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飯，裴三老爺要考裴長玉功課。

程卿卿和裴三夫人坐在榻上說話。

裴三夫人拿出繡了一半的帕子做針線：“卿卿，你上次繡的那個芙蓉花的帕子繡好沒？”

程卿卿搖著團扇的手一頓，哪做過針線啊：“沒，這幾天天熱，沒心思針線。”

蕓娘手里拿著一塊白素羅進來，先給裴三老爺見禮：“老爺。”

蕓娘這個妾室是裴老夫人給裴三老爺納的，因為裴三夫人一直沒有生育，就是為了生孩子。

人是裴老夫人挑的，自然是挑細選，鵝蛋臉，明細眼，條不錯，大，腰細，，用裴老夫人的話說，一看就好生養。

原來在裴老夫人跟前侍奉，是裴老夫人的人，裴三夫人因此也不敢太折騰這個妾。

好歹裴三老爺人不錯，不玩寵妾滅妻那套。

裴三老爺看了一眼，抬了一下手，又繼續看書。

蕓娘走到裴三夫人跟前：“夫人，妾見這塊料子不錯，想著裁帕子，咱們一人分幾塊，繡了帕子用，夏里帕子用得多。”

程卿卿覺得只是以此為借口，難得今天裴三老爺和裴長玉都在，是想過來看一眼，主要是想看裴長玉。

孩子是生的，卻不能經常見。

裴三夫人應該也看出來了，也沒有太為難：“料子確實不錯，蕓姨娘也坐吧。”

“卿卿，你來裁料子。”

程卿卿在現代從沒有做過針線，有二的記憶不假，針線可不是靠腦子記憶能完的，需要長期的手勞作，形的記憶。

知道刺繡方法，但是沒有手能力。

撒：“姑母，你讓蕓姨娘來嘛，我這幾日也不知熱還是風，拿起針或者剪子就手抖。”

程卿卿心里思忖，回頭得練練針線，看能不能練到二的水平，不過沒信心，二是正宗的蘇繡手藝，看過以前繡的東西，沒個幾年達不到那個水平。

裴三夫人笑罵：“就你會懶。”

蕓娘笑著道：“還是妾來吧。”

曹媽媽搬了一把椅子過去，蕓娘坐下，拿起剪子。

“你背的什麼？”裴三老爺手指用力點著書，“都背串行了，怎麼用心的？”

裴長玉僵杵在那里，他低著頭。

裴三老爺有一看他呆樣，更是氣，手就要打。

蕓娘丟下手里的布和剪刀跪在地上：“老爺…您別打他…”

裴三夫人也從榻上下去，走過去勸裴三老爺：“背錯了，讓他好好在溫習，長玉大了，打不得。”

裴長玉愣怔著站了一會兒，余往程卿卿的方向掃了一眼，轉往外走。

蕓娘擔心他，開始哭：“長玉……老爺你對他那麼兇干嘛…”

程卿卿看了一眼三人：“我出去看一下表哥。”

從房里出去，看到裴長玉正好出院，在后面喊了一聲“表哥”追在后面。

裴長玉走到裴府院里一個小的人工湖停下，程卿卿走過去，站在他側，只是陪他站著，什麼都沒說。

站了一會兒，裴長玉低沉開口：“表妹，我是不是很愚笨？”

程卿卿搖頭：“表哥心地善良，待人真誠，做事也踏實，這些都是你的優點，怎麼會愚笨，每個人都有不同路。”

裴長玉轉頭看著程卿卿：“表妹，我的路在哪里？”

程卿卿搖頭：“我不知道，我覺得但凡做一件事，盡最大的努力，不管你將來走什麼路，讀書都是基礎。”

裴長玉沒有說話，靜靜著程卿卿。

程卿卿道：“姑母想為你請先生，我以為先生教學太古板，不如讓跟你年齡差不多的人幫你溫習。”

裴長玉一只眉挑眉起：“這……表妹，我覺我不是讀書這塊料，只怕讓你和母親失了。”

程卿卿輕笑：“表哥錯了，誰說你不適合讀書？讀書不是只考上狀元才算有就。讀書就是為了識字，你能很好地理解文字后，咱們考不上科舉，還有很多事可以做。”

“也許有的人讀書考不中狀元，可以從軍，可以經商，但是這些都是以讀書為基礎，經商要想做得好，也得識字，做賬，從軍要學兵法，也離不開識字。以我對表哥的觀察，你不是學不進去，也許換個學習方法就能提升。”

裴長玉猶豫：“表妹的話讓我恍然頓悟。”

程卿卿笑了：“表哥如果認同我的話，我幫你嘗試尋先生。”

裴長玉紅著耳朵，低下頭，心中一苦，姑娘笑的時候眼波流轉，從小就跟團子一樣。

他知道嫡母想讓表妹嫁二哥，二哥是世子，而自己什麼也不是，讀書都讀不好。

*

翌日，一大早看西北小門的婆子就到柳院來稟喬岳山來了。

程卿卿昨日見過喬岳山回來詳細考慮過，這個人雖然有相好，婚事不能了，不過人還是可以結。

趁他在人生低谷之際，與之結，稍有恩惠，將來他翻之日，必將恩。

如果讓他為裴長玉溫習功課，也等于為裴家三房與他提前建立了聯系。

特別裴長玉了他的學生，將來就是裴大人的學生。

宅是不能見外男的，程卿卿隨著香草到了西北小門。

喬岳山見到出去，拿著畫，上前施禮：“姑娘，你的畫我已經畫好，你看可否滿意。”

程卿卿點頭。

香草上前接過畫在程卿卿跟前展開。

隨著畫的展開，程卿卿漸贊賞之，他昨天不過瞄了兩眼，竟然畫得如此傳神，喬岳山的才能果真出。

程卿卿讓香草把畫收好，對喬岳山道：“喬公子可否與我到一側說話。”

喬岳山微微頷首：“程姑娘有話盡管說。”

為了避開看門的婆子，程卿卿出門往一側的墻走了幾步：“喬公子四為人作畫其實只是為了生計，你想參加科舉對嗎？”

喬岳山臉上掛著幾分清淺的笑意：“是。”

一最簡單的青布衫，也掩蓋不住那儒雅氣息。

他的聲音很清澈，潺潺清泉，如他人般溫潤。

程卿卿作為一個現代人，覺得一個語“君子如玉”用來形容他最好不過。

程卿卿計劃著跟喬岳山搭上關系，讓他進裴府幫裴長玉溫習功課，心里也不確定他是否會答應，躊躇片刻：“我的表兄在青山書院讀書，他人很老實，也勤，只是子溫暾一些，功課呢也不是特別出，但是他愿意學，我想請喬公子做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