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傳來疼痛，沈玉梔咬著牙關，才沒能溢出痛呼。

不想在蔣煜麵前示弱。這個疼，比難產的時候輕多了，可以忍。

“沈玉梔！”見不說話，蔣煜斥責。

沈玉梔抬眼，毫不示弱地道：“怎麽，你想聽假話嗎？”

蔣煜是個武將，幾年的征戰讓他的形比尋常男子高大、寬闊。

而沈玉梔是典型的閨閣子，比他矮了一個頭，蒼白，材纖細。

兩人的型差距極大，可是在氣勢上，沈玉梔不輸他半分。

蔣煜無意中收了手，氣急攻心，話沒過腦子就講了出來。

“你又是三房又是五房妾室的，不就是不想讓我納赫連棲嗎？我告訴你，你從一開始就想錯了，赫連棲要當的本就不是我的妾！他要做我的正室夫人！”

轟隆！好似一道驚雷，砸在了沈玉梔的腦海。

繃的麵孔，出現了裂痕，緩緩瞪大了眼睛。

接著，就是控製不住地抖，被氣的。

赫連棲當自己死了嗎？怎麽敢！一個卑賤的匈奴，把沈家害了那個樣子，現在還想鳩占鵲巢？也不照照鏡子！

沈玉梔很久都沒這樣激過了，心口像是有一隻大手在攪來攪去，千萬針在腦海裏紮。

的軀和靈魂似乎被割了兩半，怒極時，語氣反而麻木。

“那你呢？答應了？”

蔣煜清楚地看到眼中的痛楚和掙紮，有點不忍心的同時，還升起了一暗爽。

就要這樣，讓沈玉梔為他痛，為他難過！他要沈玉梔向他證明，現在他就是對最重要的人！

餘瞥到他還著的手腕，他連忙鬆開了力道。

沈玉梔借機將手收了回去，雖然的作很快，但他還是看到了那截皓腕上留下的淤痕，讓他眼球一刺。

他想幫檢查傷勢，心裏卻有另一個聲音說：一點小傷而已！就該讓長長教訓，免得以為自己還是尊貴得沈家小姐，能在你頭上作威作福！

蔣煜閉了閉眼，迫使自己忘記的傷。

“我答不答應，取決於你。”

沈玉梔靜靜地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蔣煜微微低下頭來，態度也了兩分：“玉梔，我這次回來，是真的想同你好好過日子。可是你這樣與我鬧，讓我真的很為難。”

沈玉梔扯了扯角，嘲諷：“到底是誰讓誰為難。”

蔣煜臉上閃過不自然，假裝沒聽到的話，繼續溫聲說：“我理解，你家的事是你心中的一道疤。可是你現在有我、有安兒，咱們還得往前走不是？隻要你答應給我生個孩子，我向你保證，赫連棲此生隻會是一個仰仗你鼻息的妾！我可以永不在那過夜！”

為表誠心，他甚至還舉起手發誓。

赫連棲那個賤人，先是用利益，後竟卑鄙地向他下毒！把他們兩個的命也捆在了一塊！

死了，他也會暴斃。

並且這個毒每個月都會發作，需要給他緩解毒發作的藥，若不按時服藥，他會腸穿肚爛而死！

不止沈玉梔恨，他也想把這個瘋子給削人彘！

深呼吸兩下，蔣煜竭力平複著自己的怒火。

自己現在已經回到中原來了，中原地大博，必定有良醫能解了他上的毒，他隻需要拖延一些時日。

那麽沈玉梔的態度，就格外重要。

他不能在解毒前，讓沈玉梔對赫連棲下手。

不過赫連棲有句話說的沒錯，他可以利用這件事，反過來讓沈玉梔向他服。

京城第一人又如何？沈家貴又怎樣？

嫁了人，還不是要被困在這深宅大院，以夫為天？

至於自己提出的條件，也沒什麽過分的，隻是讓生個孩子而已。

識時務的人都會答應的！

蔣煜正沾沾自喜，沈玉梔對著他的臉就重重了一掌！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蔣煜後知後覺臉上的疼痛，震驚地看著沈玉梔。

“沈玉梔，你也瘋了？”他可是的丈夫！

回應他的，是沈玉梔再一次抬起手，又要往他臉上！

這次蔣煜有防備，不費什麽力氣，就抓住了的手腕，鐵青著臉，將鉗製住。

如果眼神能殺人，蔣煜現在已經千瘡萬孔。

沈玉梔眼中滿是不屑，看他像是在看什麽垃圾，喚起了蔣煜心裏最難堪的記憶。

從以前到現在，就沒瞧得起他過是吧！

哪怕自己已經是大將軍了，對來說，依舊連給提鞋都不配！

“蔣煜，你把我當什麽人？”

不，或許他當的都不是人，而是圈裏的豬。

“你說什麽人？”蔣煜也火了，“如果你不是我夫人，我會和你廢這些話？可你瞧瞧你，有半分夫人的本分嗎？”

“夫人？真諷刺。你忘了安兒了？”

“你很清楚那是親之前懷上的！咱們房那日，我憐惜你，本沒你！婚第二天，我就出征了！”

沈玉梔臉慘白得毫無，質問他：“可就算是親前的意外，不也是你的孩子？”

蔣煜張了張口，言又止，為了不讓看穿自己的恥辱，避開了沈玉梔的目。

沈玉梔在氣頭上，沒琢磨他的反應有什麽不對，隻當他是被自己問得心虛了。

呼出一口氣，聲音發：“這幾年你在外征戰，為了不讓你分心，有件事我一直都沒告訴你。”

蔣煜看過來，察覺到有什麽在超出他的掌控。

“我生安兒的時候，難產，大夫說，以後幾乎不能再生育了。”

生產時的流不止，九死一生，生完以後幾個月的臥床，直到去年才算養好些……通通都沒和蔣煜講，隻用“難產”兩字，輕飄飄概括了。

最艱難的時候，這個男人不僅沒陪在邊，他回來後，甚至也沒關心過和孩子。

隻會為了納妾，用最冰冷刻薄的話，辱，低頭。

蔣煜如遭雷擊，已經僵在了原地，表怔然。

半晌，他才啞聲說：“怎麽會這樣……”

沈玉梔垂著眼不看他：“所以你明白了麽，你提出的要求，我本就滿足不了。”

出一抹笑容，極為悲涼諷刺。

“難怪那份誥命文書上沒有寫的名字，對你來說，將軍夫人的人選，本就不止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