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對陳輝的住所周圍進行了搜查，但是沒有發現那名孕婦的痕跡，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方睿有些急躁，問坐在車里閉目養神的林森：“陳輝會把那名孕婦藏在哪里？”

林森拿著沐眠之前畫的那幅畫，里喃喃道：“如果我是陳輝，我想讓自己重生為一只貓，我會……”

“他要是重生，肯定得選個黃道吉日，挑個好地方。”

“重生，那麼一切就必須要回到原點。時間……地點……他出生的地方在哪里”林森突然問道，“陳輝出生地是哪里”

方睿瞬間明白了林森的意思，“好，我馬上讓人去查。”

重生，就是回到出生的時間和地點。

時間回不去了，但是地點可以。

可是年代久遠，想要找到陳輝的出生地非常難，而且現在他們沒有時間去仔細查找。

這時方睿接到了一個電話：“方隊，沐法醫說，讓你們去剛才那棟樓的六層看看。說那里的環境變了，讓你幫忙查下。”

方睿和林森對視了一眼，直覺告訴他們，那名孕婦很可能就在那里。

方睿帶人搜遍了整層樓，在最里面那個間房里發現了一名孕婦。

孕婦還有呼吸，但可能是被注了大量麻醉劑，平靜地躺在床上。床邊掛著兩瓶藥水，正通過點滴管注進的，維持著的生命。

方睿趕把這名孕婦送上了救護車。

因為送去醫院很及時，醫生通過手，功取出了孕婦的貓。那只貓已經死了，而孕婦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子宮損壞嚴重，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生育了。

“誒，都怪那個白教授，非得在網上發視頻辱兇手，不然這個孩也不會被兇手盯上，”小張不由得唏噓，“不過，也怪自己，做什麼不好，做小三。”

被小張這麼一提醒，方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小張，你查一下，這個白教授是不是有兒？”

“為什麼要查這個？”

“趕去查！”

警方對陳輝的屋子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在里面搜出了一百三十二個裝有嬰兒胚胎的玻璃罐子。這些胚胎經過特殊理，沒有腐爛。

方睿在陳輝的床頭找到了一堆神學的書，里面都關于人靈魂轉世的。

其中一本書是一本犯罪小說，里面的兇手為了引起的注意，把活貓塞進孕婦的肚子里，陳輝在里面寫了麻麻的筆記，看來是參考這本小說的作案手法進行作案。

陳輝的屜有很多藥瓶，里面滿滿的，都是治療神分裂癥的常見藥。

屜里還放著一本日記本，上面詳細地記錄了陳輝的作案計劃，以及他的思想是如何一步步地扭曲，最后產生了重生為一只貓的罪惡想法。

方睿很快就理清了陳輝的作案過程。

陳輝原本是一名婦產科醫生，半年前因為工作屢次出現差錯被辭退，也就是在這時他被診斷出神分裂癥，但是未住院治療。

三個月前他開始實施他的重生計劃。

他應聘為快遞員，利用送快遞的借口進第一名害者李燕的家中，對其實施犯罪。

他以取快遞的借口，將第二名害者陸瑤瑤騙至他的快遞車旁，將其迷暈，并用快遞車運送到命案現場。

因為快遞員的份，他數次躲過警方的排查。

他的筆記將整個作案過程待得清清楚楚。

“老大，那個白教授的確有個兒，”小張語氣一頓，賣了個關子，“這個人我們還認識，你猜猜是誰？”

“白靜！”

“猜對了。白靜是A大心理學系的，半年前應聘為紫薇里小區的社工。這心理學算是白學了，竟然沒看出來，陳輝是個心理變態。”

方睿心中有個猜測，但是卻沒有證據去證明。

第二天清晨，很明。

方睿一大早就開車到了紫薇里小區，他走到那個廣場時，一眼就看到站在花壇邊的沐眠。

依舊在發呆。

“沐法醫，你又在等車？”方睿走到面前，打趣道。

“等你。”

說著沐眠又看向不遠的草坪，白靜正蹲在那里喂貓。

“我以前以為是個好人。”沐眠小聲道，“是我來這里之后，第二個回應我微笑的人。”

“現在你覺得呢？”

“我不確定。”沐眠的聲音有點低落，“第一個回應我微笑的是陳輝，可他似乎不是個好人。”

白靜到他們的目，放下手里的貓糧，朝他們走了過來。

“方警，恭喜你們，功破獲了這起連環殺人案！”白靜朝他們笑了笑，語氣突然變得有點低落，“我還是不太敢相信，善良的陳輝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白小姐是學心理學的，難道你沒發現他的神狀態不正常嗎？”

“很多心理疾病有，不深接是很難發現的。整個小區的人都跟陳輝打過道，但是沒有人發現他的神有問題，可見他的癥狀并不外顯。”

白靜自嘲道:“更何況，如果我專業學得好的話，怎麼會找不到工作，在這里當社工？”

“你父親是大學教授，難道他不能幫你安排工作嗎？”

提到父親，白靜的表僵了片刻。

“我媽媽已經跟那個男人離婚，請你不要把我跟他扯上關系。”

