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菲利克斯就拿到了有求必應屋裡的研究資料。

他輕易地找到了湯姆口中那個“表面起泡、像被潑過強酸的大櫃子”。在用漂浮咒將櫃子移開後，他發現了藏在後面藏的一個滿是灰塵的木製箱子。

他小心翼翼地揮魔杖，上閃爍著一層又一層的防護魔法，用開鎖咒打開了塵封已久的箱子，裡面是厚厚一疊裁剪得整整齊齊的羊皮紙。

沒有詛咒，沒有黑魔法，也沒有陷阱。

這讓全副武裝、慎重對待的菲利克斯有些失。

除了半掩著的櫃子裡散發著強烈的惡臭，讓他不得不爲自己施加一個泡頭咒外，整個過程輕鬆得超乎想象。

回到辦公室，菲利克斯迫不及待地翻看起這份資料。

坦白說，這個過程有些糟心，資料裡含有大量的魔法生的解剖圖和斯萊特林本人的標註，當菲利克斯用手拂過紙面時，他似乎能聽到這些生臨死前的哀鳴。

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研究黑魔法的經歷，他的心似乎被泡在散發著惡臭的黑水裡，無形的手臂拼命拖著他往下墜。

菲利克斯迅速用大腦封閉封閉了自己的心，他強忍著不適閱讀了一遍羊皮紙上的資料。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

“呼~”

菲利克斯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此刻的心十分複雜。

如果單純從後世的隻言片語，是很難理解薩拉查·斯萊特林這個名字的重量的。某種程度上，菲利克斯甚至有些理解了十六七歲時的湯姆·裡德爾爲什麼對斯萊特林如此狂熱和崇敬。

那絕不是因爲一個斯萊特林後裔的名頭。

他看著眼前這些羊皮紙，它們不僅僅是知識的載——每一張羊皮紙上都包含了薩拉查·斯萊特林本人在書寫資料時的思想和意志，那是一種冷靜到冷酷的理智，在他眼裡各種魔法生不過是需要研究的材料，你不到半點對它們的同和憐憫。

但正是這種絕對的冷靜，讓斯萊特林的研究過程極其富有條理，每一行文字、每一張構圖都蘊含了魔法的極致魅力。

即便是在大腦封閉的保護下，菲利克斯也不免心馳神往，心涌著想要追隨斯萊特林腳步的念頭。

這不是魔法的影響，而是一位傳奇巫師在追求魔法道路上所散發出的強大的個人魅力。

菲利克斯強忍著不捨將資料徹底封存，“那不是我的路。”他告誡著自己。

在他面前只剩下三張羊皮紙，都是他挑選出來最適合他的知識。

不過菲利克斯沒有立即開始研究，他站起來，走到窗前，眺著霍格沃茨遠的風景。

他的心了。

“呵！湯姆，這就是你的盤算嗎？極端的劣勢下都能讓你找到反擊的手段。”菲利克斯口中呢喃。

魔法界許多書籍是有著潛在的危險的，不是誰都有資格閱讀。就像霍格沃茨的書區，裡面鎖著大量的危險書籍——不僅僅是裡面記錄的知識，很多書，是閱讀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而湯姆·裡德爾的目的就很明顯了，借用薩拉查·斯萊特林本人的魔法道路的吸引力，影響並同化菲利克斯的思想。

我是打不過你，我也影響不了你，但我可以找比我更強的存在，讓他的思想改變你。

冬日的溫暖而不刺眼，庭院的積雪潔白而不耀眼，吹過塔樓的寒風凜冽而不刺骨。

他遙遠方，輕輕地說：“薩拉查·斯萊特林……”

“……從某種意義上，我們殊途同歸，都在追求魔法的極致。但我有我的道路，不會因爲你走得更遠，就跳到你的領域。”

“人都是從弱小起步，千百年前，你又未嘗不曾像我今日這樣，對自己的道路產生迷茫？”

“現在你在我眼裡就是一座陡峭險隘的高山，是遙不可及的傳奇，但時間在我這邊，未來在我這邊。總有一天，我會和你並肩而行，直至超越你。”

菲利克斯一直站在窗前，看著太升起，直至中天，當它的芒撒遍霍格沃茨的每一個角落時，他的心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這一個上午，菲利克斯沒有思考任何魔法問題，但他卻覺自己對“魔法”本的理解前進了一大步，這種“進步”是全方位的，它無法現在某一個的魔咒上，卻讓他有了一種撥開迷霧的覺。

他知道，自己停滯許久的魔法理論瓶頸，終於鬆了。

往昔數年的積累，在此刻有了質變的資格。

菲利克斯揮魔杖，白的芒以他爲中心，照亮了下方的庭院、遠的溫室、地面的積雪、直至冰封的黑湖。

搖曳枯枝的斑駁、湖邊黑石的影在這一刻消失了。

城堡主樓旁的校長辦公室，披散著鬍子的鄧布利多手裡拿著一塊滋滋蜂糖，他擡起頭，湛藍的眼睛過半月形鏡片，折出明亮的目。

“真是了不起。”他輕輕地說，“對吧，福克斯？”

一隻掌大小的凰，自顧自地梳理著上的羽。

此時此刻，就在霍格沃茨學校裡，上演著世間百態——

吉德羅·哈特在牀上呼呼大睡，聖誕假期的悠閒；

麥格教授泡上一杯咖啡，翻閱著學生的績單；

弗立維教授揮魔杖，有滋有味地閱讀《魔咒品析》；

斯普勞特教授在溫暖的溫室裡，照料調皮的曼德拉草；

斯普教授一臉嫌棄地擺弄著一個量杯，手邊還放著一本畫著圖的小冊子；

赫敏·格蘭傑照著鏡子，苦惱地揪著自己頭頂的貓耳；

盧娜·夫古德坐在拉文克勞休息室裡，搖頭晃腦地閱讀著一本笑話書；

……

雪地上，兩個年輕的小巫師跋涉在積雪中。

哈利忽然覺自己眼前閃過一道白，他環顧周圍，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你注意到了嗎？”他對同伴說道。

“什麼？”羅恩擡起頭，心不在焉地說。

“剛剛好像閃過一道……”

“在哪兒？”羅恩東張西地看了看，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現。

兩人繼續踩在庭院的積雪中，朝著麥格教授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一陣風吹起，帶起幾片落葉，傳來他們約約的聲音——

“哈利，你說麥格教授會給我假嗎？”

“肯定會，你是做正經事。你早該換一魔杖了。”

而在城堡塔樓的一扇窗前，菲利克斯目平靜地收起了魔杖，眼中再無半點迷茫。

“下一個千年，我就是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