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打聽

“又去進貨啦,燕子？”

“嗯，店里蘋果梨沒有了，我去上一點兒。”

“這能干還是你能干,天天早上三四點去進貨。”

“去晚了好的也沒了，我這就指回頭客呢,總不能賣人家挑剩下的吧？”

郭燕一路騎一路跟附近的鄰居打招呼，到了地方自行車一停，利落地把后座的蘋果梨搬了下來。

東西放到門口,先去把板窗卸了,然后才打開門，又陸續搬出幾樣水果。

正挑撿著里面不太新鮮的,準備一會兒低價理,面前就停了雙式高幫皮鞋。

郭燕隨口便問：“要買蘋果、梨、香蕉還是蘋果梨？醬油、醋、大醬進屋里。”

“給我來一斤蘋果梨,不要蘋果不要梨。”

來人聲音脆脆的,說出來的話卻簡直像在找茬。

附近鄰居皺了皺眉,正要說什麼，那邊郭燕已經抬起頭，驚喜道：“喬喬？”

“嗯。”

林喬笑著點頭，“聽說你在這邊租了個房子賣東西，生意不錯啊。”

“哪有什麼生意？就是看這邊臨街路過的人多,過來賣點東西試試。

正好這家人嫌臨街的房子吵，搬走了。”

郭燕立馬彎從箱子里抓出幾個橘子遞給林喬，“蘋果梨就算了，還得削皮，給你吃這個。”

遞完,這才看到林喬后高大英俊的年輕男人和不遠停著的吉普,一挑眉,“這你人？”

林喬點頭，給兩個人做介紹，“這是我人季鐸，這是我鄰居兼發小郭燕。”

“你好。”

季鐸點點頭，禮貌地和郭燕打了個招呼。

“你好。”

郭燕上下將他一打量，竟然出松一口氣的表，對林喬說：“還好，年輕。”

這顯然是看季鐸級別不低，還有配車，怕林喬嫁了個比自己大太多的。

林喬實在沒忍住，笑著看了男人一眼，然后才對郭燕道：“你忙不忙？不忙跟你說幾句話。”

誰也沒想到峰回路轉，事又有了線索，那天掛電話后和季鐸一說，季鐸就決定親自過來一趟。

正好周日休息，他們周六請了半天假，其實是昨天晚上到的，只是誰也沒打擾，先在旅店住了一晚。

郭燕也知道他們兩口子都要上班，沒事不可能回來，“進來說吧。”

又整理了下地上的東西，“我這有點。”

林喬之前聽劉玉蘭說了，上次回來后沒多久，郭燕就開始批了水果去鎮上賣。

一開始只是在路邊，后來手里慢慢有了點錢，有了回頭客，天也冷了，干脆租了個臨街的房子，帶著賣些醬油醋和本地產的啤酒、白酒，其實也就是個小賣店的雛形，好像干得還風生水起的。

里面東西果然不，但收拾得很干凈，林喬和季鐸被帶到了燒得溫熱的炕上。

郭燕還要去倒水，被林喬攔了，“跟我你還這麼麻煩？我就是記得舅媽是南省的，過來問一下。”

劉玉蘭娘家不在本地，林喬都是跟著郭燕舅媽，郭燕一聽就明白，“對啊，是南省的，南省林山人。”

林喬對那一片不是特別了解，轉頭看季鐸。

“離得不太遠，大約370里地。”

季鐸顯然對那一片很了解，立馬報出準確的數字。

林喬就和郭燕道：“我人有個朋友的妹妹在南省丟了，聽說舅媽當年也在老家，想來打聽打聽知不知道點什麼。”

“那可得好好打聽

打聽。”

一說是要找人，郭燕也不倒水了，“這個點兒我舅媽剛去上班，我帶你們去菜窖找。”

郭燕舅媽在菜窖干臨時工，郭燕托了旁邊的鄰居幫看著點店里，帶著兩人趕過去，對方正拿著刀在收拾要放進地窖里的大白菜，見到林喬作也沒停，“喬喬回來了。”

收拾完手頭的菜才告了個假跟他們到一邊。

郭燕把和季鐸的來意說了，對方看著他們，眼神里瞬間就流出了復雜，甚至帶著點戒備。

林喬捕捉到了，不聲和季鐸對視一眼。

季鐸剛好也在，臉上神倒是一點看不出來，只拿出那張珍的照片，“舅媽您好，這是我朋友顧平的妹妹珍。

走丟的時候剛過八周歲，穿了件碎花上，藍布子，梳一對麻花辮，扎的紅頭繩……”

