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對于陸霆川的淡定簡直抓狂，他是中午回來，但現在呢？現在怎麼辦？該怎麼辦？    正是手足無措的時候，陸母卻溫一笑。

“別氣，霆川他真的太忙了，回不來正常。

不過你放心，我會替你念叨他的，先喝杯牛，早餐一會兒就好。”

程鳶不好意思，“謝謝您阿姨，我就住在隔壁，不用麻煩您了。”

邊說邊整理自己的包，這才發現陸霆川不僅拿走了的手機，還帶走了的鑰匙。

進不去家門，也沒辦法洗漱換服。

陸母發現的窘迫，趕給阿蕓去了電話，讓幫忙準備。

“霆川也真是的，一點兒都不細心，讓你住在這兒，連洗漱用品也不給你準備。”

陸母笑的更加溫，程鳶卻覺得的笑容里有謀的味道，頓覺骨悚然。

“阿姨，真不是您想的那樣，昨天我替陸老師，寫標書來著……”    “寫標書？‘省青'的標書？”陸母問。

“省青”是“省級自然科學基金青年項目基金”的簡稱，能知道這個簡稱，大概率也是醫院的醫護人員。

程鳶滿臉的疑，陸母卻笑著解釋說:“我也是從東大一院退下來的，霆川我很清楚，他不可能讓別人給他寫這些東西的，這可是和科研水平最相關的指標之一，他怎麼能弄虛作假，讓別人代寫？”    程鳶沒好意思說，就幫陸霆川代寫過一篇文章。

最終，在陸母溫的夾擊下程鳶被迫妥協。

那個阿蕓的中年人回來時，不僅給程鳶買了洗漱用品，還買了一套服，是一套簡單的淺藍運服。

不用多想都知道是陸母的主意，程鳶需要換洗，又回不去家，總不能蓬頭垢面等陸霆川回來，買運服一是運服不挑材不挑人，二是不會讓程鳶覺得太不好意思接。

趕鴨子上架，這寸勁兒……程鳶真是沒辦法不按照陸母的意思做。

洗漱完畢，程鳶打算先走一步，后面的事給陸霆川來解釋。

連忙整理好自己的電腦和各種文件，笑著告別:“阿姨，不打擾您了，我先走了。”

說罷，逃也似的往門口沖。

“等等！”陸母住，“霆川馬上回來，再說他都給你請假了，你也回不去，不如留下來等霆川回來。

哦，對了，中午吃餃子，阿蕓還要回去給霆川他爸爸做飯，我這里一個人忙不過來。”

陸母笑著從程鳶手里拿走帆布包，輕輕推著的腰，將裹挾進廚房，“再說，你不也是東大一院的職工？陪我這個退休的老教授、老前輩做頓飯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

程鳶不了兼施。

陸霆川時而謙和時而冷酷風格原來早有淵源。

阿蕓送完東西就被陸母一個眼神支開，此刻房間里只有們二人。

陸母說包餃子也不是信口拈來，親自剁餡兒，芹菜、豬、蔥姜蒜雙刀齊下，一橫一豎，利落又嫻。

程鳶負責和面，雖然并不很擅長，但包餃子的面不需要很嚴格的條件，面餅能在一起就行，也輕松搞定。

兩人邊說邊做，期間多是陸母主詢問程鳶的況。

“你工作在哪個科？”    程鳶:“心外科。”

“你是新招的吧，我沒見過你。

老姚，就是你們主任手底下有幾個兵幾個將我還是清楚的。

你新來的大夫？”    程鳶搖頭:“我是陸老師項目組里的，是科研教師崗，不是臨床崗位。”

“呀！科研崗好，適合孩子，不上夜班，能按時休假，職稱晉升也容易些，好！”陸母大加贊賞，“那你學什麼專業的？”    程鳶:“流行病與衛生統計學。”

陸母:“預防醫學下面的二級學科？”    程鳶驚訝:“您怎麼知道？”    醫學是一門龐大的學科，雖說臨床醫學和預防醫學都屬醫學范疇，但它們之間也是隔行如隔山，能準確的說出“預防醫學”與“流行病與衛生統計學”的關系，一定是博聞強識的學醫人。

“我也是過來人，知道統計對于學研究的重要，”陸母突然笑了:“我終于知道霆川為什麼要招你了。”

程鳶不明白:“可現在很多機構都可以做類似的工作，我并不能形競爭力。”

“你剛進這個行業不久，很多事你還不了解，等久了你就知道自己的作用了，”陸母語重心長，“現在的科研環境的確已經形一個市場，只要有錢，莫說代做實驗，就是出幾篇高質量的文章都不在話下，可真正能經得起推敲的研究，哪個不是自己親力親為？”    古岱和林栩說了那麼多寬的話，一句都沒走進程鳶心里，陸母三兩句話卻扎進程鳶心里，似乎還種了一顆種子。

的價值，不需要目前的行評估，要在今后的工作中慢慢發掘。

陸母又說:“真想在科研的路上走遠，要有遠見，霆川就是，很多人到了教授才開始建立自己的團隊，他才副教授，小team已經初規模了。”

程鳶確實佩服他這一點:“是，加上我現在有四個人。”

陸母糾正:“不，是三個，古岱不算。”

“？”可古岱明明在群里啊。

陸母神一笑，悄悄對程鳶說:“告訴你一個，古岱是霆川的野心。”

程鳶剛想問什麼意思，門外傳來鎖芯轉的聲音，門被迅速拉開。

陸霆川進門，隨手將鑰匙放在玄關的柜子上，眼睛一直盯著廚房里的兩人，最終目落在陸母上，“您怎麼來了？”    陸母簡單洗手，“我兒子一個月沒回家，連個電話都沒有，我這個做母親的難道過來看看還不了？”    “您過來應該提前通知我。”

陸霆川去洗手間洗手，再出來時他習慣地端著手，這是手前洗手后的標注姿勢。

陸母也有同樣的習慣。

程鳶在鍋邊煮餃子，陸母將蘸料拿去餐桌。

陸霆川走進廚房，主接過程鳶手里的活兒，“我來。”

“哦，”程鳶將笊籬遞給他，去旁邊拿碗筷。

陸母見程鳶出來，連忙招呼:“坐坐，讓霆川把餃子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