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半，小天狼星帶哈利坐著一輛出租車來到國王十字車站。

看到小天狼星練地瞟了一眼計時，然後掏出紙幣付錢，哈利頗驚奇。“我好歹在麻瓜社會生活了一年。”小天狼星說，兩人提著行李有說有笑地走進車站，隨即哈利到幾道來自不同方向的目，他立刻警覺起來，抓口袋裡的魔杖。

“有人盯梢，是傲羅嗎？”他小聲問。

這回到小天狼星到驚訝了。“你發現了？哦，不止傲羅，還有一些麻瓜警衛。他們是聯合執法部門的第一批員，儘管這個部門目前連名字都沒有……”他嘀咕一句，“你是怎麼發現的？”

“老師在課堂上教過。”哈利說，他心裡產生一種複雜的，因爲這些知識來自格林德沃。

車站人來人往，他們沒過多逗留，麻利地穿過第9和第10站臺之間的隔牆，下一秒一輛深紅的火車映眼簾。哈利停下腳步，往常他可以直接登上列車，但今天這裡多了一個大鬍子傲羅。

“姓名？”大鬍子傲羅攔住他們，低頭翻看厚厚的名單。

“哈利·波特。”哈利說，同時好奇地打量傲羅手裡的名單。因爲字跡是倒著的，他看得有些費勁兒，不過還是輕易捕捉到一個淺顯的事實，那頁羊皮紙上只有三分之二打勾。

哈利擡頭看了一眼時間，十點四十九分，這顯然不太正常。

大鬍子傲羅口中唸唸有詞，“哈利·波特，P字頭……哦，天吶！”他似乎才反應過來，擡起頭盯著哈利。

“布萊恩，火車快開了。”小天狼星出聲提醒傲羅。

大鬍子傲羅的視線移到小天狼星上，表放鬆下來，“布萊克？也對，哈利·波特是你的教子。”他在羊皮紙上打了一個勾，“可以了。”

“還有不人沒來嗎？”哈利趁機在旁邊問。

“是啊，一部分學生通過壁爐去學校了，”大鬍子傲羅說著，下朝他們來時的方向點了一下，咕噥道：“新舉措，哈？總有人抱有疑慮……”

“走吧，哈利。”小天狼星說。

哈利跟著走出一段距離，看向自己的教父，“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怎麼，你也想通過壁爐去學校？那可不行，

你是男生學生會主席，”小天狼星朝他笑了笑，接著出思考的表，哈利敢打賭小天狼星絕對想不到有一天這些話會從自己裡說出來，“——得起帶頭表率作用。”

“像我爸爸一樣？”哈利悶悶地說，一邊從口袋裡翻出男生學生會主席的徽章。

“你也可以選擇像你媽媽一樣，做得就很好。”小天狼星咧一笑。“其實詹姆幹得也不差，我們都說是莉莉改變了他，但也有一部分是‘學生頭兒’的原因。”

這番話安到了哈利，他佩戴上徽章，這時後傳來赫敏的呼喊聲，哈利轉過頭，看到一溜小跑著過來，後跟著克魯克山。氣吁吁地停在哈利面前：“幸、幸好——沒遲到。”

“堵車？”哈利猜測，不然他實在想不出赫敏差點遲到的理由。

“哦，不是，”赫敏大口氣，意識到小天狼星和哈利都在盯著看，不太願地說：“進車站的時候被人認出來了，有人管我要簽名，還好我沒讓爸爸媽媽跟著進來……”

“這也太離譜了。”哈利喃喃地說。

列車發出一聲響亮的轟鳴聲。

“車要開了，”小天狼星催促道，指著一個方向，“那是羅恩？我看到他了——正在揮手的那個，在六號車廂。”

哈利和赫敏大步朝六號車廂趕去，他提著大包小包，累得夠嗆，因此看到赫敏只抱著克魯克山時，顯得有些不忿。“我把東西都裝在串珠小包裡了。”解釋說，順手接過海德薇的籠子。

