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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舟覺才放了一個小長假，還沒離開北城幾天，就得回去了。

同時，萬華獎組委會也通過了的申請。

這段時間，蘇庭嶼陪著回了一趟南城。

正巧趕上林皓出院，兩人一起去探。

蘇庭嶼請的團隊，自然要去結賬，沒道理這點錢和林皓斤斤計較。

偏偏林皓脾氣倔強，傷坐椅時，他還能服，順了蘇庭嶼的意思。

等到自己已經可以拄拐走幾步，又開始油鹽不進了。

“蘇總，多謝好意。看病的費用，我還是能付得起。”

林皓被孟醫生團隊好生養著，短短幾個月，就圓潤了一大圈。

蘇庭嶼初看見，就想這家夥的確是譚蘿蘭的兒子，以後肯定會越長越圓。

但他聽到林皓分的那麽清楚，心頭也不太爽。

“你以為我是做善事，非得把你供起來，請一整個團隊養你？說了，我隻是謝你救了小船兒。知恩不圖報，很容易再跌一跤。”

林皓不甘心：“一碼歸一碼！”

“行了！你知道孟醫生的團隊有多貴嗎？看見他戴的表嗎？離開林家，你以後的路也不見得能有多順！”

對待林皓，蘇庭嶼還真是什麽心窩子的話，都能說。

“那我給你留個借條。不然，我也不安心。”林皓想，彼此之間，還是算清楚些，比較好。

一瞬間，蘇庭嶼往後退了一步。

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把林皓打量了一遍。

這家夥，真的和虞舟沒有半點緣關係嗎？

腦回路，怎麽看都像是一個模板的。

“你願意寫，就寫吧。”

蘇庭嶼被說煩了，懶得理他，轉去找虞舟。

虞舟的習慣一向如此，來了療養院，都是先找醫生了解況。

孟醫生事無巨細，把護理的況都說了一遍，還特意給他們留了文字說明資料。

虞舟聽得仔細，把話都錄下來了。

“你都記下了嗎？”問在旁邊發愣的林箏。

林箏猛地回過神，抓著紙張，風馬牛不相及地提了一句：“我哥說，以後都不去北城了。”

虞舟看著以前趾高氣揚的小公主，如今穿著一深耐髒的運服，不由得唏噓。

“林皓會照顧好你。如果執意回去，他會很傷心。況且，你覺得林冶榮還會把天空工作室給你嗎？”

“……不會。”林箏訕笑搖頭。

圈還有誰不知道林家的醜聞。

林冶榮被打到，隻剩下一個天空工作室了。

本來是給兒開著玩的小工作室，了全部家。

“走吧，好好照顧他！”

虞舟招呼林箏離開。

林箏耷拉著腦袋，一步步往外走。

此時，孟醫生突然開口，住了虞舟。

“虞小姐，您先留一下，我還有些東西，想要給你。”

虞舟怔愣，等林箏離開醫生辦公室，才開口問：“是和我媽媽有關的嗎？”

“是。”孟醫生說著，就去開保險櫃。

一時間，虞舟想到了媽媽的那些畫，猜想是不是孟醫生替自己收好了。

但等到孟醫生轉，卻隻看到他的掌心向上，裏麵放了一枚小小的銀的U盤。

“這是……”虞舟不解。

孟醫生把U盤遞給了，解釋道：“上周監控機房檢修，發現了您母親房間的資料。我想給你理，留個念想也好。”

“謝謝，謝謝孟醫生。”

虞舟鼻頭有些發，用力扯了個笑容，才忍住沒有當場落淚。

沒想到，還能有機會，再拿到這些。

小小的U盤，握著有些硌手，但實打實住了的心。

為了不影響林皓出院的好心，小心謹慎地把東西收進口袋。

一直到回鑫湘苑，才掏了出來。

……

虞舟很占用鑫湘苑的書房。

這裏一向是蘇庭嶼辦公的地方。

但今天開口了。

“蘇庭嶼，孟醫生給我了媽媽病房的看護監控。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看？”

虞舟沒有察覺，在說這些時，的聲音不由自主微，眼睛也是漉漉的。

說的很客氣。

蘇庭嶼的心都得一塌糊塗，幽幽歎了一口氣，陪著坐在沙發上，將投影打開。

線亮起前，虞舟調整了個姿勢，像是小兔子般依偎在蘇庭嶼的懷裏，找個了最有安全的姿勢，摟住人的腰。

呢喃著：“你選擇住在鑫湘苑，是因為裏麵有個湘字嗎？”

蘇庭嶼說過，他的媽媽叢湘。

虞舟就是張，才特意岔開話題，問出口又覺得不妥，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啵——

蘇庭嶼低下頭，在虞舟的腦門上親了一口帶響的，又著的耳垂，悶笑出聲。

“小腦袋裏在想什麽呢！這有什麽不能提的。最初選擇這裏，的確有這方麵的考慮，會下意識地覺得親切。明明從來沒有見過，但隻是看到的名字，也會安心。

“後來，這裏養了一隻小兔子，乖的時候，聽話的不得了。鬧騰的時候，又無法無天的。一生氣，還把我扔在這裏，跑了。

“我隻能等啊等啊，等著小兔子，願意和我回家……”

