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他沒有說謊

鋼琴師沒有馬上回答波蘭夫人的問話，卻是道：“波蘭，從我將你送這間病房起，你就一直在病床上，從未下過病床。”

“這說明什麽？說明你時刻記得你雙已經沒了，說明你足夠冷靜。”

“可現在你卻狼狽爬在地上，是因為什麽？你激了？不安了？”說著鋼琴師彎下了，他抬起了波蘭夫人的下：“所以這是因為什麽？讓你如此激，讓你如此不安？讓你甚至都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也不等波蘭夫人回答，鋼琴師就給了答案：“因為喬四，所以你在擔心喬四，你聽到槍聲了？所以甚至都忘記你已經沒有了雙，迫不及待要出來看了？”

波蘭夫人的睫抖得厲害。

如同掉雨水中的蝴蝶翅膀一般，不斷煽著。

“喬澤！我問你！喬四！喬四在哪！”波蘭夫人死死盯著鋼琴師的眼睛。

“喬四。”鋼琴師麵無表：“喬四死了。”

說這句話時，鋼琴師沒有半點緒，沒有半點波。

仿若說著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仿若他並不在說一個人死了。

而是說，他去吃飯了這樣稀疏平常的話語。

接著鋼琴師又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模仿出了一個開槍的作，隨即薄微啟，發出了聲音。

“砰！”

這一瞬間，波蘭夫人的臉煞白！

一顆心，更是沉了萬丈深淵。

看著鋼琴師，著。

“真是可惜了。”鋼琴師依舊麵無表：“本來我還想邀請喬四參加我們接下來的婚姻，畢竟婚禮上總要邀請親人的。”

“而我已經沒有了別的親人，隻有他這麽一個哥哥了，可現在連他都沒有了，所以，”

鋼琴師頓一下：“真是可惜啊，他不能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了。”

“砰！”

鋼琴師說完這句話後，一個掌忽然用力甩在了鋼琴師的臉上。

那是波蘭夫人。

抬起了手，用盡了全的力氣，重重甩了一個掌給鋼琴師！

波蘭夫人一向都是溫的。

一向都是克製的。

一向都是緒穩定的！

可這一刻，卻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己心滔天的憤怒了。

“喬澤！你還知道他是你的哥哥！你這個混蛋！”

“你竟然殺了你的親哥哥！喬澤！你簡直不配當人！”

鋼琴師依舊麵無表，隻是臉上出現了五個手指印。

他靜靜看著波蘭夫人：“說完了嗎，波蘭，我不是人，那麽你和你親哥哥不倫，你又是人嗎？所以我們都不是人，那麽正好相配。”

鋼琴師一把抱住了波蘭夫人。

波蘭夫人不想被鋼琴師抱。

可就算四肢健全的，都反抗不了鋼琴師，更何況失去雙的。

將波蘭夫人抱起後，鋼琴師將放回了病床上。

他眼神依舊靜靜，仿若在講述一件和他無關的事一般：“何況手槍是喬四給我的，是他求著我殺了他，他說讓償還當年欠我的。”

聽到這裏，波蘭夫人痛苦閉上了眼！

難怪！

難怪啊！

喬四如此篤定告訴他，他一定能夠做到。

讓喬澤放了和那爾文。

原來喬四是要用自己的命換啊！

隻是喬四終究還是想錯了啊！

他以自己的命換，是一場賭注！

賭得就是喬澤還剩下一人。

他會因為親哥哥願意付出自己的命，而回頭！

然而喬四還是賭錯了啊！

喬澤！

他已經沒有半點人了！

他已經不剩下一心弦了！

無盡的痛苦，吞沒了波蘭夫人。

閉著雙眼，垂在眼窩上的睫重重著。

而鋼琴師的話語，還在耳邊響起。

他繼續靜靜說道：“其實當他將手槍給我，讓我殺了他時，我很震驚，特別是當他和我說了一些往事時，我更震驚了。”