這些信息像是刻在了他腦子里，時隔十幾年，他依舊能準確地說出每一個細節。

郭燕舅媽越聽，臉就越復雜，但始終抿著沒有說話。

季鐸也不急，“我們聽說您當時就再老家，想問問您有沒有見到或聽到什麼，我這個朋友……”

男人話聲一頓，嗓音也驟然低了，“為找他這個妹妹，出了點意外。

他父母也早早過世了，現在就剩一個爺爺，七十多了，這些年一直在找。

如果您知道什麼線索，還請您告訴我，我和那位長輩都激不盡。”

不問岳華，只講顧平和顧老，顯然是想打牌，也怕萬分之一的可能不是，說出來唐突了對方。

不過這招顯然很奏效，郭燕舅媽臉上立馬現出了糾結，郭燕也被，“這麼多年就一直沒線索嗎？”

“有。”

季鐸的眼神很沉，“不過都是假的，我前幾個月還陪那位長輩去過邊境，回來后他就病了，現在人還在醫院。”

這話就說得很有技巧了，明明顧老這次進醫院，是被他那侄子侄媳婦一家氣的……

林喬看了男人一眼，沒言語，那邊郭燕已經替顧老急上了，“舅媽你快幫他們想想有沒有聽說過啥，這也太不容易了。”

被三雙眼睛齊齊看著，一雙深沉，一雙清，一雙催促，郭燕舅媽最終咬了咬牙，去跟領班請了半天假。

請完摘下干活時戴的套袖，對郭燕道：“你先回去看店，我帶喬喬和他人出去說。”

這顯然是知道點什麼，郭燕有些好奇，但并不記得當年的事，也聯想不到其他，最后還是依言回店里去了。

郭燕舅媽就帶著兩人回了家。

房子并不大，和人共租的三間，只占東邊的一間半，不過家里人口簡單，也足夠住了。

進了門，又沉默了半晌，郭燕舅媽才從炕邊寫字桌的柜子里搬出個上了鎖的小箱子，從里面拿出個用桃核刻的花籃。

“你看看吧。”

東西拿在手里，還挲了下，像是在不舍什麼，才遞給季鐸。

季鐸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珍戴在右手手腕上的。”

因為東西只用紅繩系著，又小，很容易丟，找人的時候他們才沒以此作為憑證。

見林喬來，他還指了上面兩道并不算平整的刻痕，“平小時候刻的，刻壞了十幾個，就這一個能用。”

顧珍是腹子，出生前父親就因意外沒了，母親又難產，只剩兄妹倆和爺爺相依為命。

顧老那時候才五十多，還居高位，并不是時時都能照顧得到，顧平就自覺擔負起做哥哥的責任，什麼都給妹妹準備。

也因為從小就要照顧妹妹，顧平心

比誰都細，

子也溫和，小時候出去玩，還要用小籃子拖著珍。

季鐸眼里難得出些懷念，看完，又將東西遞還給郭燕舅媽，“謝謝您愿意跟我說這些。”

郭燕舅媽一聽淚就落了下來，“我倒是想不說，可家里這樣，我養一場，總不能真讓爺爺閉不上眼吧？”

其實要是咬死了自己不知道，季鐸和林喬要查，還得費不工夫，甚至可能本查不出來。

郭燕舅媽卻顯然是個心的人，不然也不能好好把人養這麼大，還給讀書，供上大學。

“你拿著吧，拿回去給那位老人看看。”

抹了把臉，并沒有接，人一屁坐在了炕沿上，“我到小華，是在從老家往回趕的路上。

大概是七月份吧，我收到電報，說我老婆婆病重，讓我回來，我那時候哪想回來…………”

剛沒了孩子，一場高燒沒的。

外面不太平，醫院里都是些沒經驗的小年輕，送去也沒人會救，就那麼在懷里咽了氣。

他們兩口子只有這一個閨，當時覺得天都塌了，偏婆婆病重，又不能不回。

“這人一倒霉，喝涼水都塞牙。

客車還沒開到地方就壞了，怎麼修都修不好，司機見離到站不太遠，干脆讓我們自己走過去。

我越想越難，一邊走一邊哭，一不小心還走錯了道，這才撿到小華。”

孩子應該是從山上摔下來的，服、子都劃得破破爛爛，鞋也沒了一只，腦袋上還有道口子。

“我一開始還以為人沒了，那頭上的都半干了，沒想到過去了，還有氣，就給背去了鎮上。”

