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昇撇了下， 走到跟前，一言不發提起了對方的那袋沉甸甸的土豆。

老太太一懵，以為他要搶，當即表都變了，罵了兩句方言說的髒話，後面一長串就聽不懂什麽意思了。

樓昇聽清裡頭有“報警”之類的字眼，角一，“我給您提過去。”

再說了，哪個打劫的會搶人土豆啊？

017：【你可以坦率一點，能夠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樓昇：【……】

老太太冷眼瞧著他，還是很警惕。

直到樓昇走到馬路對面，把那袋土豆還給時，神才緩和一點，不過仍舊沒給他太多好臉。

【收到來自王紅英的謝意值，1點。】

樓昇：……

樓昇發誓自己對017的任務沒有任何興趣，但是1點謝意值？那隻臭貓給的都比這老太太多呢。

老太太拎著的大包小包，接著用那雙抖篩糠的往前走。

樓昇走出幾步，又去而複返，站在了面前。

送佛送到西。

*

樓昇花了十分鍾把人送回了家，帶著把老太太買的菜扔進了廚房。

“把蒜塞到桌子底下……”老太太使喚起人來很順手。

“……”樓昇還是照做了，對方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個謝字，這回乾脆連一點謝意值都沒有了。

耽誤了半個小時，樓昇收獲了一點積分，以及到學校遲到兩分鍾的扣分。

017沉默不語。

做了好事，應該要得到正反饋。正反饋本應現在謝意值上，但那位老太太並未給出太多積分。

總有人會覺得別人的好心理所當然，在虛擬世界時，也常有這樣的事發生，017的宿主們費力做了許多，得來的報償卻很。

思索片刻，017又一次前往了服務點。

服務點系統擁堵，017被傳送到了中轉中心等候，為白的一個小團。

中轉中心等候的系統不只他一個。邊還有一個與他大小差不多的團。

017保持著恰到好的距離，沒有跟其主搭話。

“嘿兄弟。”對方反而先開了口。

017很遇到被搭話的況，斟酌著禮貌回答：“你好。”

“你從虛擬世界回來？”

“不是，我目前的宿主在真實世界。”

“哦。”團相當自來，問道：“攢夠多積分啦？”

這是系統之間最常談論的問題，都盼著早點完任務，重新為人。但對方還沒聊兩句，直接問一個陌生的統，還是讓017有點意外。

就相當於在馬路邊等紅綠燈時，忽然來一個陌生人問你的存款有多……

他乖乖答：“剛剛九萬。”

團吃了一驚，有點羨慕：“我才剛帶過六個宿主呢……”

九萬點積分，如果是在虛擬世界，再多帶一個宿主就夠了。

017道：“我來的時間長一些而已。而且，你也完大半了。”

“你是哪個部門的？”

“謝意值部門。”

“謝意值？那你有點倒霉。我聽說被分到謝意值部門的系統，經歷的任務數量普遍要高一些……平均下來，都要上百了。”團語帶同地道。

他以為自己被分到深值部門就夠倒霉了。

相比於其他類型的緒值，人類的謝意就顯得比較平淡了，不似意和恨意那樣深刻、激烈。但也不是全無好，比起恨這種難得的緒價值，人類的謝意更加普遍，路邊的貓貓狗狗都能貢獻一點。

017：“還好。”

總部分配部門的時候，通常是據每個系統的個決定的。他很喜歡這份工作。

下方的地面亮起。

團道：“到我了。”

017：“再見。”

又等了一會兒，017也被傳送到服務點。

【已到達服務點。】

服務點空間，零捌腦後的數據流長發散在半空，靜靜俯視著他。

【你好，017。】

“你好。”017同打了招呼。

零捌溫和地道：【這次打算兌換什麽？】

已經習慣他隔三岔五過來換點稀奇古怪的東西。

009-017是位優秀的員工，被他帶過的宿主們評價也是最好的。

必要的時候，他會花費自己的積分輔助宿主。絕大多數系統是做不到的，他們的酬勞相比於任務者本來就很低了，何況是浪費積分在服務點兌換品。

但是，零捌看著017的兌換記錄：

……

零捌牌黑巧克力x1，消耗8點積分。

零捌牌牛榛子巧克力x1，消耗8點積分。

零捌牌大白兔糖x1，消耗7點積分。

……

零捌：【……】

這些真的是有必要的嗎？

*

遲到扣分的學生要把名字寫在當日的紀檢板上。017從服務點回來時，樓昇正在白板上簽下自己的大名。

【字很漂亮。】017道。

樓昇覺得好笑，【機人也懂什麽漂亮？】

017先是茫然，反應過來什麽後，解釋道：【我不是機人。】

【那你是什麽？】

【在為系統之前，我跟你一樣，是個人類，死後才為系統。】

樓昇作一頓。

【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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