“就好像天崩地裂了一般，那一刻，我的腦子，我的，甚至全部都要裂開了。”

“而那一刻我甚至覺得，我錯了，我對不起他，原來一直錯的人都是我。”

“一個荒唐的念頭，更是出現在了我的腦中，波蘭，你猜猜，是什麽荒唐的念頭？”

波蘭夫人沒有回答。

被痛苦不斷吞噬著，已經說不出一個字來了。

而波蘭夫人沒答，鋼琴師就自己說了。

但他的語氣，依舊沒有半分波，他說道：“這個念頭就是，我要結束現在的一切，我要和喬四毀了邊境之地一樣，毀了帝王組織。”

“我還要放了你和那爾文，至於我，我應該從此以後消失在這天地間。”

“畢竟到頭來，原來真正錯誤的人是我。”

說到這裏，鋼琴師停了下來。

他沒有再說話。

波蘭夫人也還在痛苦中。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過去了。

等了良久後，鋼琴師的聲音再次響起，他道：“但萬幸，萬幸啊，一個消息拯救了我，那個消息忽然讓我一下回了神。”

“喬四並沒有他說得那麽好，那麽大無畏，他和我說的那一番話，也一定不是真相，而是謊言，對，都是謊言。”

說到這裏時，鋼琴師語氣終究出現了一波了。

連帶著眼神，都出現了波。

他像是極力要穩住自己一般，極力著自己相信，喬四爺一定在說謊一般，又繼續道：“就像當年他讓我和喬敏藏在櫃裏，哄騙我們說馬上就沒事一樣，都是謊言。”

“他當年欺騙了我，那麽現在就還會欺騙我。”

“而當年我因為相信他，已經付出了代價，所以現在，我不會相信他，我絕對不可能相信他了。”

“都是假的，所以都是假的。”

“我不會再問，我也不會去調查，我隻相信一點，喬四欺騙了我！”

“……”

就這樣，鋼琴師不斷重複著近乎同樣的話語。

喬四欺騙了他。

一切都是謊言。

喬四那番話，通通都是謊言。

有時候同樣的話說多了，就真了。

就如同此刻。

在鋼琴師不斷重複下，他的眼中的波和語氣中的波，也漸漸消失了，最後隻剩下篤定，隻剩下冷意。

終於，鋼琴師沒有在重複說著一樣的話，而是道；“所以波蘭，你告訴我，他該不該死！他當年欺騙了我，後來又將你藏起來，如今還想用謊言將我好不容易有的就給毀了，所以他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最有應得！

聽到這四個字，沉浸在痛苦中的波蘭終於猛地睜開了眼。

看著鋼琴師，憤怒幾乎都要衝出了眼眶！

“喬澤！真正該死！真正罪有應得的人是你！明明是你！”

“這些年來我雖然都呆在邊境之地的室，但不代表我對你和喬四的事就一無所知了，當年是因為喬四，你才會被關進櫃，但喬四也是救人心切！他並不是有意！”

“這些年來，他也一直在後悔和痛苦，經常跪在佛像前懺悔！”

“還有你的帝王組織，喬澤你難道不清楚嗎！喬四是有多不留餘力幫助你，才能夠讓你的帝王組織走到今天！”

“另外喬四今天到底和你說了什麽，我不清楚，可你口口聲聲說他說的都是謊言，我不認同！絕對不認同！”

“喬四不會說謊！也不屑於說謊！你聽明白了嗎！”

最後這句話，如同踩中了鋼琴師的尾，讓鋼琴師整個人一下炸開了。

“你給我住口！他就是說謊！”

“他不是！”

“不！他的話都是謊言！”

“喬澤，我告訴你！喬四今日無論說了什麽，都絕對不是謊言！他今日來找你！雖然是想要你放了我！但也是抱著一腔誠心，所以他才沒有帶一個人來，他是要和你心的！又怎麽可能說謊！”波蘭夫人黑瞳一片：“但凡你還有一點人，你都應該明白！喬四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