一個人走山路本來就辛苦，還要背個八/九歲的孩子，到了鎮上也沒找到靠譜的醫生，還是當地一個土大夫用草藥給治的。

“我還在鎮上等了兩天，去附近打聽，看有沒有哪家丟孩子。

結果愣是沒打聽著，等醒了，也問啥都不知道，我怕我婆婆等不了，就帶著回來了。

正好長得和我那孩子還像，我們就當自己的養了。”

說到這頓了頓，皺起眉問季鐸：“孩子丟了，你們當時都不找嗎？我看上還有掐出來的青。”

要不是見沒人找，上還有傷，也不會以為是誰家不要了故意丟的，給抱了回來。

沒想到此話一出，林喬邊的年輕男人氣驟低，“您確定當時上還有掐傷？”

郭燕舅媽四五十歲的人了，竟然磕了下，“是、是有，都在服里面，我幫換服時看到的。”

林喬知道男人這是為什麼，顧老和顧平寶貝珍還來不及，這掐傷顯然是別人搞出來的。

安地拍了下男人的手，這次沒等收回，男人就反握過來，借著手上的溫度平復了下緒，“走丟沒幾天，哥哥在山上出了意外，爺爺病重，還是下放在那邊進行勞改造的。”

這麼說郭燕舅媽就懂了，顧家連逢變故，顧老境又不好，恐怕當時本就沒有余力找人，不由嘆了口氣。

這一口氣在場三人誰又不想嘆，這是珍幸運，遇到了好心人，要是沒遇上或者遇上的是壞人呢？

沉默中，郭燕舅媽看看季鐸，又看看林喬，張張言又止。

“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林喬看出來了，真誠道：“您今天愿意跟我們說這些，我們還有那位長輩都很激。”

季鐸緒也徹底沉淀下來，“您要是有什麼話想跟爺爺說，我也可以幫您轉達。

6(

這話顯然中了郭燕舅媽的心思，笑了下，笑容很是勉強，“你們也知道，這些年我們一直是把小華當親閨養的。”

這一說林喬就明白了，并不太想讓珍認祖歸宗，至現在不想。

果然郭燕舅媽接著道：“這事我們一直沒跟說，我們兩口子也只有這一個閨，你們看能不能……能不能再等等？”說著又趕忙解釋：“我也不是不想讓爺爺認，就是這事突然，總得讓我們有個準備。”

季鐸沉默，不過也只有片刻，他就直視向郭燕的舅媽，“我會和他說的，不管怎麼樣都謝謝您，今天，還有這些年。”

這一句讓郭燕舅媽眼角又有了水，“我養又不是為了聽謝謝，要沒，這些年我們還不知道要怎麼過。”

有個孩子在邊，哪怕還會想起沒了的那個，但好歹日子是有奔頭的。

不管白天干了多累的活回來，都有人高興地他們爸爸媽媽，有人給他們捶，有人拿了績單給他們看，說自己這次又考了第一……

從郭燕舅媽家出來，林喬才注意到從剛剛開始，季鐸一直握著的手。

季鐸也發現了，神頓了下，如常松開，“咱們去郭燕那買點水果吧。”

車子還停在那邊，他們怎麼也得回去，這事又是郭燕幫著找的人，于于理，都要和郭燕說一聲。

人找到了，緒也能放松了，兩人由林喬帶著，抄了個近路往郭燕的店里走去。

路過鎮中學，季鐸腳步停了停，林喬注意到他的視線，想了下道：“岳華姐就是從這里考出去的，學校還有的榮榜，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也是在這里讀的？”季鐸開口，問的卻是這個。

這倒讓林喬錯愕了一下，“我是在這里讀的。”

還真沒往這方面想，畢竟不是原，穿過來的時候已經畢業了，季鐸以前也不像會問這些的人。

但男人就是問了，不僅問了，還抬步朝馬路對面的校門而去。

也就跟了過去，正好周日學校不上課，和門衛大爺打個招呼說自己是以前的畢業生，想回母校看看，大爺就放兩個人進去了。

比起林喬現在教的子弟中學，鎮中學還要小很多，一眼去全是平房，高中每個年級文理科加起來就只有四個班。

班級門口用木牌掛著班級號，里面桌椅參差，講桌上的筆盒里還堆著用得很短依舊沒舍得丟的筆頭。

季鐸突然很想看看林喬以前上課時的樣子，還有在講臺上的樣子，“你什麼時候還講公開課？”

