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糟粕》50
蘭玉常年疲於生存,沒聽過戲,卻聽得出這名伶花小梁唱得極好,無怪底下一片好聲。
他靠在窗邊,看著戲臺上的花小梁,不愧是京都名角兒,一顰一笑,一抬手一轉步,都是風。若換了在揚州,他說不得興緻來時也會買上一張戲票坐在臺下靜靜聽他唱齣戲,可如今和李鳴爭共一室,心卻無法安定下來。
蘭玉心不在焉,李鳴爭卻像是真的帶他來聽戲的,自顧自地坐著,一隻手搭在扶手上,他那雙手生得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屈指扣在扶手上輕輕地應和著唱詞。
臺上是春心浮,六不凈的尼姑,婉轉唱道:「他把眼兒瞧著咱,咱把眼兒覷著他,他與咱,咱共他,兩下里多牽掛。」
「冤家!」含帶怯,似嗔似喜。
蘭玉瞧著,竟也忍不住為之神態多看了幾眼,說:「花小梁不愧是角兒。」
李鳴爭道:「他師從小程,小程是個戲癡,當年常給宮裡唱戲,花小梁盡得他真傳,雖不及他師父,在這梨園行里也是首屈一指的。」
蘭玉見他如數家珍的模樣,抱著手,皮笑不笑,道:「大爺知道得倒是清楚。」
李鳴爭看了他一眼,蘭玉打量著他,說:「難不這花老闆,是大爺在外養的小人?」
李鳴爭波瀾不驚道:「蘭玉,好好聽戲。」
蘭玉說:「怕什麼,你李大爺包養個小唱怎麼了,我不會告訴你爹的。」
蘭玉嘆了口氣,道:「自然,我可是你的小娘,小娘小娘,好歹佔個娘,算你長輩。」
「再說了,」蘭玉說,「你可是我喜歡的人,我得好好瞧瞧什麼樣的人,能你李大爺的眼。」
李鳴爭定定地看著蘭玉,蘭玉不閃不避,眼裡卻有幾分幽怨,好像他當真了負心薄倖郎,李鳴爭突然開口道:「過來。」
蘭玉警惕地看著李鳴爭,李鳴爭靠著椅背,抬起頭,一張臉不辨喜怒,目卻直直地落在蘭玉上。二人對視了片刻,蘭玉說:「戲不看了?」
李鳴爭他的名字,「蘭玉。」
蘭玉靜了須臾,抬慢騰騰地走了過去,豈料剛一靠近,就被李鳴爭捉住了手腕,拉著跌坐在了他上。
蘭玉掙了掙,腰上卻纏上一條手臂,「李鳴爭!」
李鳴爭淡淡道:「別。」
李鳴爭個高手也長,握著他的腰,這個姿勢讓蘭玉有點兒彆扭,他漠然道:「你的小人就在臺下唱戲,他一抬頭可就看到了。」
李鳴爭說:「他不是我的人。」
李鳴爭把著他的腰,掌心緩緩挲了片刻,慢吞吞道:「那又如何?」
蘭玉想了想,評價道:「膽包天。」
李鳴爭不置可否。
蘭玉掙不開,索不掙了,一隻手摟上李鳴爭的脖子,道:「可萬一被人告到你爹那兒,我的大爺,你會看著我死嗎?」
李鳴爭隨口道:「狐貍命長。」
蘭玉:「什麼?」
李鳴爭上他的屁用力了,眉宇一派沉靜,道:「都道狐生九尾,一尾一命,小娘死不了。」
蘭玉沒想到李鳴爭還會開玩笑,看著李鳴爭,悠悠嘆道:「那我大抵是來這世間渡劫的狐貍了,別的狐妖揮揮袖就山河,君臣傾倒,偏到了我這兒,話本子就換了,命途坎坷,一步一劫,見的還都一個比一個鐵石心腸。」
臺下花小梁咿咿呀呀地唱著戲,一手敲著木魚,眉眼飛揚,道:「念幾聲彌陀,咿!恨一聲婆……」似犯了忌,忙閉上眼,木魚敲得急促,如那不定的心。李鳴爭抱著蘭玉,耳中聽他胡謅,垂下眼睛看著他,忍不住抬手攥住他的後頸。
蘭玉閉上,別過臉,看著臺下的戲不再說話了。
陡然,耳垂上的,李鳴爭廝磨著他的耳朵,蘭玉僵了僵,低聲道:「李鳴爭,你做什麼?」
李鳴爭拍了拍他的屁,道:「聽戲。」
說罷,就咬住了他的耳垂,李鳴爭咬得重,不消多想,就知一定留下了牙印。
蘭玉輕哼了聲,窗子開著,但凡有心人抬起頭,都能瞧見二人這曖昧的姿態,雖說他極在人前臉,可李鳴爭不是。他是李家嫡出的大爺,又是這戲樓里的常客,一旦有人見過自己,他們這小娘和嫡子通的背德倫事就大白於天下了。
蘭玉心中張,渾都綳得,李鳴爭抱著他,自然能覺察出他的僵,可他渾然不在意,目落在戲臺上,手卻越發過分,甚至起他的長衫一角探里。
「越思越想,反添愁悶……」
李鳴爭挲著蘭玉的大,掌心寬厚溫熱,結了糙的繭,磨上去存在十足。蘭玉夾,李鳴爭說:「分開。」
到底大庭廣眾,人多嘈雜,蘭玉耳朵微紅,不肯,李鳴爭竟了他的里,往屁上拍了一記,「小娘,戲不好看嗎?」
李鳴爭不以為意,道:「小娘一直在我眼前晃。」
蘭玉抓住他要往自己間的手,嘲道:「分明是你和那小尼姑似的,六不凈,滿腦子都是七六慾,還怪我?」
李鳴爭不不慢道:「我一,不做別的。」
蘭玉冷笑不言,就要從他懷裡下去,李鳴爭卻箍得,二人角力間蘭玉撞上一旁的茶案,整個人都在了窗子上。
正當時,不知是聽見了樓上的靜,還是無意,臺下花小梁一側,抬起手,眸上挑,竟和蘭玉對了個正著。
蘭玉呼吸一窒,沒防備,口中發出一聲低,卻是李鳴爭罩住了他的雌,他拿掌心著,裹著,一,蘭玉就不自地打。
李鳴爭說:「小娘,你的腫了。」
臺上熱鬧,花小梁抬袖唱道:「奴本是娥,又不是男兒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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