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沒有人接話。

很久之后。

一道低啞的聲音落在他耳中。

江從舟淡淡地說：“沒想到你還有這麼遠大的志向。”

宴臣一聲臥槽口而出。

江從舟又淡笑道：“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他的視線在宴臣上掃了一圈，認真打量幾眼。“靠你現在的姿，想必日后會在這行大有作為。”

槐星憋著笑，沒敢發出聲音。

宴臣都不知道江從舟什麼時候來的，他的聲音很弱：“你是來抓的嗎？”

江從舟氣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宴臣面對江從舟似笑非笑的眼神，開始擔心自己的。

真被江從舟打斷了，槐星每天都得幫他推著椅去上課。

槐星為了讓宴臣說點會害死人的話，打開了音響，“還是唱歌吧。”

好死不死，私奔到月球重新被頂了上來。

江從舟有些意外，愣了愣也沒說別的，只是問會不會唱？

槐星想了想，“會的。”

江從舟切掉了這首歌，對說：“換一首，行嗎？”

槐星說不出心里的滋味，嚨有些哽：“可以。”

唱歌的時候不在狀態，還在想剛才那首歌。

十六中百年校慶那時候，江從舟和喬向晚合唱了這首曲子，站在舞臺中間的兩個人，是很般配的。

兩個人都穿著藍白的校服，一個干凈，一個清純。

觀眾席上，九班和二班的同學，齊齊起哄。周承安和宴序他們出藏在座位椅下面的禮花，嘩啦啦朝臺上的兩人轟炸，拿著喇叭喊：“親一個再走啊。”

班主任事后氣的吹胡子瞪眼，追著他們狂揍。

唱完這首歌，槐星說自己嗓子疼，不想再唱了。

江從舟在場，其他人都很拘謹，一時冷場，沒人再唱。

槐星有點嫌棄這樣的自己，敏自卑。

是不是因為那首歌是喬向晚和他的回憶，所以他不愿意讓染指？

好像現在還活在青春期的影里。

還是那個沒什麼存在的旁觀者，是他世界里被劃為學妹那欄的普通人，是沒辦法推心置腹、不能被偏的那個人。

花了這麼多年。

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走進他的心里面。

槐星有過疲倦的時候，有過大哭著一遍遍跟自己說要放棄他的時候。

但往往第二天就干凈眼淚，告訴自己再等等吧。

說不定呢？說不定江從舟有天也會發現的好，覺得是個很可的孩子，喜歡呢？

可原來不是僥幸。

而是一見鐘。

晚上十點多，幾個人才打算結束不怎麼完的唱K。

江從舟結了賬，幫他們了車送回學校。

槐星坐在他的車里，靠著車窗向街景，雨珠漸落，打了車窗。開了窗，出手安靜秋季的雨，的鼻尖有點酸：“江從舟，下雨了啊。”

江從舟彎下腰幫系好安全帶，拍拍的腦袋，“嗯，把窗戶關好。”

槐星沒聽他的話。

江從舟問：“怎麼了？”

可能是喝了點酒，又因為下雨天本來就會讓人心變得不好，又或許是真的累了。槐星閉上微微發紅的眼睛，說：“我累了，要睡覺，你不要吵我。”

雨聲漸大，噼里啪啦的雨珠砸在地面。風里夾雜的氣拍在臉頰，一陣刺骨的涼意。

江從舟關上了車窗，陪著在車里坐了很久。

槐星沒有睡著，報春市已經很久沒下過這麼大的雨了。

記得知道江從舟和喬向晚已經在一起時，也是個雨天。

那時恰好快到江從舟的生日，槐星糾結了兩個多月還沒想好要送什麼，后來去給育用品店里挑了個可以刻字換的籃球，寫上了他的名字。

自己不好意思送，就讓宴臣給他哥，再轉給江從舟。

下課放學，在樓道口遇見了江從舟，年心很好，眼尾帶笑，對說了聲謝謝，然后將買籃球的錢給了，他沒有惡意，很認真地說：“心意我領了，不要花錢，留著自己買糖吃。”

江從舟那天很忙，好幾個人在催他，“江從舟你做個人，你讓我們幫你排隊給你朋友買茶就算了，今晚吃飯再遲到你就去死吧。”

宴序掀了掀眼皮，附和道：“江從舟就是個禍害。”

江從舟搭著宴序的肩膀，“走吧。”

槐星聽見朋友三個字，腦瓜子嗡嗡嗡的響。跑上前，將發抖的雙手藏在背后，問：“江從舟，你有朋友了嗎？”

江從舟對比了個噤聲的作，笑眼微彎：“噓，不能讓老師知道。”

槐星強歡笑：“好。”

江從舟又說：“你好好學習，不要學我。”

槐星那天渾渾噩噩的回家，倒在床上睡了一覺，醒過來趴在被子里，咬著被角還是沒忍不住，嗓眼深逐漸泄忍的啜泣，逐漸了嚎啕大哭。

嗓子嘶啞，眼睛又紅又腫。

家里面沒有人，洗了把臉出門買飯，從便利店出來發現外面已經下起大雨，站在屋檐下等了很久，雨反而越下越大。

槐星提著塑料袋，走進雨里，一路淋著雨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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