走到車廂門口時，羅恩幫哈利把箱子擡上車，放在臨近車廂的行李架上。納威、金妮也在。他們打過招呼，朝著火車頭方向走去。

“不知道爲什麼，很容易就找到了空車廂。”羅恩說。

哈利把剛剛的對話跟他說了，羅恩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家裡怎麼沒人提醒我——我是級長來著。我說，兩位主席，一會兒訓話時間能不能點兒，我早上沒吃飯……”

“沒問題，”哈利立刻說，“因爲我想不到該說什麼。”

按照信上的要求，四個學院的級長要分別接男生學生會主席和生學生會主席的指示，不過哈利和赫敏都覺得沒必要分開，於是乾脆把所有級長湊到一起。

“……值得注意的只有一點，在車頭和車尾分別駐守四名傲羅，遇到急況可以聯繫他們。當然啦，真要有急況，他們可能比我們更先知道，剩下的就是維持秩序、偶爾在走廊裡巡邏……沒了。”

赫敏說完後看向哈利，哈利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要說的，於是赫敏果斷地宣佈解散。

回到車廂，他們各自談起暑假最後一段時間的經歷，比爾和芙蓉的婚禮過後，赫敏回家跟父母團聚，哈利選擇留在陋居，因爲布萊克老宅多數時間都空的，太過無聊。

“有幾天你不在。”羅恩回憶說，“好像是爲了應付檢查什麼的。”

“是啊，”哈利慢慢地說，“有兩個魔法部的工作人員上門，對擁有家養小靈的家庭進行登記——中途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什麼意外？”納威好奇地問。

“彩嗎？”這是羅恩的問題。

“絕對彩。”哈利板著臉說，他瞪著羅恩幾秒鐘，纔講起了那天發生的事：

“爲了證明克利切的狀態良好，讓他留下來，我和小天狼星絞盡腦，浪費不口舌說服克利切換上一件符合人類審和標準的服……”

“這是好事，說明魔法部在逐步落實法律條文。”赫敏話說。

“你的口吻真像珀西。”羅恩說。赫敏一副到傷害的表，金妮嗤嗤笑了起來。哈利連忙繼續講他的故事，多虧了這段時間和埃非亞斯·多吉頻繁通信，哈利覺得自己潤故事的能力出了不，很快，車廂裡的人都被吸引了——

按照哈利的說法，他和小天狼星、還有克利切三個對布萊克老宅進行了一番急改造，從邊邊角角搜出不可疑的魔法件。

“這就是上學時我爲什麼拼命想和家裡斷絕關係的原因，”小天狼星嚴肅地說。哈利知道布萊克家族的員都有些‘瘋狂’，和正常人的想法不太一樣。

“不過現在這個家完全由我做主了！”小天狼星愉快地說道，他大手一揮，“我們要給客人留一個好印象，第一件事就是讓我的長輩們睡個好覺！”

但顯然門廳過道兩旁的肖像不想睡覺。他們都是歷代布萊克家族的祖先，在臨去世前把自己最頑固的記憶傳承下來，因此極難被說服，哈利和小天狼星不得不用一些小手段。

“壞主人！壞爺！”

克利切急得跳，想阻止他們，可惜力有未逮——一片昏迷咒的紅閃過，長長的過道恢復了寧靜，哈利和小天狼星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果，除了有一兩副肖像裡流出涎水、假髮歪到一邊外，其它看起來是那麼完。

“你們就做了急大掃除？”車廂裡，羅恩不滿地問。

“還沒完呢。”哈利說。他繼續說了下去。

當工作人員上門時，小天狼星笑呵呵地把他們迎了進來，領著他們朝客廳走去。哈利心裡突然蒙上一層影，他覺得自己忽視了什麼，於是停在原地，努力思考到底是什麼……

布萊克家族的員都很瘋狂……

誇張的尖聲在門廳裡迴盪。哈利拔就跑，腦海中記起第一次來老宅時的場景，樓梯一側的牆壁上有令他記憶猶新的東西，偏偏現在已經習以爲常、上下樓時默認不去看那個方向。

一個矮個子巫師從樓梯上滾了下來，表驚恐萬分，哈利順著他的視線過去——果不其然看到牆的飾板上粘著一排皺的家養小靈腦袋。在場的人都僵住了，笑容凝固在小天狼星臉上，這讓哈利有時間回想起自己教父三年前一臉厭惡地向他介紹家譜時說的話：

