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菡跟陸生第一次互表心意，是在游湖泛舟的時候。

這一次兩人仍是在湖上泛舟，本想好好談一談，卻再次一言不合吵了起來。

兩人緒都有些激，拉扯間白菡不慎掉進了湖里。

原本水不錯，那天卻不知怎地腳被水草纏住，怎麼也掙不開，漸漸被拉向深。

而就在那時，耳邊突然響起夢中男人的輕喚。

然后就失去了意識。

等醒來時，已回到了自己的閨房，母親正焦急地守在床前。

見無恙，家里人自是松了一口氣，但同時卻又告訴，陸生為了救跳下湖，自己力竭沉了下去。

陸生被人救了起來，但卻一直昏迷不醒，直到現在。

而自打白菡落湖那日起，晚上的夢境又有了變化。

夢里跳過了前面重復許久的迷霧場景，夢中男子一舉一也不再似之前那樣，總是按一個固定的模式行，比原來生了許多。

他說現世的郎有問題，那里的靈魂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

白菡大驚，問他怎麼知道的。

男子說落水時他消耗了許多法力，好不容易才保他平安，就是那時察覺到了陸生的異樣。

他讓白菡仔細想一想，真的是意外落水嗎？

白菡心頭發冷，回想起兩人爭執時的形，難道陸生是故意跟起爭執，好不聲地推下水？

可是為什麼？

不肯相信，如果陸生要害，又怎麼會為了救，寧肯自己遇險？

他明明到現在還昏迷著啊。

男人卻一副傷的表看著，說救的本不是陸生，而是自己。

那陸生只是推下水后，船晃得太厲害，沒有站穩才掉了下去。

白菡不知道到底該不該信他的話。

心頭越來越不確定，既痛苦又迷茫。

夢中男子卻又說，那是因為陸生早就不是原來那個人了，難道最近都沒察覺異樣？

被這麼一提醒，白菡終于想起，自打兩人游覽古鎮回來，就覺得陸生變了……

“所以你相信了夢中那男子的話，覺得你跟陸生之前的一切矛盾，都是因為他被孤魂野鬼奪了舍？”云清清聽完白菡的講述，一針見地問道。

白菡咬了咬：

“我也不希是這樣，但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他為何會變化那麼大呢？”

云清清直視著：

“既然你已經有了結論，又為什麼來到我這天命閣？”

白菡垂眸，半晌不語。

“其實，雖然你意識中覺得夢中男子說的一切合合理，但你心中還是察覺得到，有什麼事不對，是嗎？”云清清又問道。

白菡抬起頭，眼眶有些發紅：

“閣主，你能不能告訴我，原本的陸生他……真的回不來了嗎？”

云清清低低嘆了一聲，搖了搖頭：

“你就沒有想過，其實陸生一直是原來的陸生，異常的人，是你自己？”

白菡怔了一下，秀眉蹙起：

“怎麼會，我自己有沒有被奪舍，難道自己還能不清楚？”

“我說的不是奪舍，”云清清正道，“你跟陸生吵架，就認定是他變了，但你們不是有一段時間沒見面嗎？在這段時間里，除了夜晚做那個夢以外，你就沒覺得自己經常遇到什麼事端？”

白菡面思索，眼睜漸漸睜大。

“你這麼一說……那段時間我確實事事不順，不是弄丟了很喜歡的珠釵，就是彈琴突然斷弦差點傷到眼睛，還有一次走在路上莫名被絆了一下，摔破了膝蓋……”

不想還好，這一細數起來，越來越覺得有些嚇人。

“大師，難道我是被什麼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

云清清點點頭：

“沒錯，那東西自打你們去了古鎮后，就一直跟著你，從那時起所有的事，都跟它有關。”

“所有的……”白菡面復雜，“你是說，我夢中那男子也……”

“對。”

云清清毫不含糊地點頭。

“可是……”白菡有些無法接，自己遭遇那麼多意外，竟會是夢中男子的手筆。

云清清直接打斷，篤定地說道：

“那東西帶著氣，會令人容易心神不定、煩燥易怒，你帶著它，陸生跟你走得近又是命定姻緣，也跟你一起到了影響，所以經常因一點小事不順心就吵架。”

“后來陸生跟你一段時間不見，他便漸漸擺了影響，但那東西對你的影響卻越來越深，直至它能進你的夢境。”

“自那開始，它一直試圖把你帶走，所以才有了你遇到的各種意外。”

“那東西靠人的生氣溫養，你跟它接越久，它的能力就越強，小意外會漸漸變得越來越嚴重，直至讓你喪命。”

白菡怔怔地聽著的話，臉漸漸變白。

“你約陸生游湖那天，”云清清繼續說道，“本就不是他推你下水的，而是那東西再次作祟。”

“若不是陸生拼死救你，那一天你就已經真的被它帶走了。”

白菡了：

“所以，他真的是為了我才……”

“沒錯，陸生為救你，自己力竭沉水，陷昏迷，被那東西趁機攝走了兩魂六魄，他現在只剩一魂一魄，所以才至今未醒。”

“什麼！”白菡慌了神，“怎麼會這樣，那、那若是他那兩魂六魄回不來，豈不是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云清清凝重道：

“何止，僅剩的一魂一魄支撐不了軀殼多久，若一個月那兩魂六魄不歸，大羅神仙也救不活他。”

“不僅如此，他魂魄缺失如此多，便沒有辦法去地府，更不用說轉世投胎，只能留在世間游，最后不是了其他厲鬼的糧食，就是魂飛魄散。”

“怎麼會這樣！”白菡捂住了，紅著眼眶搖頭。

“你……你一定是騙我的！阿玨他只是因為跟我前世便定了緣分，才會突破重重困境來尋我，他只是想跟我在一起而已，怎麼會害我呢……他怎麼會害死陸生呢……”

云清清看著魂不守舍的模樣，長長嘆了口氣。

“你雖天生是靈，但要真正生出靈智，卻需天大的機緣，最為難得。

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真的要因為一時心急走捷徑而徹底墮落嗎？”

白菡怔愣：“什麼？”

云清清這話卻不是說給白菡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