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鷗不下》》第63章 好似含著朵棉花糖
拖著我的男人材高大,胳膊上鼓起,穿了件繃的白背心,口到脖子蔓延著黑藤蔓一般的刺青。他將我重重摔進椅子裡,走到後按住了我的肩。
“問你你再說,不問別瞎開口。”他不輕不重著我的肩膀,語氣看似平靜,實則著濃濃威脅。
小黑屋外是間二十來平米的屋子,木牆木頂,有一扇窗戶,用報紙糊著,看不到外面的形。但能覺到周圍極靜,能聽到喧鬧的蟬鳴與風吹樹葉的簌簌聲,其余車鳴人聲一概不聞。
屋裡不見蕭蒙,一個穿著花襯衫,裡叼著香煙的中年男人走到我面前,吐著煙圈嗓音啞地問道:“碼在哪兒?”說話間,角出一顆金牙。
“……什麽碼?”
我裝作不懂,原想留一手,不想對方嗤笑一聲,咬住煙,揚手便甩了我一掌。
耳朵嗡鳴,裡味更重,我視線好半會兒才再次聚焦,就聽眼前中年人測測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頸邊猛地被上來一樣冰冷的事,我整個人一激靈,心中陡然升起不妙的預。目下移,便見自己脖頸命脈被一把黑沉的手槍頂住。
蕭蒙那孫子到底哪裡找來的這兩個亡命之徒,竟然連槍都有?
我心下一沉,咽下滿腥,扯著疼痛的角道:“在我哥那裡。”中年人臉上出滿意地神,我又飛快補上,“但他那是高檔小區,到都是監控,保安二十四小時巡邏,你們進不去的。兩位不就是要求財嗎?沒必要把事搞那麽大。我哥還不知道碼的事,我打個電話給他,讓他帶著東西到指定地點做換,你們拿著碼就去開保險櫃,把裡面東西毀了後再將我和易大壯放了。大家都滿意,皆大歡喜,怎麽樣?”
中年人沉思片刻,冷笑道:“你倒是腦子轉得快,才剛醒沒幾分鍾,連我們接下去要做什麽都計劃好了。”
我衝他嘿嘿一笑:“我就是這麽建議,到底要怎麽做還是看兩位大哥的。”
說這些話時,我張的從髮裡開始出汗,一滴滴落進後領,沿著脊背,宛如蜘蛛的角,一點點向下攀爬。
中年人夾著煙,盯著我看了一陣,抬抬手指,朝我後刺青大漢道:“大龍,把家夥收起來。”
著我的金屬疙瘩一下撤開,我閉了閉眼,凝住的一口氣這才完全從腔吐出。
“小弟弟,你乖乖呆著就好,別的不用你心。”他仰頭打量四周,“這兒靜得很,不會有別人發現你們的。”
一寒涼竄上心頭,對方的眼裡殺氣騰騰,惡意滿滿,我看出來了,這是殺人越貨,謀財害命的主,絕非善茬。
“金牙哥,我看姓蕭的對我們已經很不滿了,事再辦不好,我怕他破罐子破摔乾脆不把剩下的錢給我們。”綽號大龍的刺青大漢走到中年人面前,著腰道,“那我們就真的白忙活一場了,還冒這麽大險。”
他後腰上隨意地別著那把槍,整個槍管進子裡,我看了幾眼,想看清那到底是不是真槍,卻因為距離有點遠,實在分辨不清。
金牙將煙往地上一丟,腳碾滅:“他敢。”他冷冷說著,給了大龍一個眼神,“把人丟回去。”
大龍轉揪住我襟,將我從椅子上拽起來,隨後連拖帶拽又給關到了小黑屋裡。
手肘撞到地面,我吃痛地悶哼一聲,木門緩緩合攏,上被燈照到的地方越來越窄,最終眼前恢復一片漆黑。
現在只能寄希於盛珉鷗發現我失蹤了,跑到我家找我,看我家一副被打劫的樣子,報警理了。
但我怎麽覺得……這希堪稱渺茫呢?
“楓哥,你怎麽樣?”易大壯在黑暗中著急地問我。
用肩膀抵著地面撐坐起來,雙腳配合屁挪,最終挪到他邊。
“他們有槍。”我小聲道,“你見過沒?”
易大壯道:“見過,他們還打過一槍嚇唬我。”
,是真槍。
我的心一沉再沉,有些怕他們不管不顧拿著槍上門把盛珉鷗給傷了。
這時,外頭傳來汽車引擎發的聲音,我看了眼門口方向,能從門看到門外還有人走,猜測是一個人去碼,另一個人留著看守我們。
咬了咬牙,我決定不再坐以待斃,讓易大壯背過去,俯用找到了他手上繩子的位置。
金牙他們用自帶鎖扣的PVC扎帶捆綁我們,兩手在後疊,掌心握著手肘,一共捆了三道,腳上也是腳踝、膝蓋、大全捆上,輕易難以掙。
“不行,咬不斷……”我試了試用牙齒去磨扎帶,發現本磨不,就算一點點靠毅力三都磨斷,怕是天都亮了。
我隻好直起,靠在牆上息道:“他們一點瞞的意思都沒有,大大咧咧臉,還出了蕭蒙這個幕後金主,他們本沒想讓我們活著回去,大壯。”
“楓哥,是我連累了你。”易大壯抑多日的緒終於發,說著說著嗚嗚哭泣起來,“我該死,我混帳!”
