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靈手裏的高跟鞋啪嗒掉了，差點砸到腳上。

跳著躲開，低著頭，沒讓人看見臉上的鄙夷。

圈子裏的投資大佬，就那麽幾個！

有誰不知道樊立洪的名聲？

好喝酒，不醉個三天三夜，不談合同，還喜歡手腳，談生意凡是個的，就想上去揩油。

這虞舟看著小白兔的長相，能把樊立洪的單子簽下來？

看來，骨子裏很帶勁嘛。

冷笑一聲，問：“樊總的合同，我可是一點好沒撈到。後續的流程，我來走，提卻不算我的。我還得帶？”

“提的事，我反應過，還沒有定下來。你別急。”

“我急什麽，不就是要算給虞舟嘛！給他人做嫁裳的活，又不是沒幹過。”

海靈鄙夷地翻了個白眼，餘瞥見虞舟，暗罵一句：“哪來的關係戶！”

在商務部的時間也不短了，做事說好聽是雷厲風行，說難聽就是火脾氣，沒人降得住。

但事分兩麵。

風風火火，也能提高工作效率。

總之，海靈的業務能力，在整個商務部都排在前麵。

帶過幾次新人，也有被坑的經曆。

蔡軍把虞舟推給，海靈一萬個不樂意。

沒蔡軍的功力，看不出虞舟上頭有人，隻是看平時穿著考究，又突然搬進宿舍，猜測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千金，來這裏驗生活了。

“廢話說！月底考核，給你加點分，行吧。”蔡軍催，“人給你了。”

海靈應都沒應，不過出門還是把虞舟帶走了。

蔡軍看海靈是個工作狂，做事直來直去，不會有什麽彎彎腸子，覺得能放心。

但沒想到。

隔天，就出了大子。

……

城南馬場。

海靈領著虞舟，直接往VIP通道走，一路帶風。

虞舟還是十一二歲的時候，到過馬場，騎過小馬駒，後來再也沒來過了。

但也知道，裏頭的消費不便宜。

海靈雖然說帶，但基本不怎麽說話，搭不理。

尤其是，早上兩人出門，海靈沒來由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把車子賣了？”

“嗯。家裏有事，想籌點錢，正好保安大哥想買二手車。”虞舟主打一個真誠。

但這話聽到海靈的耳朵裏，似乎變了味。

上下打量虞舟，看出上的小洋不便宜，故意問：“正品？”

“什麽？”虞舟也看向自己。

子是上個月蘇庭嶼買的。

他總是讓人把服鞋包送到家裏。鞋子包包還好，基本能看到LOGO，知道品牌。但服的標簽都按蘇庭嶼的習慣，拆掉了，這樣不紮脖子。

蘇庭嶼待人接低調，但質這塊從來不虧待自己。被他慣著的虞舟，自然也沒多想。

虞舟經海靈這麽一提醒，後知後覺，這服是不是太招搖了？很貴？

和海靈不算太，以前在公司見，連點頭之都算不上。

不想因為一件服，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虞舟又老老實實地說：“是朋友送的。我也不清楚。”

“可不便宜呢！”海靈嗤笑，“虞舟，你該不會是什麽富二代，來公司驗生活的吧？”

“……不是。”虞舟搖頭。

現在是負二代，還得還600萬呢！

海靈告訴，任務簡單，讓許總回款。

說起業務，的態度要比之前好一些，門路，言語間有些傲氣。

虞舟默默聽著，知道海靈業務水平高，自己也欽佩。

但在見到許總後，們兩個都被潑了一盆冷水。

許總長得清瘦，一雙吊梢眼，說話尖酸刻薄。

“海靈啊，你天天跑到這裏來堵我，是幾個意思？我讓你陪我喝一杯，不樂意。讓你陪我跑兩圈，你也不樂意。這麽清高，怎麽做銷售？”

許總怪氣，話說給海靈聽，眼神又瞥向虞舟。

虞舟微微蹙眉。

海靈討好地遞了一瓶水：“許總，您喝水。”

“來這一套！你們素影能在酒桌上，把老樊給哄開心了，就不能陪我喝一杯？”

“許總，那邊的況，我也不太了解。”海靈繼續微笑。

許總依然不樂意，翻了個白眼：“別在這裏礙事。品驗收的事，我不管。質量過關，自然沒問題。過不了關，那尾款就是補償款。”

海靈憋了一口氣：“……”

“閃開。”

許總甩鞭子，打落海靈手上的礦泉水，轉走了。

海靈嚇了一跳，花容失。

虞舟想去安：“我重新去買水吧。”

“買什麽買？要不是你出風頭，我至於這麽低聲下氣的嗎？”海靈瞪了虞舟一眼，罵道，“你虞舟厲害，能陪酒，把樊總陪得舒舒服服，簽了大單子，整個圈子都知道了！在這裏演什麽小白兔啊！”

“我，我沒有。”虞舟臉刷就紅了。

海靈踢開腳邊的礦泉水瓶，踩著高跟鞋往外走，邊走邊罵：“你沒有？前腳樊總的合同送到，後腳你就來商務部報道。什麽事都不做，天天盯電腦，等著我給你走流程善後？但凡，給我提，也就認了。結果呢！提也不給！”