虞舟噗嗤一聲，笑了。

撓了撓蘇庭嶼的腰，哼道：“一大把年紀，還賣萌！”

“又嫌棄我老了？”

蘇庭嶼摟住虞舟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虞舟忙著要躲。

這時，視頻開始播放了——

容沒有排序。

10分鍾一次保存，文件裏有百上千條視頻片段。

隨機播放了兩段，都是虞嘉蔓在畫畫。

虞舟能看到媽媽很努力地咬住下，目篤定，下筆有力，畫板被得整個都在抖，發出輕微的哐當聲。

也是這時，才反應過來，視頻帶了聲音。

蘇庭嶼默默地陪著，漸漸和虞舟十指相扣，目也和起來。

——“小船兒沒來。我先來看看您。”

視頻變黑，突兀的轉場。

房間裏出現了蘇庭嶼的聲音。

虞舟一，輕聲問：“這是什麽時候？”

蘇庭嶼的背也一下子直了，艱的聲音從嚨裏溢出，忐忑道：“……最後一天。”

虞舟立刻扭頭，看向蘇庭嶼的眸子變得尤為晶亮，飽含了淚水。

——“我和很好。最近鬧了一點小別扭……現在想通了，願意回家了。”

——“是我先招惹。以後我都改。”

——“最近有點冒，低燒。明天讓孟醫生準備房間，來陪您一陣。”

——“……”

——“放心吧。我會一直守著，不會離開的。您也會好起來，以後還要當我們的證婚人。”

虞舟看著畫麵中的蘇庭嶼，淚水糊滿視線，仍能看到男人的急切和不自信。

他當時是那麽的張和不安。

——“您同意了？”

虞舟泣著，抹掉眼淚，看向媽媽的反應。

隻見虞嘉蔓深深歎氣，又重重點頭。

在微笑，可能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最後一抹微笑，笑得勉力又決絕。

輕輕地在蘇庭嶼的手臂上，拍了兩下。

虞舟看到畫麵中的蘇庭嶼，眼眸一下子就亮了。

“蘇庭嶼——”沒忍住，撲進了人的懷裏，拍著他的手臂，氣急敗壞道，“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不說？”

蘇庭嶼隻是抱著，任由虞舟把心裏的苦悶都發泄出來，才手掉滿頰的淚水。

“現在知道也不遲。”

“遲了！”虞舟有些惱，開始生悶氣，自己抹掉眼淚，撅著瞪他。

蘇庭嶼關掉視頻。

書房裏，失去了亮。

兩人都還沒有適應黑暗，相互挨的很近，僅靠著彼此的呼吸，尋找對方。

“不晚。小船兒，一點都不晚。隻要你能原諒我，回到我邊，什麽時候都不晚。”

“那我要是不原諒你了？你怎麽辦？”

蘇庭嶼發出一聲低沉的悶笑。

“還能怎麽辦？慢慢等……等到我變老頭子，你變老婆婆……”

“……你還是別說話了。”

虞舟捧住了他的臉，借助微弱的月，吻了上去。

總算是撥雲見日，心意相通。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恨不得回到爭吵的那天晚上，按住歇斯底裏的自己，好好聽蘇庭嶼的解釋。

當時，隻顧著傷心，失去了媽媽，失去了媽媽留下的設計稿，而那條魚尾穿在另一個人的上。

失去理智。

才會沒有看到，蘇庭嶼也是那樣的無助。

他明明都做了那麽多，卻差錯，好心通通了惡意。

自己離家出走的那段時間，他該又多難過，多自責啊！

“蘇，蘇庭嶼……我們以後都不分開了，好不好？”

“好。”

“等首映禮結束，我們就準備結婚，好不好？”

“你確定？”

“嗯……蘇庭嶼，你帶我去見見你.媽媽，好不好？”

“小船兒……好，我帶你去。”

……

虞舟要帶魚尾去北城。

已經決定了。

不僅僅是婚禮，以後但凡需要穿禮服才能出席的場合，都選蘇庭嶼親手做的魚尾。

盡管版型隻有一種，但蘇庭嶼在過去一年時間裏，不斷嚐試各種布料，使得每一條子都有著獨一無二的風格！

虞舟特別滿意。

離開前，還特意穿上一條，去給虞嘉蔓掃墓。

墨黑的風下，能看到明豔的靛藍擺，虞舟笑著匯報：“媽媽，你說他算不算心靈手巧？”

“沾了丈母娘的。”蘇庭嶼長而立，微微頷首。

語不驚人死不休。

虞舟在如此悲涼的山上，紅了臉。

而他們下山時，看到了絕的霞。

兩人十指相扣，久久沒有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