耳邊盡是他比鬼還難聽的哭聲,我沒什麽心安他,滿腦子都在想盛珉鷗和那個碼。
我有些後悔說了實話,應該再拖延一下的,他們找不到碼一天,便會留著我們一天,這樣也給旁人察覺我們失蹤報警提供了充足時間。縱然要遭一點毒打折磨,但也有很大活命機會。不像如今,只能煎熬地等待消息,等待著懸在脖子上的屠刀什麽時候驟然落下。
嘖,還是隨機應變能力不足,被槍頂著就慌了神了。
我懊惱地用後腦杓磕著牆面:“易大壯,我死就死了,你是我朋友,老天既然促我們這段孽緣,我不怪你。但……”我停頓片刻,語氣沉道,“但我哥要是出什麽事,我死了都能活過來咬死你你信不信?”
易大壯明顯地抖了抖,忙不迭道:“信,我信!”
時間也不知過去多久,直到小黑屋漸漸被線填滿,變得明亮起來,我才發現不遠的一面牆上也有一扇窗戶,同樣用報紙糊住,看不到外面,但是能過報紙進來一些。
可能到了中午左右,屋外再次響起汽車引擎聲,昨晚離開的那輛車又回來了。
我與易大壯對視一眼,蠕著靠向兩間屋子共用的那面牆,將耳朵了上去。
門開了又關,金牙的聲音帶著些煩躁:“他娘的,進不去。”
“到門了嗎?”大龍問。
“門什麽門,我連小區都沒進去,那小子的哥哥也不出門,我等了半天都沒見他出小區。”
“那怎麽辦?他不像那個狗仔,失蹤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引人懷疑,我估計再晚點他哥就得報警了。”
金牙沉默稍許,道:“你去把人提出來。”
大龍再次將我提出小黑屋,這次金牙同意了我昨天的提議,讓我打電話給盛珉鷗,告訴他有人來取快遞,他將裝著碼的快遞給假扮快遞員的大龍,如果他問起我在哪兒,就騙他自己在朋友家喝酒喝醉了。
“大龍那邊確認無誤,一個電話打給我,我立馬就放了你們。”金牙一副大大惡的長相,偏偏出一臉和善笑意,反差人骨悚然。
“好,你把我電話給我。”
我知道他在騙人,卻還是一口答應下來。
大龍從口袋裡掏出我那臺手機,撥通盛珉鷗電話,放在眼前的桌上,開了免提。
我微微俯,對著話筒。
電話通了,盛珉鷗如從前無數次一般,沒有先開口,那頭靜悄悄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電話出了故障。
“哥,是我。”
“你在哪裡?”
“我在……”我看了眼一直注視著我的金牙,按照他的吩咐道,“我在三哥家,昨晚我和他喝多了,就睡在了他家。”
盛珉鷗靜了靜,過了半晌才與我確認:“你睡在了魏獅家?”
他的聲音十分輕,好似含著朵棉花糖,但我知道這些只是錯覺,沒有棉花糖,只有猛烈的暴風雪。
我咽了口唾沫,讓自己的聲音盡可能自然。
“是。”大龍玩弄著他那把黑寶貝,往我上瞎比劃著,我知道這是他的威脅,言辭更加小心謹慎,“哥,你桌上有個快遞盒,下午會有人來取,你到時候給對方就好。”
“易大壯寄給你那個?”
“對,易大壯寄給我的。”
“裡面是什麽?”
大龍和金牙的視線同時向我,他們在張。
“我……我不知道啊,他寄錯給我的,我沒打開過。”
“明白了。”
盛珉鷗掛了電話,大龍興地了手,對金牙道:“金牙哥,看來這事要了!”
金牙臉上同樣出喜,大手一揮,讓大龍再次將我關了起來。
我的提示不知道盛珉鷗能不能領會到,他要是去找魏獅核實,就能知道我本沒在他那兒,這裡面必定有問題。
呸掉口中塵土,我打量著明亮起來的小黑屋,略過鼻青臉腫的易大壯,視線定到地上一塊不知名的生鏽鐵片上。
可能是農上的,半個掌大小,和泥土差不多,掉在地上也沒人注意,倒是便宜了我。
手指夾住鐵片,我對易大壯道:“我就是等會兒割到你,你也得給我忍住了,知道嗎?”
易大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裡的鐵片,最後誠惶誠恐用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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