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后，程歲開門往外探頭，陸厭忙避。

“咦？”程歲沒看見人，頗為疑。

正要關門時卻發現家門口居然有袋狗糧！

驚訝蹲下，仔細去瞧，袋子上面寫著五個大字——社區送溫暖。

程歲抬頭看了眼對面的鄰居家門口，也有那麼一袋狗糧。

不再疑心，高興抱著往客廳走:“狗狗！你真是福星啊！我剛撿到你社區就送狗糧了！”

金了兩聲，程歲還在笑，音充滿歡愉。

樓下的陸厭站在拐角，被捋到后面的發仍在滴水，平時頗為冷峻的一張臉，此刻正勾著笑意。

在程歲樓下呆了很久，陸厭回到家時已經很晚。

他剛走進玄關，傭人就忙小跑過來說:“老夫人在書房等您呢！”

他神淡漠應了聲，先回臥室洗澡換了服才去書房敲門。

“進來！”

陸厭推門走進去，站在地板中央:“您找我？”

柳蓉拿起一旁的瓷擺設，猛地砸過去:“你當我是瞎子嗎？居然敢威脅我派去監督你的人？”

陸厭神不變，堪堪側首避開攻擊。

柳蓉卻怒道:“監視你的人不止一個，所以你別再耍任何心思，明白嗎？”

陸厭起眼皮，神寒冷:“您找我，只為了說這個？”

柳蓉平復呼吸，從屜里拿出一張照片:“你如今三十，該結婚了。”

陸厭垂眸掃了眼。

那上面的年輕人他沒有一點印象。

柳蓉主出聲解:“張允檸，爺爺是海港市的船大亨，的家世和你十分匹配，也是你的高三同學。”

陸厭冷嘲一笑，拒絕的徹底:“絕無可能。”

柳蓉像是早都預料到他的反應，并不憤怒，而是淡淡道:“如果只是聯姻呢？”

陸厭眉頭微挑，靜待下音。

柳蓉:“你和聯姻三年，離婚后你與程歲如何，我絕不手。這樣，你同意嗎？”

有竹的目落在對面的男人上。

自從陸建業死后，從未好好打量過這個兒子。

當年又瘦又小，哭著喊著在邊求抱求關注的小男孩，儼然長為肩寬長，渾散發著一定魅力的男。

柳蓉神淡淡，沒有半分‘吾家有兒初長’的溫慨。

更像是談判桌上的陌生人，開始試探著加碼。

“我只需要你和張允檸商業聯姻，婚后你們的如何我不會手。

甚至只需要三年，即便你裝也要給我裝夠年份，三年之期一到，你和張允檸離婚我也不會管，到那時……”

陸厭沉默聽著，眼眸里卻一片審視和思量。

柳蓉繼續道:“那時你便是自由，我不會再管你和程歲的事。

你想和程歲重新在一起也可以，當然前提是程歲那時候還愿意要你。”

陸厭的神有些窺不出緒，著復雜。

柳蓉卻并不放在心上，只將想說的話說完:“這對你來說，可能是絕佳的機會，只需要三年就可以擺我這個瘋子一樣的母親，去追求你的真。

未來你有大把的時間陪著程歲，只要愿意，你們甚至可以結婚生子……”

“這是你夢寐以求的心愿，所以你要好好考慮，然后把答案告訴我，明白嗎？”

柳蓉的提議，對陸厭來說無疑是包裹著砒霜的糖。

說不心是假的。

他無時無刻不想讓母親放下對程歲的瘋狂想法，他心里更想和程歲廝守一生。

但如果真的和其他人結婚，三年后即便獲得自由，彼時的程歲，還肯接納他嗎？

柳蓉似是察覺出他的思量，繼續道:“你不想聯姻，打算和我這麼彼此折磨一輩子也可以。”

“我現在年紀不大，健康朗，你想熬到我死去娶程歲至需要三十年，可那時，程歲估計早就嫁給別人了吧？”

這話像是榔頭一樣砸在陸厭的心上。

不可否認，柳蓉是他的母親，在他年時雖然被父親保護的很好，看起來什麼都不用心。

但畢竟是從大家族的利益斗爭中走出來的，無論手段還是腦力都十分卓絕。

因此能輕易掐住他的命脈。

不去單單妄想用他們之間那點得可憐的母子親束縛他。

而是用他心里對父親和哥哥的愧疚，再加上對程歲的安危來掣肘他。

即便沒有后兩項，為自被陸建業日日教導‘長大要保護媽媽媽媽’理念的陸厭，也不可能喪心病狂到，手鏟除柳蓉這個親生母親的地步。

因此，今天這個書房，就是他們最后的談判場。

“一年。”

經過重重思量，即便再心不甘不愿，陸厭還是做出了此時能容忍的最大答復。

柳蓉眼里劃過輕蔑和諷刺:“三年。”

陸厭往前走，俯，修長手指拿起另一側的照片。

那是柳蓉與陸建業年輕時的合照，此刻塑封上還有沒來得及抹掉的淚滴。

他低聲道:“都說母子心有靈犀，我為您的兒子，自然明白您此刻舉措的最終目的。”

這麼多年來，柳蓉頭一次有被人拿的覺。

這讓很不爽。

陸厭仍舊四兩撥千斤道:“父親已經許久不給您托夢了吧，再過些年頭，恐怕沒有這些照片，您連父親長什麼模樣都會忘掉。

三年，您真的可以等嗎？”

“你！”柳蓉瞳孔地震。

陸厭云淡風輕開口:“為兒子，我尊重您想拋棄我去尋找父親的心愿。

但如今的局面是，即便我可以不聯姻和您耗一輩子，但您真的愿意因為我這個讓您生怨的兒子，繼續與父親天人永隔嗎？”

柳蓉咬著牙，臉頰兩側的輕輕抖。

說不上是被穿心事的惱怒還是單純想弄死眼前這個兒子。

母子二人注視良久。

最終以柳蓉的一句“可以”結束談判。

陸厭斂眸站直子，并沒有因為自己在這場對話中占到便宜而高興。

他在離開前，柳蓉的聲音傳來:“你們的婚禮定在這個冬天。”

陸厭:“可以。”

柳蓉的目重新落到那張照片上，看著陸建業的臉，心里多了幾分期盼。

來年的冬天，會再見嗎？

又恍然想起有意識來與陸建業的初見，就是冬天。

陸厭看正陷回憶中，便沒再打擾，轉往外走。

他在書房外面倚墻站著，掏出手機打開藏相冊。

里面滿滿都是程歲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