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程卿卿為了激怒彩娥，湊近小聲罵道：“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因為你就是個下賤婆子生的丫頭，天生侍奉人的奴。”

彩娥心中的怒火被點起來了，大聲罵：“主子？你也配當主子，你個下賤胚子，你個狐子，就憑你也想跟我們姑娘搶世子，我們姑娘說了，死你就跟死一個螞蟻一樣簡單，只不過要留著你慢慢折磨。”

“住口，”裴長清快步走過去。

程卿卿適時拿出沾了辣椒水的帕子，去了一下眼睛，烏濃卷翹的眼睫微微，的一抿，大顆的眼淚，瞬時晶瑩地掛在臉頰。

人落淚，是見者心碎。

裴長清快步走過去，握住程卿卿的胳膊，把轉到他面前，看到梨花白花枝上沾滿了粥：“怎麼回事？”

程卿卿與他四目相視，委屈道：“我原本是想給二表哥送粥……”

后面似是委屈地說不出話，又似有顧慮。

裴長清冷冷看向彩娥：“哪個院里的丫鬟？竟敢如此放肆。”

彩娥看向另一側的薛雅竹跪地上：“姑娘，不是奴婢的錯，是程家表姑娘要搶奴婢的東西。”

裴長清視線轉向薛雅竹，怪不得剛他趕到之時，丫頭口吐狂言：“這些薛表妹的丫頭？”

薛雅竹是個心思深沉的人，遇事很穩，走過去，不急不緩道：“這是我院里一個二等丫頭，應該不敢冒犯程妹妹，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待我問。”

薛雅竹走到彩娥跟前，繃著臉問道：“一個丫鬟敢以下犯上，還不把前因后果都如實代。”

彩娥也怕，就算平時多狂妄，下人欺負主子說出來都是大罪，平時私下敢，現在裴長清在也知道害怕，勉強穩了穩心神，立馬為自己辯解：“奴婢怎麼敢欺負表姑娘，是要來搶我的荷包，粥是跟我爭搶過程中不小心灑的。”

說主子搶東西，這樣的話，本就沒人信。

程卿卿什麼話都不用說，只是言又止地委屈，含淚喊了一聲：“二表哥……”

裴長清安地握住的胳膊，轉頭厲聲呵斥彩娥：“真是一個刁奴，你個奴婢，你有什麼東西可讓姑娘搶的。”

裴長清看向薛雅竹：“薛表妹，是你的人，對這以下犯上，欺負主子的刁奴，你打算如何置？”

薛雅竹端的是品高潔，端的是通明理，自然不會明著向自己人，也不信一個丫頭會莫名去潑主子一飯。

“對于奴婢犯錯，自當罰，但是罰也要有理有據，才能服人。表哥稍安毋躁，待把這丫頭審理清楚。”

再次厲聲問彩娥：“還不把事本末說清楚。”

彩娥舉起手里的荷包：“奴婢沒有說假話，剛才表姑娘就是來搶奴婢荷包。”

彩娥的話讓薛雅竹覺事有些不對頭，程卿卿去跟一個奴才搶裝了一點碎銀子的荷包，自己都不信。

一時也不清真實況。

程卿卿的聲音故意帶著一驚嚇的抖：“二表哥，你拿那荷包與你腰間的香囊對比一下，自然就知道真相了。”

裴長清上前從彩娥手中拿過荷包，跟香囊一對比，繡工一模一樣，可見這荷包是程卿卿的。

此時程卿卿又說：“荷包里裝有三兩銀子，還有四個銅板，二表哥可以拿出來查看。”

裴長清把荷包里的銀子倒在手里，三兩銀子外加四個銅板。

程卿卿頓了頓：“我提著食盒往二表哥的書房去，走到這里，這個丫頭沖過來搶我腰間掛的荷包。”

裴長清朝跪在地上的彩娥就是一腳：“膽大包天，在府里你都敢對主子行兇。”

“奴婢冤枉，荷包是奴婢的，是搶奴婢的荷包。”

裴長清氣急冷嗤道：“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刁奴，現在還想倒打一耙。薛表妹你打算怎麼置？”

彩娥是二等丫頭，并不近侍奉薛雅竹，所以也不清楚品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薛雅竹一時也不知如何理，心里想打板子，可是不管怎麼置，傳出去都是丟的人。

裴長清見猶豫，沉聲道：“薛表妹心善，底下才會出這樣的奴婢，這事我來置吧。”

“來人，把這丫頭拉下去打三十板，直接發賣掉。”

不管彩娥如何哭喊，還是被拉下去了。

程卿卿走到薛雅竹跟前，低頭規矩地向施禮：“薛姐姐，我不是故意與你丫頭起爭執的，你千萬別往心里去。”

裴長清上前拉住：“你做什麼，你的委屈，薛表妹也看在眼里，是那奴婢欺負你，你還賠的哪門子理。”

程卿卿掙被他握住的胳膊，一副誠惶誠恐模樣，往后退：“二表哥，薛姐姐我回去了。”

轉就往回走。

裴長清著單薄的影漸遠，心里是滿滿的疼惜。

薛雅竹則在盯著裴長清，他滿眼都是，被迷得神魂顛倒，人都走遠了，還在看。

薛雅竹下心中怨氣，要先說場面話，不能因為一個奴婢影響聲譽。

“表哥，那個丫頭定是中邪了，竟然做出這等惡行，程妹妹今了委屈，我心里也甚是愧疚，稍后我會尋些好東西，送過去給賠禮。”

裴長清此時心里在回想，他們剛過來時，小丫鬟口里說的，是們姑娘要慢慢折磨程卿卿。

裴長清自然不信丫鬟的話，認為是氣急胡言語，可程表妹膽子小，應該是被嚇到了。

他著薛雅竹叮囑道：“我知道薛表妹是個寬厚的，以后你們都要嫁與我，雖說你為妻，程表妹為妾，我希你們能和睦相，你們在我心中是一樣的分量。”

一樣的分量！薛雅竹暗暗咬牙，面上卻不顯：“表哥剛才不是說要回書房去讀書，功課重要，莫耽誤了時間。”

程卿卿這邊直接去了瑞華院去尋裴三夫人。

裴三夫人正好在院里跟曹媽媽說話，不經意回眸，看到程卿卿進去。

“我的天，卿卿你這是怎了？”

程卿卿一臟，眼睛通紅，一副狼狽相，什麼都不用說，往那里一站，就讓人覺得可憐。

程卿卿拎著擺，快步走到裴三夫人跟前，帶著忍的哭腔喊了一聲：“姑母。”

在邊養了幾年，裴三夫人自然也是真心疼，立馬追問：“是誰欺負你？”

后面跟著的香蕊道：“姑娘去給世子送粥，走到鳴翠園，薛表姑娘的小丫鬟，看到姑娘腰間掛的荷包里有銀子，上去搶，這不粥撒了姑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