“妹妹可算回來了！”

淩嬿羽從座位上起，笑臉相迎，“好些日子不見，妹妹又變得致好看了些，可把我給惦記壞了。”

淩願欣微微瞇了下眼眸。

這副親切和藹的模樣……淩嬿羽實在是演得太過自然真切，也不枉上一世的自己會錯信。

但淩願欣知道，自己目前的權勢比不上長公主，還不能那麽快就跟撕破臉皮。

要想清淩嬿羽的真實目的，必須要裝之前那般天真的模樣，再慢慢找出的破綻，才能扳倒。

“長姐平日裏那麽關照我和弟弟，我已經很激了，怎麽今日還親自到我府裏來了？”

淩願欣笑瞇瞇地著，臉頰浮現淺淺的梨渦。

淩嬿羽自若地挽起的手，“父皇子嗣單薄，你和皇弟可是我為數不多的同輩了，我這個做姐姐的不關照你們，那去關照誰呀？”

嘮嗑了一通家裏長短，淩嬿羽命自己隨的奴婢送上一個禮盒，“上回妹妹在我府裏做客時，似乎看上了這個瓷偶，但沒有說。”

笑著打開盒子，“你不說，但你逃不過姐姐的眼睛。姐姐一猜便知道你肯定喜歡，今日呀，幹脆就給你送過來。”

看著那個的瓷偶，淩願欣恍了一瞬神。

為什麽……

若非重活一世，讓知道了淩嬿羽的狼子野心，麵對一次又一次這般細心的關照，又有誰能經得住哄？

“欣兒？”

見愣神，淩嬿羽連忙揮了揮手打岔，“難道，你不喜歡嗎？”

淩願欣迫自己製心中的恨意，乖巧地點點頭，“謝謝長姐，我很喜歡。”

便讓含音收下瓷偶，放去華曦殿裏頭。

“你呀，喜歡就好。”

淩嬿羽神寵溺地舒了一口氣，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聽說，你把陸大人給囚在柴房裏了？”

淩願欣心尖一，果然，事在這裏等著……

佯裝不懂事的撒潑模樣，“是，他竟然想在大婚的日子冷落我，現在又想祈求我的原諒，做他的夢！”

“我理解妹妹的心思，隻是這一日夫妻百日恩，今後你們還要朝夕相的……”淩嬿羽歎息起來。

“才沒有這回事！”

淩願欣撇撇，故作刁蠻地打斷了的話，“反正我已經休了陸懷瑾，他就不是我的駙馬了。”

然而，淩嬿羽卻像是發現了亮點一般，更起勁地追問起來：

“既然他都不是你的駙馬了，那妹妹還將他關在府裏作甚？倒是浪費你府裏的飯菜了。”

淩願欣可是將這番話聽得心如明鏡——

不斷想方設法地為陸懷瑾求，可真是的好姐姐！

“其實，倒也沒多浪費……”

漫不經心地搖了搖頭，順便觀察起了淩嬿羽的細微表，“他每天都隻用吃一頓剩飯，省的。”

對方的麵容果然僵了一下，但又迅速化開，若是不仔細看，定然難以發現。

淩願欣幹脆趁熱打鐵，一陣數落著陸懷瑾的不是，諸如上畫傷口，又在馬車下打滾……

勸說放人似乎無，淩嬿羽隻得暫時放棄打算，跟著附和起來：

“這麽說來，那陸懷瑾確實太過分了些，怎敢這樣對待本宮的妹妹！”

接著又哄人似的，對著淩願欣耳語：

“姐姐甚至覺得，罰得有些輕了。明日午間，姐姐打算專門給他送一份‘特製牢飯’，你好好學著點，看我怎麽罰他的！”

“哦？好呀好呀！”淩願欣饒有意味地點了下腦袋，“長姐定要替我好好教訓他！”

淩嬿羽心裏默默地為陸懷瑾哀悼了一秒，便聲稱自己還有事要離開，先回長公主府了。

上了馬車，淩嬿羽忽然嘲諷地輕哼一記：

“嫡出又如何？看似十八歲了，其實還是個時而乖巧、時而任的小孩子，好哄得很。”

對車夫招呼道，“本宮要去趟陸大將軍府。”

……

“劈啪——”

華曦殿中傳來摔東西的脆響。

含音目瞪口呆地看著淩願欣，和一地的瓷偶碎片，“公主您怎麽啦……”

“去拿個罐子收好這些碎片，就放在本公主的案上。”

淩願欣好不爭氣地抹了一把眼淚，覺心髒在悸。

重生一世的，深知淩嬿羽長期以來的偽裝都是為了博取父皇的信任。

所以前世父皇快駕崩時，才會放心地付淩嬿羽部分重權，想讓長公主和其他的大臣、諸侯分權抗衡，好輔佐基不穩的新君——的弟弟。

但顯然，和父皇，都錯付了……

淩願欣忽然蒙著被子大哭起來，“我當然喜歡這個瓷偶，也希有個真正關心自己的姐姐……”

“可是，都是假的，都是假的……為什麽啊？”

好恨，恨前世擁有的親本就不多，居然也有那麽一大部分是假的。

恨那一點點可憐的對瓷偶的喜，都被心眼頗多的淩嬿羽發覺，甚至拿來利用。

淚水在寢被上洇開了花，淩願欣猛地驚醒，抬起腦袋。

地攢住被角，努力咬著牙，握的拳止不住地抖，好一會兒才決絕地將被子扔在一邊，“都是……假的。”

痛徹心扉的恨讓淩願欣下了狠心，要把這個瓷偶的碎片天天擺在眼前，每日警示自己。

直到有朝一日，徹底扳倒淩嬿羽！

甚至……將那長公主的封號，奪為己有。

……

當夜，晏辭又在府中收到了一小卷字條。

[長公主送了二公主一個瓷偶，二公主看起來好像很喜歡。]

[可長公主離開後，二公主居然故意將瓷偶摔碎了，大哭著說那些都是假的。]

哭了……

晏辭拿著字條的手了下，隨後將字條碎。

“穿便，隨本去一趟南市。”他忽然對暗衛寒傾吩咐。

寒傾以為來活了，興衝衝地打起了十二分神。

他可是好長一段時間沒宰人了，手都生了！

結果到了南市，晏辭隻是帶著他一家一家攤位逛了起來，似乎在挑選著什麽小玩意。

“哪個好看？”

晏辭一本正經地拿起三個瓷偶，問他。

“屬下不知啊……”寒傾迷茫地撓了下頭，小聲嘀咕，“看著都標致的。”

晏辭目帶著寒意，斜睨他一眼，“不中用。”

麵對一攤各式各樣的瓷偶，晏辭最終勉為其難地選了七個出來，“這些都包起來。”

一轉眼，時間就到了第二天。

晏府的下人們都詫異得很，首輔大人平日辦事的案上，不知怎的，多擺放了好幾個瓷偶。

不過，別的暫且不說......

害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