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掀開藍布，走出街機室。

吳大海手把卷閘門拉下來，“老黃，你也別怨我啊，我隻是組織裏的一個打工人，規矩都是大佬們定的。”

這會，青靈正站在屋外的路邊沉默著。

“青靈？還是青翎？”高小心地問。

“青靈。”回頭看過來：“你贏了嗎？”

“贏了。”高苦笑：“不過這隻是熱，還有第二道考核。”

青靈一臉意料之中，“我想也是。”

“敢就我天真的以為隻要打贏遊戲就可以了啊？”黃警有點傷。

“其實你們遊戲玩得好不好本無所謂，我主要是在考驗你們的耐，順便也觀察觀察你們的人品，我們組織，並不是以實力來作為唯一的衡量標準。”吳大海很自豪地了鼻子。

“既然我們人品過關了，接下來是不是要考實力了？”高問。

“當然啦，我們組織不收five的，天賦序列號沒進前100的，統統PASS。”

高心一虛：說得不就是我麽？看來一會隻能蒙混過關了。實在不行，就先讓青靈和黃警加組織，反正他還可以慢慢掛機賺幸運點，掛足了再領悟出新天賦也不遲。

“這東西，我能拿走麽？”不遠傳來蒼老又沙啞的聲音。

高側目一看，是一個服破爛、形佝僂的老頭子，他背著一個髒兮兮的垃圾簍，手裏還拿著一把生鏽的火鉗。

老頭站在黃警的警車旁邊，用火鉗指著前車蓋上的一個喝空的可樂瓶子：“這個不要就給我好麽？”老人又問了一遍。

“哦可以，沒問題。”黃警熱地走上前，將最後一點可樂倒掉，徒手把可樂瓶扁，丟進老頭背後的垃圾簍裏。

“嗬嗬，年輕小夥就是有力氣啊。”老頭滿臉的皺紋，笑容卻很怡然。

“當然，警校畢業，每天都練的。”黃警從前口袋掏出一包煙，“大爺，來一？”

“好啊。”老頭渾濁的眼睛亮了下。

黃警稔地掏出一煙，送到老頭裏，又拿出打火機給他點上。

“嗯……不錯。”老頭吸了一口，十分，也不謝，慢悠悠地轉走了。

四個人看著老頭離開的背影。

“這麽大年紀了，還在撿垃圾，不容易啊。”黃警頗為同。

“你要見過年輕時的張大爺，就不會這麽覺得了。”吳大海冷笑：“我小時候就是在這一帶長大的，那時候整條街的孩子都怕他。”

“是麽？”

“張大爺是個屠夫，可兇了。他一直嫌棄老婆沒給自己生個兒子，天天打老婆，好幾次都打進了醫院。後來老婆實在不了，喝農藥自殺了。自殺那天，他兒剛好高考完，他老婆是怕影響兒發揮，才一直忍到高考結束。”

三人沉默。

“他兒上大學後就跟他斷絕了父關係，再沒回過家。張大爺老婆死了，日子過得沒勁，後來也不殺豬了，天天喝酒，把人喝廢了，後來還沾上了賭，把房子也輸沒了。之後就一直吃低保、撿垃圾生活。”

吳大海一改之前的輕浮形象，目深沉了幾分：“這個張大爺活了一輩子，我覺得他現在雖然最沒有人樣，反而最像個人。”

說到這吳大海嗤笑起來：“當然啦，他其實是隻。”

“小聲點。”黃警提醒道，“他沒走遠，會聽見的。”

“沒事，他是迷失者，就算聽見了也會自忽略。”

“他摔倒了。”青靈話。

吳大海回頭一看，前方的張大爺不知何時已經栽倒在地。

“張大爺？”吳大海快步上前，“你不要吧？”

夜風迎麵吹來，高看著不遠倒地不起的張大爺，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哪不對勁，他說不上來，這似乎是“知力”提升後帶給他的一種本能的警覺。

“等一下！別過去！”高喊住吳大海。

吳大海離老頭不到三米，他站住：“怎麽了。”

下一秒，除吳大海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張大爺站起來了!

並非如正常人那樣慢慢爬起來，而是忽視地心引力，僵直的“嗖”的一下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給扶正。

青靈拔出長刀，黃警迅速掏出手槍。

高也沒閑著，立刻退後。他很清楚現在的自己就是個廢，不拖後就是對隊伍最大的貢獻。

吳大海一見三人的警戒作，立刻意識到不對勁。他飛快轉，隻見張大爺歪著腦袋，四肢僵直繃，猶如一頭部被折斷的“筷子”。他高速搐著，口吐白沫，口齒不清的不斷地重複道：“人類、人類、人類人類人類人類……”

接著，張大爺渾的皮仿佛被某種無形的火焰灼熱，急速融化，蒸發出陣陣霧，出鮮淋漓的組織，同時，他的瘋狂抖，斑塊狀的從炸出來。

張大爺的聲音從痛苦變狂熱的哀嚎：“人類！人類！人類！”他的腔急速膨脹，肋骨衝破，像一朵食人花的盆大口那樣朝兩邊張開，腔中則生出一個惡心的瘤，瘤上長滿了人類的五。

非要形容那東西的話，就像是有人把無數隻眼睛、、耳朵、鼻子包上厚厚的塑料，再一起塞進烤爐，一頓烤之後結合在一起的融化。

這個瘤像一朵花蕾，緩緩綻放。

張大爺的上半化為包裹住“花蕾”的枝葉藤條，下半則以一種腐蝕和融化的狀態，深深紮地麵。

短短半分鍾，張大爺就從一個人變一隻畸形的、鮮淋淋的“食人花”。

“這又是什麽？”青靈眉頭皺。

“不知道。”黃警沉下聲。

“殺？還是跑。”青靈問。

“跑，他看上去不會追人，而且已經失去智力……”黃警話音未落，“張大爺”的大腸已經變幾條淋淋的質“藤條”，其中一隻“藤條”飛向了吳大海。

吳大海一驚，轉就跑。

“吧嗒。”藤條纏住他的腳踝，用力一拉，吳大海重重跌倒在地。

“別我！滾開、滾開啊……”吳大海在地上瘋狂扭，雙手試圖抓住任何東西，但都是徒勞。

眼看他就要被抓到“張大爺”的腳下，為它的食。

“砰！”

一發子彈出，打斷了纏住吳大海腳踝的藤條。

藤條噴出一團霧，立即回，斷掉的那一節藤條也鬆開吳大海的腳踝，它像一條靈敏的蛇，沿著地麵飛快地遊回去，一頭紮進“張大爺”的中，再次跟它融為一。

很快，斷裂的藤條又重新生長出來。

“嗖嗖嗖——”

這次，三藤條一起飛向吳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