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因為一些事，外婆不再去別人家裏做糕點了，在路邊開了一家早餐店。”回憶很長，都被許則一語帶過。他看著輸瓶，像在講別人的故事，“再後來，我媽媽去世了，外婆的神開始出問題，前幾年的時候，病得更嚴重，被送去了神病院。”

“也一直不好，在神病院裏過得很辛苦，所以我才開始掙錢，讓外婆可以去好一點的療養院。”

許則說到這裏就停了，怕自己太囉嗦，雖然他總共講了沒幾句——可或許陸赫揚未必想聽這些。許則下：“很晚了，你困不困？”

“不困。”陸赫揚靜靜聽完，倒了杯水遞給他，同時問，“你說不打了，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許則老實回答。他對唐非繹說不打了，是因為在那種境下，他切實到疲累和厭倦，但很多東西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以後會去。”許則補充道，“要放暑假了，我找了份工作，還有我給外婆申請的一個補也要下來了。”

打工掙不了多錢，補也沒有多錢，一切都是建立在葉蕓華況穩定的基礎上，但凡出現任何意外況，靠這些錢是絕對不夠的。

“是什麽工作？”

“一些零工。”

陸赫揚沒再追問，換了個問題：“補有多錢？”

“大概幾千塊，比沒有好。”許則好像對此已經滿足的樣子，“還有其他兩個補，申請很久了都沒消息，應該不會有了。”

他平靜地、如實地陳述著在別人看來十分窘困的局麵，陸赫揚覺得許則如果臉皮厚一點、心機多一點，或者學學如何賣慘，一定會比現在過得輕鬆。

但那就不是許則了。

陸赫揚看了他一會兒，說：“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哪裏不舒服就醫生。”

他將許則手裏的水杯拿過來放到一邊，許則靠在枕頭上看著他，陸赫揚站起來，許則的目就跟著往上抬。

“又這麽看著我。”陸赫揚好像很淡地笑了一下，說。

許則就垂下眼睛，聽話地說：“不看了。”

可這個回答好像不對，因為陸赫揚在床邊站了片刻，忽然俯下來，一手撐在許則枕邊，另一隻手在許則角腫起的烏青上輕輕蹭了蹭，語氣和：“沒說不讓你看，今天好好睡覺，以後有很多機會可以看。”

他說有很多機會，但許則知道其實沒有。

“回去路上小心。”許則頓了頓，說，“下次再見。”

第45章

周五，期末考結束。今天是陸赫揚生日，不過陸承譽和陸青墨都因為聯盟政府的事務而不開，於是生日宴會被推遲。

陸赫揚的生日並不是單純過生日，而是政界的一場社，本質上與慶生無關，包括陸青墨的生日，也是同樣的目的。

禮收到很多，堆在桌子上，陸赫揚像往年一樣，收下相朋友的禮，婉拒陌生校友的。司機專門來班級幫他拿東西，帶著一車禮回去，陸赫揚則是坐賀蔚的車，跟顧昀遲一起，三個人去吃晚飯。

路過車棚時，陸赫揚側頭看了眼，許則的單車不在，應該是考試一結束就走了。

上周在醫院分開後，許則又在第二天一早出院，不過這次他給陸赫揚發了消息，說自己沒事了，並且進行了很生的轉折——前半句還在說謝謝你，後半句就問可以告訴我你家的地址嗎？不方便也沒關係的。

很顯然，他想給陸赫揚寄禮。

陸赫揚沒有阻止他，他知道許則想做這件事，所以他不打算拒絕許則第二次。陸赫揚把住宅區的地址發給許則，告訴他快遞會由業簽收，然後配送給住戶。

雖然實際上不是業，而是警衛。

許則又回復謝謝，還說期末考加油。

“夏令營你到底去不去啊？”賀蔚問顧昀遲。

“懶得去。”顧昀遲看著手機，頭也不抬。

夏令營由聯盟政府組織，每年暑假都會舉辦，跟預備校一樣，大多是員或富人子有報名資格。陸赫揚和賀蔚沒有選擇地必須要參加，顧昀遲向來自由度高一點，他不願意去，沒人拿他有辦法。

“去吧，以前我們不都一起去的嘛。”賀蔚以一種沉痛的語氣，“顧爺，你以為我們三個以後還有多相聚的緣分？”

顧昀遲終於抬起眼皮：“待十天我就回來。”

“也行！”

吃晚餐的過程中，陸赫揚手機上還在不斷收到各種生日祝福。飯後三個人去了酒吧，一起來的還有預備校裏一群比較悉的alpha和omega。

作為今晚的主角，陸赫揚反而是喝得最的那個，幾乎隻抿了一口。

他們沒有玩得很晚，九點多就結束了，其他人走後，賀蔚提議去陸赫揚家喝醒酒湯，玩玩牌。

回去的路上下起雨，開車的是陸赫揚，畢竟他喝了三毫升都沒有。陸赫揚一如既往地在開車時不說話，賀蔚卻覺得他今天晚上全程狀態都不對——出一種興致缺缺的覺。

好吧，以前也這樣，陸赫揚似乎沒有一次生日是真的開心，畢竟很有人能在自己的生日會被過政商大會時還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