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歲有一個習慣，柜里總會放一塊檸檬薄荷味的香袋，所以穿的服上都有那淡味。

剛才他聞了，上穿的還是的服。

陸厭把人抱到副駕駛里放好，順手將外面那層被子扯開丟在客廳。

繞路回駕駛座前，看了眼姜潤生，低嗓音，威懾道:“別栽我手里第三次！”

姜潤生臉上有青紫，卻仍角噙笑:“那又如何，我抓到你的把柄了！”

陸厭懶得搭理他，進車廂，啟悍馬倒退離開。

十分鐘后，悍馬停在長街。

陸厭降下車窗，看了眼后方跟隨的尾。

他抬手示意。

駕駛座有人下車，小跑過來。

陸厭點了支煙，掀起眼皮問:“除了你，柳蓉還派幾個人跟著我？”

男人一臉為難，最后還是說道:“還有兩個。”

陸厭從中控臺上拿起一張黑卡遞過去，那人不敢接。

他手指晃了晃:“不為難你們，只限今天的封口費。”

那人還是一臉糾結。

陸厭斜咬著煙抬頭，神冷下來，似笑非笑問:“不給面子？”

那人終歸是接下，道了聲“謝謝二”轉跑走了。

陸厭將煙掐滅，順手升起車窗。

他扭頭看了眼快掉下車座的程歲，俯過去解開安全帶，將人抱到自己上。

陸厭的視線落在側頸的牙印時，額角青筋跳了下。

他手，溫熱指腹落在上面蹭了蹭。

隨即俯首向前，張咬下去，他咬得輕，怕疼。

可轉眼看著那屬于姜潤生的齒痕如此明顯，他心里很不爽。

陸厭掏出手機，打開相機，鏡頭前置，他俯首再次咬下去。

程歲迷迷糊糊睜開眼，覺脖子那塊很疼，手去推。

陸厭抬頭，掃了眼。

這次覆蓋住了。

他手指作嫻，將照片存藏相冊。

程歲的掌跟著打在他臉上。

陸厭沒攔著，反而主握住的手，對準自己的臉又扇了一掌。

隨后單手覆在頸后，把往自己眼前拉:“懲罰先給你，我再來討個賞。”

話落，眼皮一垂，直接吻上的，不留毫余地。

到上的和溫度后，程歲怔在原地。

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使盡全力，用牙齒去咬他。

殷紅的彌漫在二人齒間，陸厭只能子向后，可沒過幾秒，他又要往前來。

此刻，程歲的雙手被他牢牢束縛在后，本無法掙。

見他又要湊過來時，沒辦法，只好用額頭撞上去。

為了能讓他快速清醒，用的力道很大，撞完他覺自己的腦袋都有些嗡嗡直響。

二人在狹窄的車廂同時停滯幾秒。

在覺到陸厭手勁松時，程歲幾乎慌張的，用盡最快速度從他上逃回副駕駛。

平復呼吸，抬起手臂，掉上有關他的氣味。

陸厭還保持被推開的姿勢坐在原位，像一個雕塑，因為他剛才看清了程歲眼里的神，是濃到化不開的憤怒和恥辱。

程歲眼角輕，十指握子，子偏向副駕駛的車門，聲音氣得直打哆嗦:“我們已經分手，你為什麼還……”

話只說到一半，便再也說不下去，覺上灼得發燙，像是要生生褪層皮，連帶著正在翻涌的恥心。

“習慣。”

聽到這個答案的那一瞬間，程歲愣住了。

本以為沒有什麼比在酒店里，親耳聽到陸厭要和別人結婚更難過的消息。

卻沒想到還會有這種讓人心痛且難堪的詞匯出現。

程歲怔在原地，覺渾都很不適，從頭發到指尖再到腳趾，都很難。

那種不堪的覺再次涌上來，無法摒棄。

陸厭察覺出的緒，但他終究沒說什麼。

只用卓絕演技，表現出一個渣男該有的冷漠。

“要忌掉！”

“接吻是人之間的權利，不是我們的。所以，請為你的妻子，保持你的忠貞。”

