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確有了明，卻是這樣的冷。

冷得迅速失溫，漸漸開始覺得燥熱難耐，想要將外衫掉。

察覺到的狀態，長聖再次有了作。

「夠了。」

他抓住的手，阻止掉外衫，強行將橫抱而起，帶回了暗的地方。

薛寧裳帶著冰渣子，還要掙他出去，甚至想要拉著他也去，一副要與他同歸於盡的樣子。

「你先凍死了，就沒力氣控制我也在外面陪你一起，到時我一樣可以回來，就算我不回來，我有天照神，也不會真的凍死，別白費力氣。」

長聖語氣冷漠，鮮得不曾對什麼糟糕的結果興致。

薛寧終於開口，聲音抖道：「那又怎樣，那裡有。」

「有就值的你不顧自己死活？」

「我為何要信一個魔的話？」

薛寧看過來，明明自己狼狽憔悴得不得了，卻好像比長聖更有底氣。

「我就是要去。或許那地方對你這個魔來說會致死，但對我不會呢？我不信你，所以我要去。我要見到，不要在這種好像地宮一樣的地方待著，尤其邊還是你。」

長聖沉地看了一會，鬆開手道：「那你就去死好了。」

薛寧搖搖晃晃站起來，點點頭：「我可不覺得自己會死，你一直攔著我，我只會覺得是你不能去那地方，是你在害怕。你怕我去，究竟是怕我死，還是怕我找到出路，或者找到對付你的法子？」

長聖面上的表漸漸消失了，他目送薛寧一步步走出去，看著進風雪，然後消失不見。

他轉過嚮往回走，去哪裡都好，反正不想看見薛寧的。

死就死了，六界那麼大，再尋有意思的人就是了。

走出幾步，想到眉眼結霜的樣子，長聖猛地停了下來。

六界那麼大，幾萬年來，他卻只遇見這麼一個讓他居然會覺到難過的人。

長聖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接著突然轉回跑出了地宮。

時間這麼久，應該已經死了，看在有意思的份上，給收好了。

事實上，薛寧此刻還活著。

甚至可以說，活得好好的。

這次長聖應該是真的沒有騙人，因為這地方是真的好冷啊。

失溫之後不覺得冷，還覺得熱，說明快死翹翹了。

長聖的骨劍里怎麼會接通天山？或者說，怎麼會把天山給挪進來？

非要出來也不是找死，是真覺得天山上或許會有助力。

原書里提到過一次天山，是為了介紹奢比才說的。這隻神就來自天山，奢比與長聖的關係，說是契約靈，更像是朋友，文中簡單表述過一句，奢比救過長聖的命，那時長聖還沒修出天照神。

薛寧對原書的印象到今日已經十分模糊，也不怎麼去考慮它的劇發展了，但這點線索還是可以使用的。

奢比來自天山，又救過長聖的命，那有沒有可能，長聖在天山出過事？

他是輸給天界數次，才在最後一戰中得勝。天山在奢比跟了長聖之後，就消失在六界之中，很多人都說天山被毀了，如今看來，或許是被挪到了這裡。

也許天山是奢比的棲息地，為了讓這位好友在自己邊足夠舒服愜意，擁有移山填海之能的魔神就把天山私有化了。

關於天山，薛寧還想到一件事。

慕不逾是天山藤妖。

他的葬禮還沒舉辦。

沖虛道宗的沐宗主希去參加那場葬禮，希可以看看慕不逾棺槨，被關在這劍中，是趕不上那場葬禮了。

不過——

薛寧上披滿了厚厚的積雪，幾乎像是一個雪人。

見不到慕不逾的棺槨，卻來到了傳聞中被毀的天山，也算是見到了他的出生地。

慕不逾壽命不超千年，約莫五百年左右，他是怎麼從天山出去的？

當初長聖看出他是天生藤妖也有些驚訝，想來他離開這裡前往修界修行，過程十分艱苦。

薛寧閉目沉思，如灌鉛，實在走不。

厚厚的雪埋住半條，薛寧終於不再往前走。

沒有路了，前面是懸崖，僵地停在原地，看到崖下一片白雪茫茫，辨不清到底有什麼。

子被人猛地拉回去抱住，薛寧看見了一樣滿是雪，難得暴狼狽的魔神。

「居然還沒死，真是可惜，枉我還來為你收。」

他上惋惜沒死，面上的神卻恰恰相反。

薛寧想趁著自己還有理智，沒凍死，下山去看看。

說不定山下沒有這冷。

方才一眼錯過之間，好像看到有綠。

太新奇了，這白雪皚皚的地方有綠？

說不定真是要找的……

思緒到此斷住，因為長聖再次把拉了回來。

他的忍耐這次到了極點：「我再回答你一次——不是。你滿意了？」

薛寧滿臉都是長聖呼出的白氣和風雪，懵了一瞬，恍然大悟。

他在回答最開始的問題，結上的圖騰是不是天照神的破綻。

不是。

認認真真回答了一句不是。

薛寧目迴轉，長聖一字一頓道：「現在可以不發瘋，跟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