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卿卿快步上前去扶。

“卿卿，你來了，”裴三夫人跟程卿卿招呼過，眼睛又瞪為上藥的丫頭，“哎呦呦，你放輕點。”

卿卿上前接過丫鬟手里的藥：“我來。”

裴三夫人還沒從傷的驚嚇中緩過神：“卿卿，你說我不會破相吧？”

程卿卿把藥小心地給涂抹好，手接過曹媽媽遞過去的細棉布，包扎：“不會，待傷口長好把最好的玉膏用上，皮定然潔如初。”

裴三夫人問道：“剛才是不是蕓娘在院里看我笑談？盼著我破相呢，也不照照鏡子，就是我破了相，樣貌也不是能比的。”

都這個時候了，還爭丑呢，程卿卿被逗笑了。

裴三夫人正：“話我可沒說錯，我們程家的姑娘，個個長得跟天仙似的，傾國傾城，詩經里說那個什麼…一顧傾人城…一盼傾人國…一笑傾人主…”

念完詩臨了還罵了一句：“老鴰還想比凰。”

程卿卿笑著對丫鬟吩咐：“去取瓜子，玫瑰，再來一壺玫瑰茶。”

程卿卿在榻上另一側坐下，問起來閑話：“姑母，二夫人子溫的，怎就跟二老爺打起來了？”

茶水來了，裴三夫人端起茶水本來要喝，頓住輕淬了一口：“我呸，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當初裴二老爺求娶二夫人那會兒，裴家家世還沒有現在這麼顯赫，二夫人可是郡主，裴二老爺當初承諾永不納妾，二夫人才同意出嫁。”

“這些年誰不稱贊二夫人有福氣，多年未曾生育，二老爺也沒有納妾。誰知道人竟然在外面藏了外室，外室的孩子都已經三歲了。”

“突然出了這事，你說擱誰能得住，二夫人也就鬧騰起來了。”

裴三夫人放下茶盞嘆息：“裴家也不知怎了，大房三個公子，只有世子是大夫人生的，二房無子，現在冒出來一個外室生的，我這里下也是只有長玉，還是蕓娘生的。”

“卿卿，這樣算來只有世子是真正的嫡子，份貴重，你可要多上心啊。”

本來是聽閑話，結果又繞到上了，程卿卿趕轉移話題：“姑母，你不會氣不過，替二夫人上手了？怎麼會傷到你？”

“胡說什麼呢，”裴三夫人瞪程卿卿，“就算我是直筒子，也不敢給伯子手。”

“事發生的時候我剛好在跟前，兄嫂撕扯，我能不勸，上去拉架的時候被甩了出去，正巧磕桌子角上，也是我倒霉。”

裴家這些年在朝堂的勢力不一般，只怕二夫人鬧騰，二老爺也不怕二夫人的娘家的力了。

“現在二房況怎麼樣了？”

裴三夫人拿起一塊玫瑰：“我回來的時候，二夫人在哭，二老爺氣呼呼地出府了。”

程卿卿抓起幾個瓜子：“姑母，二夫人會和離嗎？”

在裴三夫人眼里，的話顯得很稚：“和離？你看話本子呢？暫且別說和離這條路能不能走通，二夫人已經四十五歲，不可能再嫁，和離之后，只能回娘家居住。”

“母家父母已不在，只剩哥嫂姑侄，回去的日子必然還不如在裴家，只要想的開，肯用手段，那外室翻不起水花，沒了，人啊只要把宅的權利抓到手里，銀子抓在手里，依然活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裴三夫人看了程卿卿一眼：“卿卿你還小，心里想著勝過一切，其實大多數夫妻關系，并不是靠的深幾許，多種因素。”

程卿卿當然懂裴三夫人說的這些，很多氏族大家會為家族聯姻，聯姻的夫妻不一定多恩，但是會為了家族的利益，婚姻也會牢固的進行下

又陪裴三夫人說了一會兒話，回到柳院，沐浴后側躺在床上，手里拿著團扇，一下一下地扇風，雖然瞇著眼睛，卻并沒有睡，在想裴三夫人的話，裴長玉讀書踏實，可資質一般，明年就要科考，只靠在學堂學習功課，學不好，只能私下找人溫習。

裴三老爺是庶子，小時看著裴老夫人這位嫡母不曾苛待庶子，那也知道表面的吃穿用度，教育上卻從不曾上過半分心。

據裴三老爺說他還有兩個庶兄，讀書伶俐得很，都沒能長到年，只有他愚鈍一些，所以他也沒好好讀書，而是習武。

裴三老爺的學識教不了裴長玉，裴三夫人的意思是私下找個先生。

眼皮開，眼是一架四幅蘇繡屏風，上面是裴三夫人一針一線繡的，桃花，喜鵲，并蓮，都是寓意和滿的圖案。

裴家三房，裴老爺因著當年自己庶子份，沒能好好讀書，一直覺得是一個憾，一心想讓裴長玉考功名，走仕途；裴三夫人則一心想讓程卿卿嫁好。

程卿卿下定決心，出手接喬岳山，如果他真有才能，可請他來府中教授裴長清，這樣也算提前與狀元郎結。

這樣做還另有深意，程卿卿不想嫁裴長清和裴陌塵，可得婚啊，作者說喬岳山品行端方，如果真是那樣，倒也不失一個好的選擇。

翌日，用過午飯程卿卿帶著香草上了馬車，給車夫報了要去的地方名字：“中寺巷。”

香草問：“姑娘咱們去中寺巷做什麼？”

程卿卿開車簾，看著外面熱鬧的街道：“去找一個人。”

喬岳山這個時候還是一個貧困書生，靠一手丹青勉強生活。

“表姑娘，到中寺巷了。”

馬車停下，車夫喊了一聲，拿出腳凳放在地上。

香草走下馬車，然后扶程卿卿。

程卿卿下車后張了一下，是穿書來的不悉地形：“香草，帶我去落草巷。”

香草回頭看了一眼不遠的車夫，拉著卿卿的手往遠又走了幾步，才低聲音：“姑娘，你去落草巷干嘛，那里可不是姑娘家去的。”

程卿卿笑了，香草之所以這樣避諱，是因為落草巷里有個很出名的青樓，“落草怡紅，”落草巷也是因此得名。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程卿卿跟車夫說的是到“中寺巷”，兩巷子離得不遠。

在書中喬岳山連男幾號都排不上，他不喜歡主，書里只有三提到他

初次提及他時，言其于丹青之藝，未中狀元前，曾于落草巷中，以替怡紅院之子畫像為業。

中間提到他一次，是講到喬岳山高中狀元，狀元游街之時，不世家姑娘朝他丟花丟香囊。

最后一次提到，是在裴陌塵為帝后，非常重喬岳山，稱贊他才德兼備，品行端方。

全部與人無關，這點是程卿卿尤為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