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

趙海立于案頭：“主子，程家表姑娘昨嫁給了裴世子。”

裴陌塵執筆的手一頓，一滴墨滴下暈染在紙上。

趙海又稟：“只有一頂小轎，裴長清原本也是想好好辦個宴，國公夫人不同意，為此母子倆還大吵了一場，最后只擺了一桌酒宴，裴家三房給的陪嫁倒是不，大房的做法真對不起表姑娘那些嫁妝。”

裴陌塵默了片刻，淡淡沉聲：“那人如何？”

三皇子一直派人保護著表姑娘，所以那邊的向都知曉，趙海道：“表姑娘當然不高興，一直哭，世子只是子搖擺，又太秉承孝道，對表姑娘倒是有義，給了兩間鋪面，算是把表姑娘哄住了。”

裴陌塵又低下頭，握筆：“一切皆是自己的選擇。”

趙海搖頭嘆息道：“程家表姑娘，如此漂亮的一個人，做事的時候實在是有些執拗，又……”

后面的話，沒敢說，沒有誰比主子更了解表姑娘，可主子還是在意。

裴陌塵把筆在白玉筆山放下，把寫了一半的紙，拿起一團，沉聲：“暗衛都撤回來吧，的消息以后不要稟了。”

趙海從房里出去，去了耳房。

福公公招呼：“過來喝一杯。”

桌上擺著三個小菜，一壺酒。

趙海走了過去。

福公公問：“今是不是裴府的表姑娘婚？”

趙海悶悶地嗯了一聲：“我剛進去給主子稟消息。”

福公公倒了一杯酒遞過去：“主子怎麼樣？”

趙海接過酒：“主子，城府深邃，看不出，想來也沒有什麼難過，表姑娘淺，跟主子原也不般配。”

福公公放下木箸，拿手抓起一只：“也不知程家表姑娘怎麼想，給世子還不如嫁給咱們主子，咱們主子那可是皇子。”

因著表姑娘的事，趙海心里覺也不是滋味，他主子的命令，與表姑娘接最多，也最了解表姑娘，他的看法還是比較中立，他先飲了杯中的酒，說了一句：“今的酒有點苦。”

福公公看了他一眼：“昨喝的也是這個酒。”

趙海咂了一下：“也不能說表姑娘錯，世子待人溫和，咱們主子冷淡，世子給了表姑娘眾多承諾，而咱們主子什麼也不說。”

福公公眼睛斜過去：“裴長清他能承諾什麼？”

趙海嘆了一口氣：“世子承諾以后再不納妾，還承諾心里只有程家表姑娘一人，絕不讓的吃喝用度比世子夫人差。表姑娘還提了一個條件，才同意嫁世子，可以讓薛表姑娘有妻的尊榮，但世子不能與同房。 ”

福公公執酒壺邊斟酒，邊笑：“世子承諾能做到才行。”

趙海口憋著一口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行吧，我去看了，雖然裴府沒有擺席面，世子卻把離他書房最近的一院落收拾了出來，還重新起了一個名，慕卿院，院自然比不得世子妃的院大，不過里面一水的紫檀用，大房給了十箱聘禮，世子私下給了幾千兩銀票，還給了兩間鋪面。”

福公公搖頭也嘆了一口氣：“這樣看也不算虧待程表姑娘，只是一點，你覺得裴世子會真不跟世子妃圓房？”

趙海又飲了一盞酒，砸了一下：“不知道，反正現在還沒有圓房。”

按照規矩裴長清與薛雅竹婚三個月后才納的程卿卿。

福公公眼梢斜向趙海：“程家表姑娘婚，我怎看著你這麼難？”

趙海沒有看他，眼睛盯著酒盞：“表姑娘只是心氣高，不是壞人。也是世家姑娘，只可惜父母早亡，寄養姑母跟前，而裴家三房又不氣。”

程表姑娘算不得賢良淑德的姑娘，用過一些心機，可也不過是想讓想為自己爭取更好的生活，也心腸也算不得壞，所以趙海的話，福公公也贊：“自古人命薄。”

*

程卿卿婚半年后，裴陌塵一次出宮視察之時，遭遇刺殺，之后查明是常家出手。

裴陌塵養好傷，被平昌帝到書房。

“常家你打算怎麼置？”

裴陌塵道：“常津西和常凌風斬首，其余常家人發配邊疆，永不得返都城。”

平昌帝面上嚴肅，這次常家敢對三皇子手，帝王也是怒了。

裴陌塵又道：“父皇打算怎麼置老四和常母妃？”

平昌帝一愣，他沒想過置，老四是他脈，而貴妃常氏畢竟也跟了他這麼些年：“朕打算下旨冊封你為太子，老四他們都封王，他們以后也會清楚自己份，不會再覬覦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裴陌塵角勾了一下，他早料到父皇的行為：“父皇不想置老四，常母妃便為常嬪吧。”

平昌帝有些氣惱，兒子連他嬪妃的事都要手，看到裴陌塵眼里一片寒涼，沒有商量的余地。

遞過去一道圣旨：“為你選的太子妃和兩位側妃，你回去看，可以的話就宣旨。”

*

裴陌塵從書房回到正乾宮書房，隨手把圣旨放在桌案，便開始理政務。

一盞茶的工夫，趙海進書房：“殿下，陛下下旨降了常貴妃位份。”

話間看到桌上放著一個圣旨：“殿下這是？”

“哦，”裴陌塵這才想起父皇給他的封妃圣旨，展開看了一下，在太子妃那個位置勾畫了一下，遞給了趙海：“送到書房。”

趙海看到主子劃了太子妃的名字，接過圣旨，他聽到了一些程家表姑娘的消息，遲疑了一下，終是什麼也沒說，推門出去了。

怎麼說呢，他這些時候聽到的都是裴世子如何寵妾氏，至今都沒有跟世子妃圓房。

已經傳出寵妾滅妻的風聲，特別是都城世家夫人都很同世子妃，說太子側妃賢良淑德，卻被小妾在頭上。

主子一定不想聽他們恩的消息。

平昌帝下了三道圣旨，一道冊封太子，另外兩道是冊封了兩位世子妃。

原定的太子妃人選，太子不同意，太子妃位，也就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