“我親的埃拉朵拉嬸嬸……等家養小靈老得端不盤子時就砍下他們的腦袋，這個家族傳統就是開創……”

火車駛過一片田野，羅恩津津有味地追問細節。

“然後呢？他們有沒有立刻逃跑，在幾分鐘後帶回一隊傲羅？”

哈利翻翻眼睛。

“沒有，我和小天狼星好不容易說服了他們，是真的說服。”他強調一句，似乎是想說明沒用昏迷咒之類的咒語。“那兩人將克利切的名字登記上，他們臨走時小天狼星賭咒發誓說要把那些腦袋拆下來……我也不清楚要怎麼對付永久黏咒，可能是把一整面牆壁拆除吧。”

“那可是個大工程。”

車廂裡傳出一陣笑聲。

……

遠在幾百公里之外的霍格沃茨，麥格教授戴著方框眼睛，低頭翻看《今日變形》上的文章，時不時拿出羽筆在上面劃出錯誤的地方。

批改完一篇文章，擡起頭斜瞅著菲利克斯和分院帽，前者正把後者拿在手裡轉圈，分院帽被轉得暈頭轉向，忍不住嚷嚷道：“快管管他！這個人在破壞學校裡最重要的歷史文！我看到了什麼？一樁可恥的幕後易，副校長賄賂現任校長——”

麥格教授在座位上豎起眉。

“可憐的分院帽，你畢竟不是真正的人。”菲利克斯莞爾一笑，讓自己對著分院帽裂開的隙，他得意洋洋地說道：“即便我送出了蒙特羅斯喜鵲隊最近十二場比賽的錄像，那也不算賄賂，因爲它們只是贈品，是買魔法放映機附帶的……雖然遲到了一年，但依然是贈品。”

“和這個無關。”麥格教授瞪了菲利克斯一眼，他的解釋更像是蓋彌彰，抿了抿脣說：“菲利克斯說服了我，如果能讓他的魔法爲學校防系的核心之一，學生的安全將會大大提高。”

“不行！”分院帽嚷道。“那是四位創始人才有的權限，連他們之後的校長都只能在原有基礎上修修補補。”

“所以我來找你啊，”菲利克斯循循善地說：“四位創始人可能沒考慮那麼多，不如你放開思想，讓我和他們好好流一下，萬一大家聊得很愉快呢？”

分院帽詭異地沉默了一陣。

往年都是它閱讀學生的想法，按照不同特質將他們分到不同學院，它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想要閱讀自己——噢，是千年前爲自己注思想的四巨頭——的想法。

分院帽古怪地問：“你認爲自己能被他們四個同時認可？”

“我覺得沒問題，”菲利克斯一本正經地說：“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試試。”

“……可是我聽說你把記憶魔法推進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水平？”

“謠言，都是謠言，我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分院帽再次沉默了，這次沉默得更久，接著它扭起來，帽子邊的隙張到最大，菲利克斯彷彿覺到有氣流從隙裡涌出來，像是一個人打算張喊話，接著分院帽大喊大起來——

“快來救救我！不管是誰！米勒娃·麥格，你可是校長！鄧布利多，瞧瞧你乾的好事！”

牆壁上屬於鄧布利多的金畫框裡，鄧布利多似乎睡著了，不過菲利克斯分明看到他此前一直和其他校長饒有興趣地注視他們，還調皮地眨了眨眼——曾幾何時，菲利克斯也在鄧布利多面前對分院帽表現出強烈的興趣。

