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便有丫鬟布好筆墨。

薛雅竹既然稱才，自然是有真本事，幾筆，一朵高潔的荷花便躍然紙上。

眾人自然一片贊譽。

趙順看向趙塵：“皇兄，這可是咱們京都第一才，不但才學出眾，子品行也高潔。”

趙塵轉過頭，聲音虛弱：“四皇弟這是瞧上了？”

趙順一噎：“皇兄在前，皇弟倒覺得這樣的才與三皇兄合適。”

趙塵手握拳堵，咳嗽幾聲：“我這子還是別害人家姑娘。”

薛雅竹收筆，在眾人稱贊的時候，視線落在裴長清上，發現他低頭在與趙順說話，并沒有看，略失。

薛雅竹的視線掃視一圈，揚高聲量喊道：“程家妹妹。”

一聲。

裴長清抬頭看向前面：“程表妹今天來了？”

裴陌塵也擰著眉往前看。

陸婉瑩和王昭云著程卿卿替擔憂。

既然薛雅竹點名，程卿卿淺笑，款步走到前面。

姑娘一襲煙裳，烏發間只簪了一只玉釵，未刻意裝扮，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姝卻如三月的桃花。

大多數人不認識程卿卿，皆在小聲打探的份，當得知是裴府的草包人時，眾人面上皆出意味不明的神。

薛雅竹等到程卿卿走過去，笑著道：“程家妹妹，宴上三殿下、四殿下和七公主都蒞臨，咱們自當好好招待，你也畫一幅畫供大家一賞。”

程卿卿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臉上掛著甜甜的笑，俏皮地說道：“薛姐姐可是京都第一才呢，我哪敢跟你比畫呀，你剛畫完畫，我也跟著畫，在座的姐妹們不得笑話我不自量力嘛。”

這話聽著像是在自我貶低，卻又讓人忍不住暗自稱贊，這姑娘承認自己不足的勇氣，實在令人佩服。的幾句話也讓大家不聯想到薛雅竹是不是故意拿人家來襯托自己呢

跟草包人比才藝，更覺薛雅竹有故意為難之意。

薛雅竹未料到程卿卿這樣說話，自然不能再讓程卿卿作畫，如今已將人喚上場，無論怎樣也要讓大家瞧瞧草包人這個稱謂與是否相稱。

只要在眾人跟前出了丑，裴長清一向自視清高，如此惜羽，自然連妾都不會讓做。

薛雅竹輕笑道：“程妹妹就是心思太重了，姐妹們聚在一起就是圖個樂呵，又何必非要爭個高低輸贏呢？既然不想畫畫，那便隨意選一個，也算是給大家湊個趣兒。”

程卿卿指向一側的古琴：“薛姐姐既然如此說， 我便為大家獻上一首《采蓮曲》。”

薛雅竹呵笑了一聲：“程妹妹請。”

往外走的時候，角一抹冷笑，程卿卿琴藝可是清楚的…

可剛走兩步，后的曲樂就聽來有些不同。

轉過，不可置信地著程卿卿。

在場的人都跟一樣詫異，草包怎麼會把琴彈這樣？

程卿卿琴藝很好，但也談不上出神化。

眾人驚訝是因為，都認為草包人什麼也不會，結果姑娘手指在琴弦上輕輕跳躍，彈奏出細膩人的旋律。

這就像學霸跟學渣，同時考一百一，你會覺得學渣驚為天人。

程卿卿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不爭做才，只要擺草包之名就滿意。

趙順子前傾，眼眸含笑，盯著場中的姑娘，合著曲調輕晃著頭。

他對裴長清道：“裴府竟然還有一位如此絕妙的表姑娘。”

裴長清視線始終都在程卿卿上：“表妹膽小，平時不喜參加宴，連我都不知竟然還有如此琴藝。”

趙順轉向裴陌塵：“裴大人以為表姑娘這琴音如何？”

裴陌塵面無表，淡漠道：“還算可以耳。”

趙順挑眉一笑：“秋水盈盈，流轉淡淡。低眉斂目之間勝萬千鉛華。本殿覺得甚好。”

裴陌塵眼尾上挑，冷睨了他一眼，這樣的用詞哪是夸曲樂，分明是說子的容貌。

曲子結束，程卿卿站起。

趙順折扇在手中一拍，揚聲贊道：“妙，程姑娘的琴音讓人仿若清風拂面，堪稱仙樂。”

大多數人是從眾者，往常以才著稱的薛雅竹說程卿卿不好，大家也跟著說，現在四皇子帶頭拍手稱贊，眾人也紛紛贊嘆琴音妙。

程卿卿對此很淡然，微微福，便回到自己座位。

一聲響起：“聞得裴府表姑娘琴音靡靡，我也想為大家彈奏一曲助樂。”

程卿卿眉頭皺起，這要在現代就典型一綠茶，你要彈曲就彈曲，非要說別人“琴音靡靡”，靡靡之音原指商紂時頹廢、使人沉溺樂而忽略國事。

拿這樣的詞來形容《采蓮曲》。

薛雅竹道：“章姑娘請。”

章九嬰走到琴跟前，轉看向前面的座席，視線從四皇子上落了一息，看向旁邊的裴陌塵：“前幾日胡人又犯我邊境，邊關將士的忠勇讓小子欽佩，裴大人曾在邊關多次帶兵戰勝蠻夷，立下赫赫戰功，應當更會百戰沙場碎鐵。小想為大家彈一曲“孤沙狼煙”。”

說完那一番慷慨激昂，又故意自謙道：“拙劣琴藝，眾位見諒。”

被提到的裴陌塵，挑眉淡漠道：“既然自知琴技拙劣，便不要污人耳了。前方將士戰蠻夷靠的是一腔國之，不是區區一首曲子。”

他話微頓：“如果姑娘真有心振軍心，應該去邊關彈給將士們聽，在這里獻藝，不過也是靡靡之音。”

“哈！”王昭云把手里的葡萄丟進盤子，輕拍手：“裴大人立端正，出語無諂諛。”

陸婉瑩了一下脖子：“章九嬰原本是想表現自己品行高潔，心懷家國，大表哥這幾句話可是給沒臉。活該，誰讓先拉踩你，也算間接為你出氣。”

程卿卿看向裴陌塵，更加覺得這人輕易不能得罪，惹不起，一旦惹了可是一點面都不給人留。

王昭云小聲道：“他們暗地里稱他為殺神，可邊關將士卻無不對他稱贊有加，不僅驍勇善戰，更是足智多謀。即便是我父親，提及他時也是一臉欽佩。”

章九嬰站在中間，這琴彈也不是，不彈也不是，看趙塵和趙順，希能有誰站出來為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