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邊下來三個人。

沈宗年面無表，趙聲閣在聽電話，所以經過的時候，陳挽的問好他應該是沒有聽見所以沒有應。

也可能應了，陳挽不確定。

當了一路司機的譚又明轉著車鑰匙走過來，指著沈宗年的背影，說：“沒睡醒”，又指著趙聲閣的背影說：“沒禮貌”。

秦兆霆和陳挽：“……”

俱樂部充滿科技，今日要玩的電擊，十面靶。

靶壕裝有15臺拋靶機，碟靶是隨意移的，擊者可以往不同方向開槍，記環得分。

挑裝備的時候有人提到寶莉灣那塊地，趙聲閣要建新碼頭的事已經在海市傳開。

蔣應問趙聲閣：“聽說你要提預算？”

譚又明快，幫他答：“他嫌那個數字不吉利。”

大家都沉默了數秒，趙聲閣慢條斯理拿下一個護目鏡，試了試，糾正他：“趙茂崢的意思，人老了，難免迷信。”

大家都對這個說法都有所懷疑，因為現在明隆老爺子說了不算。

趙聲閣言之鑿鑿：“你們也不想鐵達尼號一遊吧。”

他這麽說，大家就又都沒話說了。

在場之人許多家中產業都涉遊、海運，若是寶莉灣碼頭真的建，海市起碼百分之八十貨得在這裡靠港，它水深、避風，灣線還長，容貨量一騎絕塵。

一個人說，到時候碼頭建，他申請第一個試航。

另外的人半開玩笑說這個還是憑本事競爭吧，雖然都是朋友，但還是在商言商，這可是可以上財經新聞的大事件。

陳挽默默地聽著，心裡生出一些羨慕。

倒不是眼紅旁人家財萬貫，只是莫名覺得很浪漫。

陳挽是個很現實的人，但只有在涉及趙聲閣的事上會生出一些浪漫的不切實際的想象。

做趙聲閣海港上第一艘航行的船，很令人向往。

只是陳挽可能再努力幾十年都無法夢想真。

趙聲閣毫不掩飾自己的商人本，點點頭，好商量道：“都好說，價高者得。”

“……”

他換上白的擊服，更顯得肩寬長，在人群中鶴立群。

挑了把小型錨的虛空之翼，從瞄準到扣槍之間隻用了0.3秒，擊中33英尺外的10環。

“砰”一聲，數字模擬的硝煙彌塵中著不可一世的張狂。

陳挽覺得自己的靈魂也在某一瞬間被擊中。

秦兆霆走過來，問他玩得怎麽樣。

陳挽是玩槍的一把好手，但從未顯於人前。

秦兆霆作為行家，耐心地給陳挽介紹了幾種槍支類型，又跟他說了一下開槍的方式和瞄準要領。

陳挽看起來很文雅溫和，一看就是沒拿過槍的人，他今天是東道主，理應多陪陪他。

陳挽有些無聊地聽他講用槍的基礎，笑著讓他去忙不用管自己，他先獨自練習一下，恰好有人秦兆霆，他抱歉地笑著拍拍他的肩，說有問題再找他。

陳挽接槍的時候注意避免到秦兆霆的手，低頭索著給槍上膛，忽然像是察覺到什麽似的，他一抬頭，瞳孔倏然一———趙聲閣的槍口就正正對著他。

第20章 他做錯了

陳挽一顆心臟迅速下沉，來不及任何反應，只聽“砰，一聲，電子彈穿風而過，正中不知何時移到他後的靶心。

陳挽站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牆上的耙子是移的，只是剛好飄到他的後方。

趙聲閣給槍上膛，護目鏡遮住了他的臉，看不清表，他換了個方向，又迅速補了一槍。

手起槍落，果決武斷。

機械聲連續播報十環，響徹大廳。

兩槍之間間隔不到一秒，聲響分別在陳挽兩隻耳朵邊炸開，無數畫面從眼前閃過。

他表未有分毫變化，實則早已滿冷汗。

趙聲閣向靶心確認環數，兩人視線錯了千萬分之一秒，意味晦難明。

陳挽驚飛的心更驚。

他幾乎可以確定，這是趙聲閣的警告。

雖然不至於是他那點不可告人的心思敗，但也一定是他哪裡讓趙聲閣覺得不舒服、過界了。

陳挽腦中迅速運轉逐一複盤，揣測趙聲閣警告的是什麽。

但他自認為掩藏得還算實，就連卓智軒都經常說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他，那就證明，他的演技應該沒有那麽拙劣的。

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

陳挽想不通。

倒不是在乎趙聲閣怎麽看他。

對於陳挽而言，他自己在趙聲閣眼中是個怎麽樣的人，並不是太重要，反正從來也沒有過要怎麽樣，他最好就是個存在為零的路人甲。

這樣才方便他要做的事，不招人耳目，不驚對方本人。

陳挽定定站在原地，思考，他的存在是不是已令趙聲閣困擾。

如果是，那就南轅北轍了。

本來他所做的一切的出發點是想讓對方能過得更輕松，如果他本人變了對方不順眼不順心的存在，那實在沒有必要。

這是在給人添堵。

暗要講禮貌，暗有其基本法。

不驚本人是底線，悄無聲息是原則。

沒理由、也不應該要趙聲閣去承他帶來的一丁點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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