程歲沒發了瘋般指責他，而是用最擅長偽裝出的平靜，來掩飾心的難過。

因為橫在他們之間的，是張允檸，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陸厭即將迎娶的妻子。

更是那走到窮途末路，淋淋的十年。

程歲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醒。

吸了幾口從車窗隙滲進來的冷空氣，自己更加冷靜后，

緩緩出聲:“陸厭，我們已經分手，你也要和張允檸結婚，

所以我們之間應該保持距離，要做一個合格的前任。”

“什麼是合格的前任？”陸厭反問。

“就是當彼此死了一樣，不再有任何糾葛。

如果你下次再見我倒在路邊，幫我報警就好。”

然后像普通的陌生人那樣，只需要驚訝幾秒，便驅車離開，幾小時后徹底拋之腦后。

陸厭不再說話，他覺腔里有些悶。

程歲的手放在副駕駛的門把手上，卻沒打開。

“我送你回去。”陸厭注意到的作，忙啟車子，沒有一點猶豫。

程歲始終保持著側首看窗外景的姿態，余都刻意避開駕駛座的男人。

剛才說的話，用詞強，不說給陸厭聽，也說給自己。

陸厭將車子開得很慢，他無比珍惜此刻與共的時間，但再慢，也到了目的地。

他有很多話想問，問為什麼不再做醫生，為什麼跑去送外賣。

問為什麼會突然回到海港市。

但此刻，儼然不是敘舊的好時機。

程歲在下車前，仍舊沒回頭，只道:“謝謝你救我，但是你看到我的狗了嗎？”

陸厭愣了下，猜測狗在姜潤生那里，害怕擔心，便說:“等會兒給你送回來。”

程歲點頭，又客氣說了聲“謝謝”，開門下車，邁步離開。

陸厭降下副駕駛的車窗，側首看逐漸離去的影，心里覺很空。

程歲回到家后，先換了服，然后雙手撐在水池兩側，看鏡子中的自己。

脖頸的齒痕過于明顯。

上還染著來自陸厭角的。

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將這兩用力蹭了蹭，又深深嘆口氣，有些無力。

幾秒后，轉，將高領向上拽了拽，返回臥室，將放在柜最深的小箱子拿出來。

這一次的程歲沒有猶豫，下樓，將其放在垃圾桶旁邊，再走去一旁的理發店。

頭發太長了，很不好打理，應該要剪短一些。

剛才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瘦了很多，手臂也有些嶙峋。

這樣不好，得多吃飯，還要高高興興的，才不會餡。

程歲裹上的風，下半張臉埋進領子里，眼尾有些紅。

加快腳步往前跑，讓風把腦海里的麻吹散。

陸厭在車里注視走進理發店后，開門下去。

他闊步抵達垃圾桶旁，看到那個小箱子后形一。

藍白且畫著各種漫圖案的箱子，即便過去整十年也被保存的干凈如新。

此刻它就被放在充滿各種惡臭味的垃圾桶旁，充滿灰塵與積水的地上。

陸厭彎腰，像是捧著什麼珍寶，一臉鄭重將其抱回車里。

他用衛生紙一遍遍仔細拭，手指用力均勻，比對待高價拍的珠寶還要重視。

待箱子表面看不見臟污后，他手掀開蓋子。

里面放著裝進明袋的玫瑰干花，還有幾本珍貴的漫畫集，和一封書。

回憶的閘門被徹底打開，二十歲那年他對程歲的初次告白仍記憶猶新。

那是他第一次給小姑娘準備禮，也是第一次寫書。

即便面對高考數學的最后一道大題，也從未那麼張過。

漫畫集是程歲一直想要的，他在網守了好久，手指頭快爛屏幕，才搶到。

書是在網上搜遍各種造作麻詞匯后，毀掉無數個草稿寫的，玫瑰是那天一大早他去花店買的，小箱子的圖案是他一筆筆畫上去的。

陸厭仍記得程歲聽到告白時微微泛紅的臉頰和眼里流的與歡喜。

但現在——

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