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G周穗說完，扭頭往宿舍樓的方向走。

當晚心事太重，連段向嶼打睡前語音都沒有用心去聽。

段向嶼問明天想吃什麽，隻說了特別想吃紅燒排骨，也沒反應過來他話裏藏的潛臺詞：我明天就回去了。

的注意力完全在控製自己在崩潰邊緣的緒上。

段向嶼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幾乎是明說了明天要回去，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可不符合他一貫機敏的格。

想到或許是忙著考前突擊，累到困乏，便沒有追問，準備等明天早晨買了船票後再發給他。

做完自己的思想工作，段向嶼翻從平房上下來，準備洗漱休息，第二天趕早班的船。

剛起，手機“嗡嗡”兩聲，收進來兩條信息，是龐曉鯤發來的語音。

螃蟹：

“你家周公主是不是有什麽心病啊？”

螃蟹：

“我今天去接單曉敏的時候，發現不對勁呢，居然喊我大龐，得有十年沒我這外號了吧？”

段向嶼頓時困意全無，用語音給龐曉鯤我打回去。

龐曉鯤說的這兩條不足以引起他的懷疑，但周穗今晚的狀態確實不對勁，他沒法忽視這件事。

電話接通，他直接問：

“今天不是在學校裏嗎？”

“是啊，不過我今天去接單曉敏的時候，看到們從學校門口那個咖啡館裏出來，”

龐曉鯤說：

“我到的時候，剛好有幾個警察開著警車走。我剛才問單曉敏來著，他說警察就是來找他了解點況，好像是關於一個洗錢案的，不過單曉敏沒事。你說不能是被警察給嚇著了吧？周公主那膽子可一直不大。”

“洗錢案？跟單富仲有關係嗎？”段向嶼多心問了一句。

“不知道，我上次倒是找你說的那個荀警問過，爸那個案子複雜的，還牽扯到舊案，取保不了，指定需要落實刑的。”

既然單富仲放不出來，單曉敏暫時也沒有危險。

等十幾天高考過後，就可以左右自己的人生，周穗沒理由這麽焦慮。

龐曉鯤還沒掛電話，聽對麵沉默著，自顧自的嘀咕著說：

“你說周公主上，是不是背著什麽案子呀？正常人見了警察有什麽好怕的。”

段向嶼眉心一皺，語氣不悅：

“胡說什麽？”

“啊，對對對，當老師都要有背景審查的，要有案底肯定也通過不了是，是我烏了。”

龐曉鯤知道段向嶼這個人護短，再聊下去恐怕得挨呲，還混著約了明天的接機時間，就掛斷了電話。

剛才隻是無心的說，但是段向嶼有心的聽了進去。

他想了想，拿起手機給周穗發信息：

【明天要去機場接我嗎？】

他並不需要接機，但是真的想一落地就看見。

對麵始終沒有回複。

他點開周穗的微信步數，數字正在百百的刷新。

段向嶼大概算了算，這個速度應該是在跑步。

夜晚10點還在跑步，這很反常。

並不是一個熱衷於鍛煉的人，正相反，是那種走兩步就喊累的人。

段向嶼確認的生活節奏了。

***

周穗不想掉進那個緒的怪坑裏。

此前抑鬱癥發作的時候，接連幾天都會整夜睡不著，白天沒有心彈，本沒有辦法正常生活，抑製不住的流淚，心慌，心悸，的所有細胞都拉扯著跟作對。

比起藥令他昏睡，運是最好的疏解方式，能讓在緒有苗頭時盡快調整回正常的狀態。

距離高考隻剩十天了，上肩負著24個學子的前程，他們每個人都在努力堅持著，勇攀登著，不能在關鍵的時刻掉鏈子。

周穗運完後，回職工宿舍裏衝了一個很長的澡。

他將頂噴的水流調到最大，抱著膝蓋蹲在噴頭下，任憑滾燙的水從高落下，湍急急促的落在他的背上。

他幾乎要窒息，控製不住的被扯進那個噩夢裏。

高考結束查完分數，正在等待填報誌願的那個周，姑父忽然打電話跟他說，姑姑被警察帶走了，有一個機會能解除姑姑的嫌疑，現在你是最大的東，需要你出麵解決問題。

自從爸爸媽媽出事後，爺爺也退居幕後，公司管理大權都落在了姑姑手上。

除了姑姑之外，是第二大東，而姑父是沒有份的，所以公司出了事兒必須要周穗這個毫不懂經營的人頂上去。

周穗跟段向嶼說了自己回家，有點急事要理，約好一周後見麵，一起報誌願。

沒想，那天一別後竟是長達十年的漫長的離別。

周穗還能清晰的記得那個閉塞的酒店房間，空調出風口寄了一紅繩，涼風不斷吹向床的方向，像一隻吐著信子的毒蛇，盯著的一舉一。

姑父隻是讓他來送一隻玉鐲，說是用來求銀行行長辦事的見麵禮。

然而，事本不是那樣，真正的見麵禮，是這個人，是的花季。

“你真不知道這玉鐲什麽意思呀？詹永明應該跟你說的，這個代表的是完璧之。”

男人上散發著令人做嘔的酒氣，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煙，似乎還有大麻的糟臭氣。

他一步步近，麵對男力量上的差距，周穗幾乎無路可逃。

...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剛才沒來得及關靜音，這聲音在深夜裏似乎格外刺耳，樓道和玄關的聲控燈都被點亮了，周穗也從那段令人失神的回憶中醒過來。

接起電話，竟然是段向嶼打過來的。

胡兩把頭發，裹著浴巾，蜷在沙發一角接通電話。

“喂？”

電話那頭輕輕舒了一口氣，輕聲問：“你還好吧？一直沒看到你的回信。”

周穗一團，抱著膝蓋，輕聲說：“好的，就是有點累。剛才去衝澡了，一不小心在浴缸中睡著了。”

段向嶼輕聲笑笑，叮囑他說：“趕穿好服，別冒。現在快到特殊時期了吧？”

周穗的例假周期向來不規律，自己都記不準，經過段向嶼這麽一提醒，確實覺小腹拉拉的痛起來。

“你神算啊？還以為你在我宿舍裏裝監控了。”

“我還沒那麽變態。不過，如果你允許的話，我可以在家裏裝一個，以便你隨時回顧某些溫時刻。”

夜已經很深了，再說什麽都容到引人遐想。

“周穗，我可以再失，但不能再失去你。不管有什麽事，一切等我明天回去。”

段向嶼清晰的說。

周穗本來心緒還低沉，聽他這麽說，忽然有一熱浪從心口湧到嚨。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