吵吵鬧鬧過後，分院帽還是不肯答應，並且以不出席今年的分院儀式作爲威脅，菲利克斯不得不憾地把分院帽從頭上摘下來。

“你似乎很希和幾位創始人對話，菲利克斯？”麥格教授犀利地問，“是最近力太大？”

菲利克斯聳聳肩，語氣輕鬆地說：

“只是拿不定主意——特別是當你擁有多個備選方案的時候。截止到目前爲止，我相信我們仍然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但正因如此，未來的每一步選擇才更加重要。”

他懶洋洋地說道：

“我算是能理解吉德·阿金德爲什麼無所作爲了，天平的另一端著六十億人和兩百萬名巫師，任誰都會不過氣——”他若有所思地停下來，“也許我該找特里勞妮聊聊，每次見到神神叨叨的樣子都能讓我對未來充滿信心。”

麥格教授面有些古怪，“這話千萬別當著的面說，最近心不太好。”

“怎麼回事？”菲利克斯興趣地問，“哦，我想到了，是爲了今年的新教授？”

“沒錯，馬人費倫澤。”麥格教授說道，“他此前接了鄧布利多的任教邀請，今年正式職。”

……

傍晚，深紅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噴著白蒸氣緩緩減速，駛霍格莫德車站。

哈利幾人和海格打了招呼，但他們沒能多談，因爲海格還要照顧一年級新生。他們朝馬車方向走去，赫敏從口袋裡翻出一張羊皮紙，“哈利，我們應該到前面去，男學生會主席的工作之一是領著學生進城堡……”

他們加快腳步，越過一個個學生，停在最前面的一輛馬車前。隨後兩人目威嚴地等待後面的學生鑽進馬車。

“差不多了。”過了一段時間，赫敏說。兩人進馬車，哈利很有地手拍拍夜騏瘦骨嶙峋的脊背，夜騏溫順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邁開腳步。

車骨碌碌轉，接著他們後面的馬車也跟著行起來，它們排一條長隊穿過黑的夜幕。

最後，馬車停在通往城堡橡木大門的石階旁，赫敏立刻跳了下去，哈利跟著。等到差不多一半學生下來、朝他們聚攏時，哈利和赫敏領頭走進城堡。

禮堂燈火通明，當哈利他們進去時，裡面已經有了不學生，他們都是通過壁爐到學校的。哈利看到不面孔，一些六七年級的學生混坐在長餐桌上，興高采烈地聊著天，就像在暑假時理完當天的新聞剪報一樣。

哈利愣了一下，停在原地。“怎麼了？”赫敏耳語般地問，也停下來。

後面的學生堵在門口進不來，不斷詢問發生了什麼況。與此同時，禮堂裡的學生聽到腳步聲和喧譁聲，紛紛朝他們過來，哈利的到來讓這些學生意識到已經開學了，他們稀稀拉拉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回到自己學院的桌子。

哈利徑直朝著赫奇帕奇長餐桌走去。

赫敏遲疑地跟上他，但哈利的方向越來越明確，也越來越顯示出錯誤。“哈利，你走錯。”赫敏小聲提醒他。“沒錯。”哈利用鎮定的語氣說，儘管他的心臟此刻正激烈跳。

他坐在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隊的追球手卡德瓦拉德旁邊，卡德瓦拉德的眼睛瞪得溜圓。一副見了鬼的表。

赫敏在最後一刻反應過來，從哈利旁邊拐了個彎，坐在拉文克勞餐桌上。

“你好，赫敏。”一個恍恍惚惚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哦，你好，盧娜。”赫敏回道，張地向後，後面的人似乎有些懵，“大家——大家隨便坐。”清了清嗓子說，這下衆人回過神來，三三兩兩地挑著座位坐下，原本站起來的學生也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繼續之前的對話。

但衆人臉上的表明顯有些異樣，彼此換著興與恐懼織的神，還帶著一點點驚奇。在他們的印象中，這可是絕無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