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從上次鬼節陳挽回陳家老宅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面，陳挽忙，宋清妙更忙——逛街打牌買包喝茶，每日都彩。

陳挽會定時給電話問候，通電時宋清妙說自己最近抱恙，家庭醫生說是氣鬱傷肝，氣過重，讓他這次上岸之後陪自己去一趟天后宮上香，向媽祖問個好。

陳挽說好，對前兩天又在副卡上刷走的幾筆大錢也沒有過問。

宋清妙需要的錢和，陳挽都盡量滿足。

天后宮香火很旺，海市人不信觀音不信佛，信媽祖，男老生病考試做生意都要跟媽祖打個招呼。

宋清妙一頭黑瀑長發和素雅旗袍，不老的臉和憨氣質似妙齡，同陳挽走在一像姐弟，說是也不奇怪。

宋清妙說要進院拜天妃龍，今日是請人算好的吉日，月尾廿四，神下達天聽，宜禱告祈願。

陳挽回頭向寺院門口，很輕地頓了一下，輕聲說：“我在外頭等你？”

“不行。”

宋清妙執意要同去，說來了不拜，天后要怪罪。

陳挽想起方才停車時看到的邁赫，很巧妙地勸：“我聽人說天妃至多三月一見，多了媽祖便會覺得世人貪心。”

媽祖像有五座，陳挽隻認得大媽祖林默娘，三媽祖莊靜雲，宋清妙最常奉拜的兩位，一個司吉祥平安，一個司智慧德善。

“你上個月才拜過林默娘，這回可以好好同靜雲媽祖說說話。”

靜雲媽祖像設在西殿，應該撞不上。

宋清妙覺得陳挽說得也有道理，但還是不大高興，好似今日要是見不上林默娘媽祖，往後一段時運便要不順。

陳挽隻得再哄說給在家中也請一尊神像，羊脂玉的。

院，住持年輕小僧給趙聲閣添茶，眼前這位是比他們殿宇裡鍍了金還真的財神爺。

海市的富豪不，但也不是誰都這麽慷慨的，每年那麽大一筆香火錢，佛祖不偏心他偏心誰。

趙聲閣今日來是為那個新碼頭的項目工算吉日和點香，他不信鬼神，他隻信他自己。

但趙茂崢執意要他來這一趟。

倒不是迂腐固執，只是想磨一磨繼承人的子，趙聲閣看著沉穩果決不聲，其實本裡還是太過傲狷鋒芒，不懂共，沒有人味，做不了更大的事。

時至今日，趙茂崢終於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從前訓練長孫那一套未免有些矯枉過正，對一個來說，確實過於苛刻且嚴厲。

趙聲閣沒有正常人的，即便對他，大概也是沒有多親的。

他在趙聲閣很小的時候燒過他很多模型，手段暴且殘烈，還有人一槍了趙聲閣撿到的流浪狗的事不知道趙聲閣還記不記得。

年趙聲閣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一滴眼淚都沒流。

總之諸如此類，數不勝數，總之，對長子不氣候的焦慮、著急和憤怒一氣泄到長孫上了。

趙茂崢也是到了趙聲閣差不多長型了才後知後覺，他好像是把人養了，又好像是養廢了。

不過現在他也管不趙聲閣了，隻得說：“碼頭和新航線都要佛祖保佑。”

趙聲閣不帶任何緒，公事公辦道：“四點半至五點，我只能半個鍾去過個眼。”

他很忙，不是他去見菩薩，是菩薩要等他開完會。

“……”

趙聲閣踏寺院不到五分鍾便有些後悔，有這個時間，他新項目的圖紙都能過會了。

住持講話像念經，他沒認真聽一句，但看在新項目的面上，也能彼此友好流了數分鍾。

趙聲閣在神像面前也還是那副樣子，淡淡的，很穩，禮貌做足，神佛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偶爾對住持的輸出點頭示意，神思已經過鏤空菱花窗飄到外院的人上。

腕表上指針已經指向五點半，他不信那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沒看到他的車。

對方今天著了件質地很的棉麻襯，顯得很和。

這裡從前是南洋移民築的寺，後來被本地人改造媽祖廟，有些地方還保留著金像和鏤簷，陳挽經過，像庭院中的水缸那朵紫睡蓮。

又因為鎏金和琉璃的建築，清純中多了一人說不出的意味。

他為邊的人拿著包，表很耐心。

趙聲閣有些嘲諷地挑起眉，陳挽看起來純寡，卻到佛前聖地談，這等癖好實在人不敢恭維。

住持看趙聲閣的表有些冷淡，便不敢囉嗦太多，只是托他向趙老爺子問好，祝他安康。

趙聲閣朝西殿抬了抬下，問他：“那頭拜的是什麽？”

住持見他難得有興趣，詳細解說：“西殿是靜雲媽祖，天宮左協侍，專司智慧。”

“哦。”

陳挽還要求智慧啊？還有比他心眼更多的人嗎。

趙聲閣像開會一樣問：“神像什麽時候修的？”

住持眼珠轉了一下，很懂抓住機會：“也有好幾十年了，金、鎏彩都有些褪了，目前還在籌備資金修繕，趙施主若是有興趣可跟老過去上柱香，也算是討個好兆頭。”

揚言半個鍾就要走的趙聲閣轉了轉腕表，說：“也可以。”

第19章 正確答案

佛像莊嚴，陳挽在佛前給宋清妙翻經書，他做事專注，住持進來了都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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