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向警方提供了詳細的調查過程和病歷資料，這些證據證明，洋洋的死并不是醫療事故。

洋洋的主治醫生沒有給洋洋開過腎上腺素，整個治療過程也很規范。

這個調查結果在方睿他們的意料之中。

“如果不是醫療事故，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謀殺？”方睿猜測道。

小張道：“能用腎上腺素殺人的，大概率是醫護人員，可他們跟洋洋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殺害他？”

陳雪道：“之前不是說，那個肇事司機的親戚在那個醫院嗎？會不會是干的？”

“那天晚上沒有值班。洋洋的醫療費用是保險公司在付，那個肇事司機沒機殺害洋洋。”方睿道。

“還有一種可能。”林森說道。

“什麼可能？”

“有一類連環殺手是醫護人員，他們的作案目標通常是病人。國外有個連環殺人案，兇手是個護士，在醫院工作期間，殺害了300多名病人，為殺人最多的連環殺手。”

沐眠說道：“是的，殺人的機是為了給醫院騰床位。的事跡還被改編電影，《良心護士》，這個電影名有點諷刺，對吧？”

“為了騰床位就去殺死病人？”小張驚呼道，“這作案機也太離譜了吧？”

林森道：“不要試圖去理解連環殺手，因為你會發現，作為正常人的你是沒辦法理解他們的作案邏輯的。”

陳雪疑道：“殺了三百多個人，醫院都沒有發現嗎？”

沐眠道：“陳雪，如果一個專業的醫生想要殺死他的病人，是很容易的事。很多病人都死的不明不白的。”沐眠看向方睿，“所以家里有一個法醫家屬非常重要。”

方睿無奈地笑了。

沐眠又看向陳雪，繼續解釋道：“那個護士換了好幾家醫院，不是沒被發現，而是被發現后，也被當了醫療事故。”

陳雪推測道：“會不會那個兇手也是不想浪費醫療資源，所以對植人下手？”

“可是這個醫院近期只死了一個植人。”方睿說道。

“只有一個害者的時候，我們是無法推斷出連環殺手挑選目標的標準。”林森語氣微頓，“如果那個醫院真的存在連環殺手，那麼TA肯定會忍不住再次作案的。”

“我們沒辦法提前阻止嗎？”

林森道：“讓醫院把他們近期各科室病人的死亡數據給我。哪類病人的死亡率異常，那個兇手就可能在哪里。當然，前提是存在這麼個連環殺手的話。”

“我的天，那TA豈不像個死神，隨意收割別人的生命？”

開完早會，他們又接到一個報警電話，案發地點是城郊一個村莊，但案件管轄權屬于江州市。

方睿他們開車到了那個村莊。這個村莊是個貧困村，近幾年在政府的幫助下，才修了一條狹窄的水泥路，村里的房子大多是一層的平房，不過統一刷了白墻。

村子旁邊是大片的農田，村里人基本上靠種田或外出務工為生。

他們把車停在一棟二層小樓外面。這棟房子有兩層，但第二層還沒裝修。房子里有一個大院子，用墻圍了起來，里面種了幾棵棗樹。

他們走進院子里，里面滿了人。死者是個八十五歲的老太太，生了七個孩子，三男四。的兒又生了很多孩子，所以他們家族人丁興旺，老人去世后，他們立刻從各地趕了過來。

在這邊有守靈的習俗，如果不送老人最后一程，不僅會被村里人指責，還會連續走好幾年霉運。

這些人站了好幾堆，堆與堆之間互相都不說話，有些人臉上掛著淚花，有些人滿臉憤怒，看上去就是恩怨頗多的一家人，不太和睦。

看到方睿進來，老人的大兒子葉建忠立刻迎了上來，他說道：“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我懷疑老五葉建民一家待我的老母親，用一氧化碳謀殺了！”

“為什麼這麼說？”

老大說道：“我年輕的時候是個赤腳醫生，懂一些醫。人死后因為循環停止，臉會變白，但我老媽的臉是紅的，而且我老媽死前還嘔吐過，房間里又放著一個火盆，我不得不懷疑我老媽是被人害死的。”

老五葉建民立刻上來理論，“老大，你這麼做就不厚道了吧。我照顧癱瘓的老媽兩年了，我要是有歹心，還能活兩年嗎？你還報警抓我你是一點都不講兄弟啊！”

老三葉英打圓場道：“大哥，老五他不可能害死老媽的，你就不要鬧事了，鬧大了大家面子都不好看。”

葉建忠指責道：“我鬧事？大夏天的，你們為什麼要給老人家弄個火盆？你說誰大夏天的誰會烤火？老五，你們是不是不想照顧老媽，故意用這種手段害死？你要是不想照顧，你送到我家來啊。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讓老媽肚子。”

老五嘟囔道：“火盆又不是我們弄的！沒準是自己想烤火，自己爬起來弄的呢？”

老大氣笑了，“老媽都中風癱瘓了，怎麼可能爬得起來？你真的是滿謊話！警察同志，你們看看他這態度，我老媽不是他害死的，我撞死在這里。”

老四幫腔道：“老五，你跟你老婆是怎麼待媽的，鄰居們可都告訴我們了。今天這個事不掰扯清楚，我們不會這麼算了的。”

“哦，你們還知道老媽癱瘓在床啊？這兩年你們有誰來看過嗎？現在怪我們照顧不好？你們照顧得好，怎麼不自己照顧啊？上說好聽的，誰不會啊。看看你們自己做了什麼。現在一個個怪我，怪我老婆，你們之前去哪里了？”

老六葉建青道：“老媽的房子都給你們了，不是你們照顧，誰照顧？做人啊，要講良心。”

“這個房子是我自己建的，宅基地是爸媽的，我承認，但是你們又不回來建房，爸媽不就只能給我們了嗎？我也說過，我可以把錢折算給你們，老媽大家流照顧，但你們又說不要。”

“這只是一個宅基地的事嗎？老媽還幫你帶了那麼多年孩子呢？”

沐眠見他們吵個沒停，多次想要話，都沒能打斷他們。看向方睿。

“你們母親的尸在哪里？”方睿大聲問道。

老大走到他們后那個低矮的房子前，推開木門，“我老媽的尸在里面。生前就住在這里。老五，你就是這麼照顧老媽的，讓住在這種地方！”

這間房子原本是個柴房，被改造了一個房間。墻沒有刷，地面坑坑洼洼的，沒有鋪水泥，里面只有一個窗戶，采和通風都不好。

方睿他們一進去，就聞到了一奇怪的臭味，排泄夾雜著霉味。

房子倒是收拾得整潔的，可能是因為老人除了一個柜子，幾乎沒有其他的東西。老人的床邊放著一個火盆，里面有一些沒有燃燒盡的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