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提議令得蕭衡心中微。

只是還不等他說什麼，林燁的拳頭已是招呼了上來。

好在蕭衡反應快，側躲過了這一拳。

林燁打了個空，整個人都撲在了桌上，的菜肴落了一地。

他卻順手抓起一把菜朝著蕭衡扔去。

蕭衡猛地往后退去，堪堪躲過，眉宇間已是染上了幾分不悅，“你發的什麼瘋？”

他特意沒說酒瘋二字，因為從前的林燁哪怕是喝醉了也不會如此。

今日，林燁分明是心中藏著事。

林燁這才站了起來，華貴的衫已是染了不污漬。

他卻沒有毫覺察，只是抬手指著蕭衡，“我警告你，你若敢對不起鳶兒，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蕭衡一雙眉眼很是清冷，他撣了撣前的襟，嗤笑了一聲，“同樣的話，林兄以前似乎也說過。”

只是當初他口中的并非鳶兒，而是念念。

林燁心口一哽，卻很快反應過來，“可如今與你有婚約的是鳶兒，蕭衡，做人可不能太貪心。”

“話都是林兄在說，蕭某可從未說過什麼。”蕭衡淡淡說著，坐到了一旁。

林燁一聲嗤笑，“你我兄弟這麼多年，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心里打的什麼主意，那日念念沒拿的糕點你今日還特意去送給。呵，可你知道如何？回了府就讓人將那糕點送去鳶兒院子里了，蕭衡，念念對你已經沒有心思了，你別發昏纏著！”

纏著？

蕭衡心想，當年一直纏著他的人可是。

怎麼，如今想不纏就不纏了？

他并未說話，只是端起了一杯酒，淺淺飲著。

而林燁也在蕭衡的旁坐下，拿著酒壺就灌了兩口，腦海中喬念手臂上的傷痕跟紅疹卻始終揮之不去。

隔壁的幾個包間不時傳來歡聲笑語，可偏偏這最大的包間里靜逸得可怕。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忽然一聲炸響，接著整個醉香樓都炸開了鍋。

所有的人都在歡呼著，張著天空那一朵接著一朵的絢爛。

蕭衡與林燁也雙雙抬眸朝著外頭看去，恍惚間，他們好似看到了一抹俏的影倚在窗邊不斷地朝著他們招手，那明的笑容，張揚的個，與那些璀璨的煙花不分上下……

醉香樓今年的煙花宴似乎格外盛大。

一聲聲地炸響驚擾了半個京城。

喬念坐在床邊泡著腳，懷中抱著凝霜塞給的手爐。

屋外丫鬟們的驚呼與煙花的炸響聲此起彼伏。

可的一雙眸子卻始終盯著自己的腳尖。

凝霜端著姜湯進了來，面上帶著幾分喜慶，“小姐，外頭的煙花可好看了，您把這碗姜湯喝了，咱們一起去看吧！”

喬念接過姜湯一飲而盡，卻是搖頭，“不了，我不喜歡看煙花。”

不喜歡？

凝霜一愣。

可明明記得往年小姐最高興的就是跟著小侯爺去看煙花了。

想著這幾日小姐在府里的遭遇，凝霜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小姐可是因為被小侯爺傷了心？您別這樣，小侯爺其實……”

“跟小侯爺沒關系。”喬念及時打斷了凝霜的話，抬起眸來對著凝霜勾一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而已。”

當然，曾經是極其喜歡過的。

那樣的東西，誰會不喜歡呢？

可浣局的第一個年三十晚上，渾地被那些宮婢關在門外的時候，那些在天空炸響的煙花一點兒也不好看。

它們只是清楚地照亮了所有的狼狽與不堪。

十五年的狼狽，跟不堪。

從那之后，喬念就不喜歡煙花了。

凝霜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喬念的邊。

窗外的煙花依舊絢爛，丫鬟們的歡呼聲也依舊響亮。

可這年過得，依舊孤寂。

翌日，正月初一。

喬念一大早起去給老夫人拜年，可剛走到老夫人的院門口便見幾名丫鬟匆匆地跑了出來。

一個個臉都很焦急的樣子。

喬念心頭一驚，一不詳的預襲來，以至于的腳步都有些發了。

匆匆來到老夫人的房門前，便見蘇嬤嬤正站在老夫人的門外。

見到喬念，蘇嬤嬤忙行了禮，不等喬念開口就道，“老夫人發病了，今日怕是不能見姑娘了。”

一瞬間，喬念就覺得眼淚沖上了自己的眼眶，抖著雙開了口，“況如何？”

“已經差人去喚府醫了。”蘇嬤嬤如實回答。

至于況到底如何，還得等府醫來了再說。

不多久，府醫便匆匆趕來，接著林侯爺，林夫人，甚至是還病著的林鳶也紛紛趕來。

直到半個時辰之后，府醫才從老夫人的屋子里走了出來。

“怎麼樣？”林侯爺率先迎了上去，神焦急。

府醫對著林侯爺行了禮，這才開口道，“侯爺，老夫人的況在下前段時日就與您說過了。”

話并未說明，但林侯爺的臉卻在瞬間沾了水。

林夫人命人送走了府醫，喬念這才忍不住問道，“祖母的況，很不好嗎？”

聞言，林侯爺頹然地坐在一旁不說話，林夫人也是嘆息了一聲，這才道，“府醫說，你祖母年歲大了，子會一日不如一日，恐怕……”

余下的話，林夫人沒再說出口。

但不說喬念也能猜得到是什麼。

一旁，林侯爺也著聲道，“皇后娘娘就是念在你祖母子這個況，才松口讓你回來。”

那聲音縱然著，也能聽出幾分哭腔。

以至于喬念的眼眸也在瞬間紅了。

林鳶卻是率先掉了眼淚，“爹，娘，不如請宮里的醫來看看？”

聞言，林侯爺跟林夫人都沒說話。

但喬念卻清楚，侯府的這位府醫乃是從藥王谷出來的，當年無意中被侯爺所救，才會在侯府當起了府醫。

他的醫比起宮中的醫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夫人還在昏睡，這年自然也就沒有拜。

喬念原本是想在老夫人的門外守著的，但林侯爺執意要守著老夫人，喬念便只好先行告退了。

只是回到自己的芳荷苑沒多久就聽凝霜來稟報，“小姐，夫人來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