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學期結束了，小巫師們排著隊坐上回家的火車，一時間霍格沃茨空了大半。

如下過大雪的清晨一般的寂靜，徹底籠罩了整個城堡。

菲利克斯走在城堡裡，偶爾纔會遇到一個小巫師，但他毫不覺得沉悶，反而覺得很寧靜。

他在冰封的黑湖附近，挑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用魔法變出一把搖椅，舒舒服服地躺上去。他輕輕打了一個響指，一蓬明亮的藍火焰漂浮在他頭頂上方。

菲利克斯從戒指裡取出一本書，饒有興致地看了起來。

他手裡的是《拉文克勞手稿（卷二）》，後人整理了羅伊納·拉文克勞留下的資料，並按照不同類別劃分出整整十二卷的容。

第二卷是拉文克勞的日常隨筆，並沒有涉及到的魔法知識，以他的眼看，裡面充斥了大段雲裡霧裡、如同詩歌一樣的囈語。

隨意摘取一段——

石頭變了小鳥，嘰嘰喳喳地著。越了高山和湖泊，它帶回了紅原上的雛花。

菲利克斯：“……”難以理解拉文克勞士當時的心境。

菲利克斯也就權當拉文克勞年輕時接過貴族淑教育，家學淵源，對詩歌有著特別的偏。

不過那個年代有什麼著名的詩人嗎？

菲利克斯有些撓頭，他知道霍格沃茨四位創始人活躍在中世紀，但貌似那個時期的詩歌都離不開宗教聖歌的範疇。

他繼續讀了下去——

河流對我說，造主啊，你賦予我思想，卻不曾給我形。終有一日，我會融海洋。

菲利克斯：“……”

仔細想想，還是有意境的，至讀起來高深莫測。

他也不耗費心思琢磨其中的微言大義了，而是囫圇吞棗似的快速瀏覽上面的文字。不到半個小時，他就翻到了結尾。

“嘖！”菲利克斯咂咂，不知道說什麼好。

難道沒有點文學鑑賞能力，就不配研究魔法了？

他乾脆躺在椅子上，看著遠被冰雪覆蓋的湖面，回憶這幾天從日記本那裡獲得的知識。以他的眼，完全能分辨出哪一部分對他更有用，儘管日記本對他百般遮掩，甚至試圖傳遞錯誤的信息，但再怎麼說，他面對的也只是尚未走出學校、各方面都還很稚的預備役黑魔王。

在這一點上，伏地魔和曾經的自己有些像，他們都是藉助“外力”強行提升單科能力，從而達到遠遠超出同齡人的水準。

但論及對魔法的理解和悟，都還是太淺薄了。

如果你不曾達到一定高度，是不會有相應的會的。

菲利克斯心有慼慼，大部分巫師終其一生都是學習別人的魔法，不曾有任何的改進。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什麼。”菲利克斯猛地坐起來，“小鳥，河流，造主，魔法，意識……”

菲利克斯迅速打開《拉文克勞手稿（卷二）》，翻到其中一頁，他看著上面悉的文字——

“石頭變了小鳥，嘰嘰喳喳地著。越了高山和湖泊，它帶回了紅原上的雛花。”

如果把這首小詩看做是拉文克勞對自經歷的真實記錄，是否能說得通？

第一句毫無疑問是變形，也許羅伊納·拉文克勞士在某天興之所至，將一塊石頭變了漂亮的小鳥。

那第二句說的是什麼？

拉文克勞用魔法控它發出聲音？菲利克斯搖搖頭，聯繫到後面兩句的容，這隻富有傳奇彩的小鳥，明顯飛躍了不短的距離，並帶回來一朵雛花。

這可不是變形能做到的。

也許，是拉文克勞賦予了它某種“特質”，像是生命、靈魂或是類似的東西，讓它在離了施法範圍後，依然保持著一定的自主權。

他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和分院帽的一部分對話——

“分院帽，你還記得自己是如何誕生的嗎？”菲利克斯在腦海裡詢問它。

“當然，哦，我對此印象深刻。”它機靈地說，隨後，髒兮兮、破破爛爛的帽子在他的意識裡唱起歌來。

“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

我剛剛被編織形。

有四個大名鼎鼎的巫師，

發誓把年輕的巫師培育材。

這四位偉大的巫師，

看重的才華想法各不一樣。

是格蘭芬多想出了辦法——

他把我從他頭上摘下。

四巨頭都給我注了思想，

從此就由我來挑選、評價！”

……

分院帽獲得了四巨頭的思想後，幾乎爲了獨立的生命個。

和那隻飛躍高山和湖泊，並帶回一朵雛花的小鳥何其相似！

這裡面的關鍵是什麼？是自主。它們都表現出了極強的自主，就像是真正的生命一樣，在離了魔法範圍，依然可以自我決策，完複雜的行爲。

如何用魔法的方式實現這種自主？

刨除掉關於“生命”、“靈魂”這類他完全不到邊的領域，菲利克斯迅速想到了他可以實現的一種方式——注記憶。

他恰好從日記本中獲得了這部分知識。

菲利克斯揮魔杖，讓一塊掌大小的鵝卵石飛到他面前，隨即他將魔杖輕輕點在石頭上，石頭迅速變了一隻緻、小巧的雨燕。

但如果仔細分辨，就會發現這隻雨燕的眼神十分呆板，就像是個木偶，一舉一都需要魔杖的指引。

接下來，菲利克斯在腦海中模擬出一小段“雨燕”的記憶，他用魔杖自己的額頭，牽引出一條銀、閃爍微的細。

菲利克斯將這段虛假的記憶融雨燕的裡，並依靠日記本給他的知識，使這兩者結合在一起。

他儘可能地簡化了這一步驟，只爲驗證自己心中的想法。

在他的注視下，雨燕的眼神變得十分靈。在沒有他控制的況下，它扇翅膀，踉踉蹌蹌地飛了起來。

但下一秒，它就一頭栽進積雪中，只剩下兩條不斷搐著。

菲利克斯把它拽了出來，雨燕一蹦一跳地在積雪中艱難跋涉，看它走路的樣子倒像是一隻雪中覓食的麻雀——這是因爲他構造的記憶太過劣質了。

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小傢伙。

差不多過了兩三分鐘，縷縷的銀霧氣從這隻雨燕的裡溢散出來——虛構的記憶消散了。

它又恢復呆板的狀態。

菲利克斯揮魔杖，讓它重新變一塊鵝卵石，陷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