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灃的喜歡來勢洶洶, 也毫沒有掩飾。

還好他們的班主任很佛系，再加上週明灃平日裡都很剛，績也沒有下的趨勢, 班主任索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都是從這個年齡段過來的, 那是再清楚不過了, 早這種事, 越是阻攔, 當事人就越是興，說不定還會有一種全世界與他爲敵的悲壯，還不如靜觀其變, 也許都不用到高考，兩個人就自己產生了矛盾散了。

周衍算是離周明灃最近的那個人了。

兩個人是前後桌, 又住同一個宿舍, 對於周明灃的種種行爲, 周衍看得最清楚了，也忍不住到震撼。

每天給姜津津排隊打熱水, 那是基本作。

不止如此，周明灃還將自己的飯卡給姜津津用，有一次周衍好奇，跟著姜津津一塊兒看了眼他飯卡里的餘額，也是被嚇了一跳, 他爸該不會把全部家都充了進去吧？？

當然姜士還是很有自己的原則的。

周明灃的卡會刷, 但每次金額都很小, 超過三塊錢, 都是拿自己的卡。

而周明灃同學呢, 每次看到姜津津刷他的卡，他臉上總會流出一種異常滿足的神來。

周衍：可怕.jpg

事實證明, 無論是哪個年齡階段，周明灃對姜津津的好，對的喜歡，都是用實際行去證明，從來不搞虛的，這也就導致了圍觀了這一切的周衍，也難以剋制的產生了一種微妙的緒。

以前，他一直以爲他爸是歷經千帆後上了姜士。

他爸上姜士，也是天時地利人和。

可是現在他才發現，不是那樣的。

原來無論是什麼時候，周明灃只要到了姜津津，他就看不到其他人，他喜歡上，是一種必然結果。一旦姜津津出現，他的理智就沒了。

姜士是他爸的命中註定。

他在十七八歲青稚的時候遇到，會喜歡，他在三十九歲老練的時候遇到，也會上。

周衍的心有一些些頹然。他也說不上來，總之，就如同這秋日的天氣，有些蕭瑟。

姜津津又怎麼會不懂周衍的心思呢。

國慶節高三也是要放長假的，正好這段時間，也通過這個系統賺了一些錢，在放假的前一天晚上，讓周衍簡單收拾一下行李，兩人來了火車站，買了兩張去往燕京的火車票。

站在人來人往的火車站，周衍還有些無所適從。

直到上了那綠皮火車找到了座位後，周衍才找回實，語氣裡帶了些不可思議：“我們倆去燕京？”

姜津津很坦然地點頭：“恩，我想去看看，這個世界有沒有姜津津。”

如果有的話，原主是多大呢。

應該還是六歲不到的小可吧~

如果沒有的話，那也沒關係，想去看看千禧年的燕京是什麼樣子，想看看記憶中的年。

最關鍵的是……

姜津津側過頭看了周衍一眼：“我看你一直在翻燕京的報紙。”

周衍沉默。

他他爸，姜士，也給了他生命的媽媽。

穿過來後，他也想看看年輕時候的媽媽。

不過他沒有將這話說給姜津津聽，怕會吃醋，也怕自己會不小心泄了最爲真實的緒，其實這段時間，他偶爾也會爲媽媽鳴不平，如果，如果他爸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會那樣炙熱地喜歡姜士，那他媽呢？

姜津津輕聲道：“我也想看看鐘菲年輕時候有多酷。”

周衍抿脣，“……恩。”

千禧年的通果然沒有後來那樣發達。兩個人都坐了兩天一夜的火車才達到燕京。

這時候的燕京也很熱鬧。兩個人現在還未年，自然是事事都要小心，憑藉著記憶，兩人的第一站是原主的家，非常可惜的是，就像姜津津猜測的那樣，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姜津津。沒有看到兒時期的原主，實在是一種憾，很想抱抱原主的。

天漸暗，兩人又來到了鍾家。

鍾家在老城區的衚衕，說來也巧，兩人剛拐到一條路上時，便看到了不遠的一對年輕男。

周衍幾乎是貪婪地看著那穿著牛仔服一頭利索短髮、年輕又靚麗的生。

是鍾菲。

另一個男生有些面，周衍仔細瞧了又瞧，纔看出來那是他的繼父方霍。

方霍比鍾菲還要小一歲，剪著板寸頭，他死皮賴臉的拉著鍾菲不放，在口袋裡了又，到了一袋子糖給，“進口的。特別好吃。”

鍾菲無奈：“我不要。我要回去學習了。”

方霍嗯了一聲：“你是要考清大？”

不等鍾菲回答，他自嘲一笑，“我是考不上的，我爸讓我去部隊鍛鍊。”

“哦。”

“我本來是不想去的。”方霍說，“不過，我績不好，考不上什麼好的大學，還不如走別的路以後出人頭地。”

鍾菲看似沒什麼耐心，卻也沒走，站在路燈下聽他說著。

“我答應了。鍾菲，我要走了。”方霍說，“不能天天跟在你後送你回家了。”

鍾菲沒能忍住刺了他一句，“誰要你送。”

