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不太懂，但也努力勾著角笑了一下。不到半秒鍾，又把笑收了回去。應付差事一樣。

幾個男生周圍放了些吃的，看包裝都是從便利店買來的，還有幾包煙。不過原主礙於面子，總是不肯去吃他們的東西。

季眠走過去，從裡面挑了個三明治，又提走一桶溫熱的關東煮，坐下來吃。

打著牌的幾人頓時停住了，紛紛轉過頭來看他。

但季眠假裝沒注意到，先是喝了口熱乎的湯，接著夾出來裡頭的菠菜蛋糕，一口咬下去一半。

他分似的對系統道：【這個好吃。】

系統：【……】

季眠又道：【什麽呀？】

【關東煮，你吃的那個是菠菜蛋糕。】系統回答完，接著說：【問那麽多，吃你的吧。】

“眠哥，今天又沒‘業績’啊。”最開始喊季眠“眠哥”的那人笑著道，語氣有點古怪。

又有一人嬉皮笑臉地說：“我們請眠哥吃飯。眠哥業績上來了，記得回哥幾個兩條煙啊。”

季眠既沒說好，也沒搖頭。先吃了東西再說。

沒得到回應，那幾人皺著眉，幾乎想要發作了。但轉念一想季眠平日裡的做派，又把這火咽了下去。

何必呢？要是真把這家夥惹了，從哪裡再找來一個這麽蠢的提款機？

兔子也有咬人的時候，忍一會兒得了，估計這家夥沒吃飯，現在正著。跟鬼是講不了道理的。

季眠填飽肚子，在河邊洗了把臉，去橋底下找地方休息。

還好是夏天，從橋吹進來的風雖大，但在這時節倒是很舒服。

如果是冬天在這裡，怕是沒多會兒連骨頭都要被冷風吹碎了。

他舒服得瞇起眼睛，好像連上的傷口都沒那麽疼了。

【原主的十六歲生日就在這兩天了，第一個劇節點馬上就到了。你要想辦法去主所在的城區，投靠的乾弟弟。】

季眠問：【那裡離這裡很遠嗎？】

【你可以走著去。】

【哦。】季眠放了心。

【也就是幾十公裡而已。】

“……”

季眠果斷放棄了步行這個選項。他了自己的幾個口袋，空的，子後面的兜裡頭有半包紙巾。其余就什麽都沒了。

但是要找到主，得有錢吶。

起碼，要有坐車的錢吶。

錢從哪裡來？季眠垂著頭思考。

去賺。

【去。】

兩個不同的答案同時出現在他腦海裡。前者是季眠自己的念頭，後者是系統出的餿主意。

他搖搖頭：“？我不要去。很沒道德的。”

系統冷笑：【道德？那是什麽？能吃嗎？】

季眠不是很想理會它。

系統的下一句很快來了：【你來這個世界是為了任務，維持人設才是第一要務。原主是什麽樣的人設，你就要展現出什麽人設。否則，“季眠”的格轉變，就會為煽蝴蝶效應的翅膀。你不是“可以”，而是“必須”。】

它又補刀道：【再說了，你哪裡來的道德？】

【你連記憶都沒有，誰知道你上輩子是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

“……”

季眠妥協了，但隻為系統說的“維持人設”。他刻意忽略了自己曾經是“罪犯”的可能。

*

季眠休息了幾天，那日被揍的傷口總算不怎麽疼了。

這幾天，他就靠著“好兄弟”們打牌的零過活。

季眠覺到，再留下去，他的這些個“好兄弟”就快發了。

第四天時，他踩著他們發的底線，從橋離開。

——他要去了。

誰呢？季眠還沒想好。

怎麽？季眠也不知道。

他晃到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原主顯然是這一帶的慣犯，有人認出季眠，下意識地去自己的口袋和背包，警惕地檢查自己有沒有丟失什麽財。

季眠兩隻手攥得的，手心出了一層薄汗。

第一次做賊，他有點張。

他咬咬牙，在馬路牙子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然後挑選要下手的目標。

看到一對過路的夫妻，說說笑笑的，眉目含。舍不得下手。

看到一個打扮時髦的姑娘，高馬尾在腦後一甩一甩，很有活力。舍不得下手。

又看到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啤酒肚晃晃。還是舍不得下手。

系統：【……】

它歎著氣：【你到底能不能行了？】

【我……能行的。】季眠遲疑地道。

頂著正午毒辣的太，他額頭上也冒出一層細汗。再拖下去可不行。

他頭昏眼花地看，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目標。

那是個剛從車上下來的青年，染著一頭亮眼的紅。他的車停靠在路邊，只要季眠找好角度，車的記錄儀是拍不到他的。原主在這一帶得手過多次，確定附近沒有監控。

但季眠選中他的原因卻不是因為這些，而是因為：這人長得很像個不學無的混混。

紅發青年從頭到腳都不良年的標準定義，髮型張揚，上是略的背心，牛仔上還掛了幾非主流的鐵鏈子，肩上背了個大皮包，出來的皮上紋著浮誇的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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