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通紅的臉過了很久才平複下去，在宿舍裡默默掉眼淚將此事忘卻。

時間轉眼間到了四月份，距離靠高只剩下最後的兩個月，季眠的績穩定在五百八十分，這績上個不錯的一本是綽綽有余了。

但季眠還是想再拚一把。

這時候學校的課程以錯題複盤為主，但老師上課所講的所有錯題裡，最多只有五分之一是季眠想要聽的。

他不免到焦慮。

【請假，我輔導你。】系統說道。

【！！真的？】季眠有點寵若驚。

這一年多來，季眠進步之所以這麽飛速，系統功不可沒。每次季眠繞進牛角尖裡，系統寥寥幾句就能將他的困解答得一清二楚。

【謝謝你！系統。】

【哼，是看在深值的份上。我只是覺得，你考上一個好大學，反差越大，最後能獲得的深值就會越多而已。】

【而且，你在每個世界賺取的深值積分，系統會從中取百分之十的提。所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裡，還是會乾乾活的。】

它可不是那種拿錢不做事的統！

季眠思忖片刻，接了系統的提議。

他當晚就向班主任了請假申請單。季眠的高三班主任林正華，是個頗有文人氣質的中年男，平常對班的學生很好，也通達理。

但看到季眠兩個月的請假單時，他還是躊躇許久。

“兩個月啊……季眠，帶你的這兩年，你的進步我們所有任課老師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是我帶過的最有毅力和韌的學生，但剩下最後這兩個月的衝刺階段，在家裡自學如果達不到在學校的效率，老師建議你還是再考慮考慮。”

“林老師，我想好了。您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的。”

林正華沉片刻，道：“行。但學校宿舍這邊，沒有病歷單是不能申請長期假的，你得回家去。”

“長期假還要監護人過來簽字，你那個哥哥是姓段是吧？你跟他通好了嗎？”

季眠怔住了。

……

【不就是跟段酌打個電話？至於這麽扭扭嗎？】

從班主任辦公室回來後，季眠一直趴在桌子上，耷拉著腦袋，一臉喪氣樣。

【你不懂的。】

【……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是我不懂的？】

【他不願意理我的。他不想見到我，他早就……不喜歡我了。】季眠說著，悄悄吸了下鼻子。

【哼，一定是因為你上學花他錢了。】系統分析得頭頭是道，【段酌算你半個老板吧，店裡的勞力了一半，這個勞力還是隻兩腳吞金，他能給你好臉才怪。】

【……真是因為錢的問題嗎？】季眠有點猶疑。

系統憑借著自己的多年做統經驗，著世故的口氣，有竹地道：【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都是錢的問題。】

【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呢？】

系統哪裡知道？它不過是故作深沉地說了句假道理。

它索將深沉貫徹到底，拿腔拿調地道：【笨蛋，剩下的百分之一當然是因為啦。】

【哦。】季眠頓時不抱希了。

【那以後我掙的錢，全部都給他。】這話裡帶賭氣的分。

他希自己能夠掙很多很多的錢，最好是能多到可以砸到段酌臉上。

【只要有錢，哥他就肯重新搭理我？】

【不止是理你，你要他當牛做馬沒準都可以。】系統說完，又想到什麽：【不對呀，你“喜歡”的人是主，把錢都給主他弟算是怎麽一回事？】

季眠思考兩秒，道：【那，大部分給他，剩下的給語曼姐。】

【……】

系統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

【總之，先打電話吧……】

中午午休時間，季眠沒回宿舍，出自己的諾基亞老年機，在經歷過一系列思想鬥爭和系統洗腦後，撥通了段酌的號碼。

在“嘟——嘟——”兩聲提示音過去後，電話被接通。

“喂。”

段酌低沉的嗓音從聽筒傳來，季眠覺得耳朵有點麻，便把話筒拉遠了一些。

“哥，是我。那個……”他支支吾吾的，想按照打好的草稿直接一通氣說完。但一聽到段酌的聲音，打好的腹稿通通被忘了個乾淨。

季眠突然就不會說話了。

他無意識地攥校服的角，覺得自己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沒良心的人。

是他一直厚著臉皮住著段酌的屋子，連上學也是靠著段酌才能繼續念書。

可現在，他卻控制不住地討厭電話那頭幫助過自己的聲音。

季眠鼻子一酸，忽然有點委屈。

“委屈”是一種奇怪的緒，它能在一瞬間將喜歡變為討厭，將恩轉變怨怒，將慕催生為仇恨。

曾經季眠對段酌有多激，此刻就有多討厭他。

“季眠，說話。”聽筒裡的聲音語速快了些，約帶著焦急。

“我、我……”季眠“我”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季眠。你聲音抖什麽？”這回聽著倒像是不耐煩了。

季眠：“……”

季眠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也不知道誰給他的膽子。他竟然徑自按了紅的通話鍵，直接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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