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日》第226頁
我知道是自己錯過
請再給我一個理由說你不我
後半段路兩人都沒說話,一直到抵達寶格麗酒店,林之珩將車停在酒店門口,側過看了看旁閉著一言不發的湯倩,終於出聲:「你說的我記住了,我以後不會再強迫你做什麼。」
湯倩以為他徹底放棄了,心裡默默鬆了口氣。
鬆開安全帶下車時還跟林之珩揮了揮手,表示好聚好散。
林之珩沒攔,任由下車走人。一直到那道瘦弱的影消失在寶格麗酒店的大廳,林之珩才驅車離開。
回去路上,林之珩想起了很多往事。
想起湯倩當年就提著一隻二十四寸的行李箱義無反顧地跟著他來到上海重新開始;想到毫無怨氣地在他邊待了三四年;想到每一個加班的深夜,他回家總能看到家裡亮著一盞燈,而盤坐在沙發睡眼朦朧地等著他;想到確認上他時,勇敢卻又惶恐地表達了自己的卻被他無拒絕;想到在泉州坐在車裡哭的泣不聲,他卻忙著趕回上海,留一個人在車裡……
那一幕幕場景不停湧現在林之珩的腦海里,他看著記憶中各種形態的湯倩,終於意識到了他對是有的。
他不是因為寂寞、孤獨,也不是因為不習慣,更不是僅僅因為生理上的需求才想要追回湯倩,他是真的。
但是他之前從來沒有意識到,他們之間,是他離不開湯倩,而不是湯倩離不開他。
他以為他只是結束了一段開放式的關係,在過去的兩年里他總是不停地說服自己都會過去的,可是當再次出現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他對的早就不是生理層面了。
除了那些無法言說的表層需求,他是的的,他喜歡那個滿眼都是他的湯倩,喜歡用一雙霧蒙蒙的杏眼直勾勾地看著他,臉上寫滿了自己都未察覺的崇拜,喜歡坐在他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而這些,他曾經唾手可得,現在他卻弄丟了這一切。
說不難是假的。
林之珩現在心如刀絞,但是他也清楚,他不能再像之前那般單刀直地求複合了,這樣做的後果只能是將越推越遠。
他現在要做的是,了解真正的需求,理解曾經未能說出口的言又止,然後再找機會慢慢切的世界,為再也不能失去的那個人。
—
江逢是個工作狂,無論過年過節,一旦決定開工,拍攝期間除了特殊況,是不允許任何演員請假的。
24年的新年到來之際,湯倩提前一周飛到貴州,進組圍讀劇本。
江逢要求嚴苛,圍讀劇本時有演員把握不準角定位,他拉著演員一字一句逐讀劇本,然後讓每個人寫五千字左右人小傳,檢查大家對角的理解度。
湯倩作為主角,得寫上萬字。
在酒店熬了兩個通宵才將人小傳寫好給江逢,江逢看完湯倩寫的人小傳,皺著眉說了句還行。
只要沒說「寫的都是狗屎、垃圾」,湯倩就滿意了。
態度認真,對角把握也準,所以江逢對有幾分偏待。
劇本圍讀結束,湯倩才知道拍攝地點在黔西南的一個偏僻縣城的貧困村莊。
縣城人數不到十萬,經濟發展落後,很多人年紀輕輕就出去打工了,這兩年才慢慢貧。
而他們要去的那個村莊,常住人口不到五百,大多都是老人、小孩,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
這邊主要是數民族,山地為主,經常斷水斷電,喝水靠天,日子過得很清貧。
導演組找了大半年的景,又在那塊兒搭了景,山區比較偏僻,路況不大好,水泥路的盡頭全是黃土路。
周圍全是連綿起伏的大山,一眼看去不到盡頭。
湯倩坐在越野車裡,山路顛簸得胃裡翻江倒海的難,中途好幾次差點吐出來。
強忍著難,腦袋靠著車窗,目直直地著窗外的環境,很難懷疑《失蹤》里來自大城市的姑娘被同學拐賣到這個地方會有多難,又是抱著怎樣的決心和勇氣才逃出大山的。
難怪進山前江逢在群里提醒演員們備全所需品,又代後勤組後勤保障工作做好,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信號都時有時無,要是落單,恐怕很難走出去。
導演組租了幾家本地農戶的房子做臨時住所。
開車開了七八個小時才到目的地,這一路顛簸得厲害,到了拍攝地,劇組全員都累得夠嗆,江逢難得心,放大家休息。
條件艱苦,湯倩同劇組一個演員住一間房。
當地居民住的都是木屋,房屋不知道住過多代人了,木頭被風乾日曬得黢黑,看不清原本的樣貌。
瓦片、柱頭搖搖墜,好像稍不注意就會垮掉。
湯倩住的那間房還算好的,靠著東面,有一扇格子窗,窗戶下放著一架老式的梳妝檯。
房間不大,將將放下一張老式舊床,床著牆壁,床單下鋪著稻草。
牆壁被熏得黢黑,屋一大灰塵和霉味,牆角還有蜘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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