“你很恨你的父親”

白靜的眼神有些防備：“方警，你到底想問什麼”

“第三名害者是你父親的婦，這真的是巧合嗎？”

“當然不是巧合。是他先在網上發視頻激怒陳輝的。一個學心理學的人，卻不懂得尊重人，真是可笑！”

白靜的臉上沒什麼表，“這是他的報應，也是那個人當小三的報應，不是嗎？”

“白小姐，那些書是你給陳輝看的嗎？”

“你是說那本能涂的書嗎那是我送給陳輝的禮。”白靜回答道，“陳輝有時不太能控制緒，我送給他調節緒的。”

“我是說那些神學的書。”

“不是。我和陳輝對神學并不興趣。”

“你用那些神學的書，還有那本小說導陳輝作案，對吧？”

“你們懷疑我”白靜有些不敢置信 ，“你們懷疑陳輝變這樣是我害的？”

白靜瞬間激起來，語氣也變得哽咽，的眼淚無法控制地往下掉。

“不管你們信不信，陳輝是我很好的朋友，我這幾天一直很懊悔，如果我的專業學得好一點，如果我再聰明一點，我是不是就能發現他燦爛笑容下藏著的痛苦，我是不是就能把他從原生家庭的泥淖中拽出來……”

沐眠默默地掏出紙巾，遞給白靜，“就算你發現了，你也幫助不了他，因為心理咨詢對神疾病沒有用，你應該要帶他去醫院……”

方睿用眼神示意沐眠保持安靜。

沐眠很委屈地申訴道：“我在安。”

“……”

白靜卻自顧自地繼續說:“陳輝就像我生活中的一抹，在我名校畢業后找不到工作不得不干幾千塊工資的工作時，是他安我，是他帶我來喂流浪貓。”

“可以說，沒有陳輝，我就從那棟樓跳下去了，”白靜指了指不遠的建筑，“我曾經很多次站在那里，是陳輝拯救了我。”

“他告訴我，生命是有價值的，就像這些流浪貓，它們什麼都沒有，但它們依舊自由地活著。”

方睿忙勸導，“白小姐，你這種況，最好去看看心理醫生。”

“放心，我不會自殺的。只有心理脆弱的人，才會用自殺的方式逃避現實。更何況，這些流浪貓還需要我。”

方睿見這種況，知道從白靜里應該是問不出什麼了。

雖然從結果推斷，白靜是獲益人，但目前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白靜跟這個案子有關。

就算查到白靜跟陳輝往切也不能證明什麼，更沒辦法給白靜定罪。

“方警，你沒什麼要問的吧？”白靜干了眼淚，緒也慢慢穩定下來了，“我要去上班了，我要努力工作給這些小家伙們掙貓糧了。”

看著白靜離開的背影，方睿扭頭看向沐眠，“沐眠，你覺得是縱陳輝作案的嗎？”

“的能力似乎不足以做到。”

“也對，只是個心理系畢業的普通學生，應該沒有能力縱陳輝去犯罪。”

“但我姐姐說過，人的自我意識是很脆弱的，有時一點點心理暗示就可以干預別人的選擇。”

“就算陳輝是在的影響下去作案的，我們也沒辦法抓。總不能說白靜是利用心理暗示控制陳輝犯下這麼多起命案的吧。”

方睿有些無奈。如果白靜真的利用心理暗示把陳輝培養連環殺手，那白靜就太可怕了。

“雖然我判斷不了的表是真的還是偽裝的，但我覺得，陳輝應該是生命里的一抹。應該不會主掐滅自己的吧。”

“白靜到底有沒有導陳輝，只有自己知道了。”

沐眠扭頭對著方睿道:“你為什麼要替我保守”

“什麼”

“你知道我是一個自閉癥患者，對吧但是我一直沒有被開除，是不是你替我保守了”

方睿愣住，這竟然是一個嗎大家不是一眼都能看出來嗎

方睿轉移話題，“走吧，我請你吃飯。”

“我請你吧，謝你幫我保守。”

走了幾步，方睿扭頭沖沐眠笑了笑。

“沐眠，你沒必要偽裝正常人。”

微笑……這是沐眠到這里后，第三個對出微笑的人。

這一瞬間，沐眠的心像被照到一樣，暖暖的。

那是一種被人接納的滿足。

“因為，你的可能已經不是了。”

沐眠瞬間像被雷劈了一樣，瞪大眼睛看著他，“你都告訴誰了”

偽裝得這麼好，怎麼可能會被其他人發現？

“是林顧問發現的。小張那時也在，你可能不知道他那張，但凡他知道的事，全市局的人都得知道。”

沐眠哭無淚，所以兢兢業業地偽裝了大半個月，都白裝了嗎還以為偽裝得特別好。

“沐眠，你以后就做真實的自己，不用刻意裝正常人。”

真的可以做真實的自己嗎

“方隊，”沐眠很真誠地看著方睿，“你能把你的捐贈給我嗎”

“不能！我說過不準再提那兩個字！”

看來，還是不能做真實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