“我也沒提。”虞舟訕訕。

差點了狼窩，結果也是一分錢提都沒有。

“行了。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海靈氣呼呼地往外走。

虞舟被甩下。

剛有了個師傅，結果轉眼就拆夥。

等了一會，著頭皮，回海靈的車上。

海靈正在煙。

車門開著。

虞舟試探著問：“是不是本來能回款了？許總故意卡著？”

海靈深吸一口氣，把煙給扔了。

拿出小扇子，搖了幾下，把風給吹散了。

“許總的合同，尾款是10%的質保金。質量檢合格，回全款，如果質量有問題，按比例協商。”海靈發了一通火，冷靜了一些，“他的戲都拍完了。部分戲服都被二次倒賣了，還不肯結賬。隻肯付一半！”

“有質量問題？”虞舟不解。

“有質量問題，就擺出來。否則，我不接打折！”海靈斜了虞舟一眼，“你這種千金小姐不懂。他一打折，我的提就骨折。”

被做千金小姐，虞舟很無奈，小聲說了一句：“我不是。”

“你說，你就不能晚兩天和樊立洪喝酒啊！我本來都要談了，你那件事一出，被許總知道了。覺得我們不尊重他，既不陪他喝酒，又不陪他騎馬……”

“這也不是我決定的。蘇總明確說了，不給我提。”虞舟仰天。

海靈愣了，語氣依舊懷疑：“真的？”

虞舟拚命點頭！

海靈更氣了，又點了一煙：“當老板的，沒一個好東西！”

“我們還回去嗎？”

過了半晌，虞舟突然開口問。

海靈搖頭，難得出疲態：“不回了。許總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就算回去陪他喝一缸，都沒有用。”

虞舟呼吸一滯……是這樣嗎？男人怎麽都這個德？

該不會，蘇庭嶼在外麵，也是這樣的吧？

他幾乎不帶自己出去應酬，但也會夜不歸宿。

虞舟短短幾日，像是突然掀開了行業的遮布，見識過一次大佬飯局，聽過一次含沙影的邀約……就約約想通了什麽。

蘇庭嶼也是個男人，還是久居上位，呼風喚雨的男人。

他怎麽可能隻把不正經用在我上？

怕不是本來就天天從花叢裏過吧？

“結婚就是生意，該怎麽過還怎麽過！”這是蘇庭嶼的原話，恐怕他在說的時候，都覺得我可笑吧。

難道應酬就不是生意了？要是有人給蘇庭嶼床上塞人，他都拒絕？

怕不是……

虞舟越想越生氣，冷不丁冒出來一句：“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正在辦公室裏，和大哥通電話的蘇庭嶼，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大哥問他：“冒了？”

“好幾天了。沒什麽事，我先掛了。方家聯姻，看合作方案，再繼續談。”蘇庭嶼著鼻頭，覺得有人在罵他。

大哥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言辭批評道：“是你結婚，不是合作做生意。”

“沒有區別。”

說完，蘇庭嶼掛了電話。

他習慣地點開虞舟的對話框，一天新消息都沒有。

真是有能耐。

一無名火竄上來，他把手機給砸了！

在馬場。

兩個人正“推心置腹”呢！

海靈聽到虞舟咒罵，覺得是被家裏保護得太好了，認為談生意真是用談的。

“走了，大小姐。今天肯定談不了。”

“等一下！”虞舟喊停，“許總不還說，你不陪他騎馬？要不然，我們陪他騎馬，大庭廣眾，總不能來吧？”

“可我不會騎馬。”海靈嘖了一聲。

虞舟回想小時候學的浪技巧，是什麽來著？

很好……不記得了。

不打，運是記憶，就像是騎自行車，會了就不可能忘記。

“我想試一下！小時候，我驗過，應該不會很難。”虞舟拳掌，躍躍試。

海靈啊了一聲：“你確定？這不是開玩笑的。要是摔下來？”

“摔下來就是工傷，你給我作證！”

說著，虞舟下車，一路小跑回了馬場。

誌在必得。

海靈連車門都沒來得及上鎖，就追了出去。

兩人不是會員，海靈能進VIP是在網上團的驗券。

想要上馬，首先得租一套馬裝。

虞舟標準格，不算太瘦，但腳很小！

沒有合適的馬靴。

隻能將就套了一個大兩碼的鞋子。

平地走路，有些打。

不過，想上了馬，應該問題不大。

許總騎了一匹高頭大馬，在圍欄旁邊遛彎。

海靈看著還是有些犯怵，拉了虞舟一把：“要不算了。我之前說話衝了一點，不是為了激將你冒險的。”

虞舟心裏也打鼓，但都被教練扶上馬背，騎馬難下。

“騎馬也要錢！記得拿發票，報銷！”

教練帶著走了。

海靈歎氣，似乎看錯這人了？比千金大小姐，略微好上一點。

“海靈，你可真夠賤的！自己陪不了許總，就找個外圍來，厲害啊！”

滴滴的嘲笑聲，鑽進了海靈的耳朵。

海靈瞬間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