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討厭丁壯壯。”沐眠小聲對方睿道，“可是丁壯壯才是被棄的那個，他為什麼會討厭丁壯壯？”

方睿也覺得奇怪，陳遠坤說過，他不知道有這麼個雙胞胎弟弟的存在，那麼他為什麼會對丁壯壯表現出厭惡呢？

而且陳遠坤明知道有警察在，他還是出那樣的笑容，很有可能是他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緒，忍不住真流了。

方睿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他會不會討厭的是他媽媽”

病房里，陳母撲在丁壯壯的上，哭得撕心裂肺：“兒啊，是媽媽的錯。媽媽對不起你。兒啊……”陳母想要喊他的名字，但是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作罷。

丁壯壯還是那副癡呆的樣子，他出左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陳母的臉。

陳遠坤上前，他拉住丁壯壯的手，“弟弟，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丁壯壯的抖了一下，他驚恐地回了手。

“弟弟，你回家住吧，我們以后會照顧好你的。”

值班護士進來給丁壯壯換吊瓶，看到他的家屬來了，提醒道：“你們家屬怎麼才來啊！門外那兩位警已經替你們代繳了幾萬元的醫藥費，你們快還給他們吧。人家警察同志賺點工資也不容易，可別讓人家倒錢。”

陳母沒說話，繼續抱著丁壯壯痛哭著。

陳遠坤也杵在那里，沒答話。

“你們是聾子嗎”

陳母瞪了護士一眼，“你才是聾子。”

護士突然明白了什麼，對著他們兩個人翻了個白眼。

陳母大哭完之后，理智又占據了上風。

丁壯壯現在腦子壞掉了，如果領回去照顧，就必須得照顧他一輩子;而且丁壯壯八字不好，會克父母，陳母就更不敢把他帶回家了。

陳母走出病房，對站在走廊外面的方睿和沐眠說道：“警察同志，我們就先回去了。”

沐眠不解地問道：“他現在需要人照顧，你們不照顧他嗎？”

陳母面有些尷尬，說道：“我家的超市還需要人看著，我要回去了。”

“你的超市比你的兒子還重要嗎？”

“他……他也不算是我的兒子。”

“是你把他生出來的。”沐眠氣憤地強調道。

陳母被懟得說不出話來。的表更加愧疚，有一瞬間想過把丁壯壯帶回去照顧，但孩子爸肯定不會同意的，沒準還會把和這個傻兒子一起趕出家門。而且如果陳遠坤有這麼一個傻子弟弟，也會影響到陳遠坤的前途。

陳母著心腸道：“我沒養過他，他就不算是我的兒子。”

“如果躺在里面的是陳遠坤，你會照顧他嗎？”方睿質問道。

陳母看了眼陳遠坤，急切地說道：“遠坤不一樣，他是我親手帶大的，無論他變什麼樣子，我們都會照顧他。但里面那個人，我，我覺得陌生。”

陳遠坤聽到陳母的話后，扭頭看向病房里的丁壯壯，他沒什麼表，冷冷地看著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我們回去吧。”陳遠坤說道。

“好，我還要回去給你爸做晚飯呢，回去晚了，他又要罵了。”陳母不敢再看方睿和沐眠，低聲道，“警察同志，我們就先回去了。”

等他們走遠后，沐眠氣憤道：“他們還不如不來！”

“來是為了減輕自己心的愧疚。”

方睿想起了病房里的形，他分析道：“剛才陳遠坤拉住丁壯壯的手時，丁壯壯出了恐懼的表，會不會是陳遠坤對他做了什麼？”

“那他們很可能早就認識了。”沐眠想起了那個反復出現的時間，“他們會不會是在半年前認識的？很多重要事件，都發生在半年前。”

丁壯壯雖然是嫌疑人，但他才離生命危險，暫時也沒辦法對他進行拘留，方睿派了兩個人在病房外盯著他。

方睿讓小李去調取了丁壯壯家附近的監控，以及陳遠坤家附近的監控，看是否能找到他們兩個人曾經見面的證據。

現在最關鍵的是，破解陳遠坤的不在場證明。

第二天上午，案發那晚跟陳遠坤進行視頻會議的業務員從外地出差回來了。方睿和小張去他在工廠的辦公室找他。

這是一家小規模的建材廠，主要生產各種型號的鋼筋和金屬建材，員工只有十來個人。那個業務員李德名，他的辦公室很簡陋。

“警察同志，你看會議記錄，那個時間段，我真的在跟陳經理在開視頻會議。”李德名打開電腦，給他們看會議時間，以及參會人員的名單。

小張問道：“他不是采購員嗎，你為什麼他陳經理？”

“誒呀，經理就是個尊稱，又不代表實際職位。而且他有采購的決定權，買誰家的貨，全靠他拍板，不是經理是什麼？”

“他的領導不是王經理嗎”

“他是王經理的心腹，王經理都聽他的。”

“你真的沒錄下當時的會議視頻嗎？”方睿問道。

李德名是個老油條，打哈哈哈道，“沒，當時被他投訴，我慌得很，就忘了打開自錄像功能了。”

“涉及投訴，不更應該錄下視頻，留下證據嗎？你做這行這麼久，不應該這麼不謹慎吧，還是你們在會議里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事”

被拆穿小心思，李德名先是一愣，然后坦白道：“警察同志，我是錄了視頻，但是里面有些容，涉及到行業機，你可千萬不要泄出去啊。”

“視頻在哪里？”

李德名打開電腦D盤，打開一個名為“新建文件”的文件夾，里面都是錄音和錄像，他點開其中一個，視頻開始播放。

會議那邊是陳遠坤，他似乎剛洗完澡，頭上包裹著一個巾，背景是他家，開著很亮的燈。在開會期間，他還時不時站起來走。

會議剛開始的時候，陳遠坤很生氣，對著李德名就一通罵，李德名被罵煩了，就提醒他：“陳遠坤，你收了我十個點的傭金，出現了問題，你就應該好好給我解決，而不是罵我。”

陳遠坤愣了一下，態度一下子好轉了很多。后面他們通就順暢了很多。

視頻快結束的時候，李德名說了一句，“陳經理，明天另一批貨也到了，那批貨里面有些次品，外觀有些難看，但質量沒問題，你把驗貨員的方式給我，我可以搞定他的。”

陳遠坤眉頭皺了一下，沒有回復他，掛掉了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