“不過你放心，我跟強子他們說了，沒人敢欺負你。”方霍絮絮叨叨了一大通。

躲在另一邊角落的周衍跟姜津津都快站麻了。

兩人一個對視，都很無奈。

尤其是周衍，他記得他繼父話也不多啊……怎麼年輕時候倒是廢話連篇呢？

最後在周衍即將暴走時，方霍終於低聲道：“你等我，好不好？”

鍾菲看著方霍，“不好。”

方霍似乎並不意外這個回答，笑了笑，“那我等你。”

周衍一怔，悄悄地探出頭看了一眼，路燈下的兩個人都沒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們。

在周衍的記憶裡，他也從未見過媽媽出過那樣的神。

突然之間，周衍就釋然了。

跟姜津津在回旅館的路上，他問了這樣一句話，“我的出生會不會是一個錯誤。”

他發現，如果沒有他的話，他的父母都會過得更好。

他的爸爸周明灃會到最的人。

他的媽媽也一早就到了屬於的命中註定。

如果沒有他，他們會不會過得更好，一定會的吧？

姜津津笑他，路燈拉長了兩人的影，說道：“怎麼會呢。”

“你爸爸很你，你媽媽也很你，因爲你，他們的人生又見過了另外一種風景，不是嗎？”姜津津說，“他們也並沒有因爲你而束縛自己啊，所以不要說這種話啦。”

周衍果然就被安了。

他的出生不是錯誤。

旅館的條件不是很好，但他們也沒有更多的錢去住好的酒店。爲了保險起見，兩個人住在一間房裡，對外宣稱是兄妹，在周衍洗澡的時候，姜津津來到旅館一樓去買東西，不經意地瞥見了電話亭。這個時候打電話長途跟短途收費不一樣，今天去鍾菲家時還路過了清大，帶著周衍進去晃悠了一圈，想到周明灃未來會在這裡度過四年，心裡期待也開心。

也選擇了誠實。

在長途電話那個窗口排隊等了一會兒後，終於排到了。

撥通了周明灃家裡的座機。

周明灃現在是住在他舅舅家裡，很可惜的是，那位以後非常慈祥和藹的舅媽說周明灃不在家。

姜津津有些納悶。

他去哪裡了？

掛了電話，結了賬後回了房間。

旅館條件不是很好，房間都有些溼的氣味，兩人都睡不著。

與此同時，周明灃在姜津津和周衍所在的福利院外面溜達了很久，也沒到姜津津，乾脆回家，剛回到家，就聽舅媽說起有位姜津津的同學打來電話問他題目。

周明灃心口一跳。

表面還算鎮定，等舅媽離開後，他趕忙看了一眼座機上的來電記錄。

一看區號是燕京，他愣了一下。

居然去了燕京嗎？

難道是在燕京有什麼親戚？

他坐在座機旁，等待著再次打電話過來，期間忍不住回撥過去，被人告知是一個電話亭。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犯了傻，幹坐在座機旁等著。

這一等又是一個小時。

明知道再次回撥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他還是想等等。

後來舅媽都進來看了好幾回。

周明灃還是著頭皮盼著座機再次響起來。

姜津津跟周衍在房間裡看著電視劇，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時間，想起什麼，又穿上外套起。

周衍看一部武俠劇看得津津有味：沒想到以前的電視劇這麼好看！簡直吊打後來的，不，後來的那些電視劇是什麼玩意兒啊辣眼睛！

“幹嘛去啊？”周衍問道。

姜津津說：“打個電話。”

周衍沒再追問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給他爸打電話。

膩歪不膩歪？

姜津津走出房間，來到旅館一樓，再次坐在長途座機前，深吸一口氣，撥通了他家的座機號碼。

這一次，居然只響了一聲，那頭就接起了電話。

好像他在那邊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沉默了幾乎一分鐘之久，姜津津才主開口說：“我跟周衍來了燕京，恩，有點事。”

周明灃嗯了一聲，握著話筒的手帶了些薄汗。

姜津津又說：“我來了你以後的學校。”

周明灃問，“什麼？”

“清大。”

周明灃有些想笑，好像對他很有信心，認爲他一定會考得上。

“這裡很好。”姜津津說，“聽學生說，宿舍條件很好，然後食堂的飯菜也特別香，尤其是麻辣香鍋。”

周明灃：“恩，以後帶你去吃。”

兩人聊了些有的沒的。

聊到後面排隊的人來敲窗戶，姜津津這才掛了電話。

*

國慶之後，他們又迴歸到了略顯枯燥的高三生活。

周明灃每一天都很開心，那種開心的覺，前所未有。

只是他同時覺也很敏銳。

這樣的開心，這樣的日子，彷彿是在走鋼一樣。

星期五晚上不用上晚自習，天氣轉涼，周明灃跟姜津津帶著周衍去逛街，三人組合很怪異，卻也很和諧，班上的人都逐漸接了他們三個人總是同進同出。

三個人經過了一家眼鏡店。

周衍一時興起，想去測量一下自己的度數。

三人進了店裡，在周衍測量度數時，姜津津在一旁逛著，突然看到了一副金邊眼鏡。

跟後來周明灃的其實也不一樣，但還是拿了起來，正好周明灃就在的旁，笑著將這幅眼鏡給他戴上。

看著戴著金邊眼鏡的周明灃，姜津津有些恍惚。

笑了笑，神很溫，也很生。

不過周明灃的心卻直直下沉。

他覺得，好像是過他在看著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