又是個讓人沒想到的問題，林喬轉過頭，發現男人正眼也不眨著，低眸間眼里竟像是多了點什麼。

只是沒等看清楚，眼前晶瑩一閃，竟然有雪花落了下來。

林喬視線被轉移，“下雪了？”出素白的小手去接，“應該是今年第一場雪吧？”

“應該，燕都今年還沒下。”

季鐸目依舊落在臉上。

林喬仰了頭著天空，大概是心頭一塊石頭落了地，眼尾揚著，眼里比漫天的雪花還要晶瑩閃亮。

季鐸就那麼靜靜著，直到看夠了，轉過頭對他說：“咱們回去吧，一會兒服該了。”

才低聲應“嗯”。

饒是如此，回到郭燕店里的時候發頂還是落了一點白。

季鐸去車上拿了巾給林喬，兩人邊邊進去，郭燕正在幫人打醬油，空問了句：“怎麼樣？”

“是個好消息。”

岳

舅媽那邊暫時不想說，林喬就也沒多提，“還要謝謝你和舅媽幫忙。”

“這算什麼？”郭燕蓋上醬油桶，收了錢，看看和季鐸，“這回不著急走吧？中午安排你倆吃飯。”

“老人家那頭還等著呢。”

林喬有些無奈。

雖說顧老并不知道他們要來這邊，更不知道岳華的事，但已經確定了，還是早點回去跟他說，也讓他徹底放心。

“也是，都找了這麼多年了。”

郭燕點頭表示理解，“那我給你們裝點水果，你們路上吃。”

這姑娘就這樣，爽快、大方，林喬正要推拒，旁邊男人低聲問要了一沓大團結，“你這還有多？我們全要了。”

“全要了？”郭燕一愣，“你們要這麼多水果干嘛？”

“送人。”

一句“那也給太多了”才出口，季鐸已經放下錢，出去了小方過來一起搬。

郭燕門前一排水果箱，不多會兒就全被搬空了，還想再給便宜點，那邊兩口子已經上車，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你這朋友有錢啊，出手也大方。”

旁邊鄰居看得嘆為觀止。

郭燕拿著那幾張大團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怎麼一個個都跟林偉似的，就知道往我這塞錢？”

林喬倒是能明白男人這麼做的原因，無非是心里激，又覺得一句謝謝太輕飄飄，實在沒什麼分量。

果然車子開出去沒多久，他就讓小方轉向，在郭燕舅媽家門口卸下來一整箱，接著又問：“咱媽家在哪個村子？”

這次能找到人，還多虧劉玉蘭做事仔細，也足夠上心，過后又幫林喬打聽了遍，不然還真有可能錯過了。

林喬報上地址，小方去過幾次，也還有記憶，兩口子又登門去了楊家，在楊家也卸下來一大箱。

劉玉蘭人都是懵的，尤其季鐸這人看著就不好親近，結果進門就媽，搬起東西來毫不含糊。

還是林喬握了的手，“媽您這次幫大忙了。”

這心里才稍微踏實，“你們那事有眉目了？”

“嗯，我倆特地過來跟您說一聲，也讓您放放心。”

送完，兩口子也沒在楊家久留，當即上車出發，下午天還沒黑就趕回了燕都，直奔軍總醫院。

顧老狀態不錯，人還有神戴著老花鏡看看報，見了兩個人，說起自己準備下個星期就出院。

季鐸把帶來的水果給杜姐，“多洗幾個，我司機小方也在樓下等。”

這顯然是想支人出去，杜姐未必懂，但顧老一定能聽出來，人一走就低聲問：“有什麼事？”

季鐸什麼都沒說，只是拿出那個桃核刻的花籃，和一張跟岳舅媽要的岳華近幾年的照片。

顧老眼神當時便死死定在了上面，布滿老年斑的手抖了半晌，才拿起桃核跟照片，啞聲問：“你們在哪找到的？”

“在林喬老家。”

季鐸把林喬怎麼發現的眼，怎麼聯系的家里，兩人又是怎麼趕過去確認的，簡明扼要說了。

顧老安靜聽著，拿著東西的手始終沒有停止過抖，半晌才問：“珍，這些年還好嗎？”

“好的。”

林喬說，“養父母就這一個獨生，對若珍寶，去年還考上了大學，就在燕都讀書。”

“好就好，好就好。”

顧老一連說了兩遍，實在沒忍住閉了閉眼，“我……我能見見嗎？”

是怎樣的心，才會在找到人之后，連一句“我能見見嗎”都問得如此小心？

林喬握住老人家的手，都有些不忍心把郭燕舅媽那番話告訴他了。

還是季鐸認識顧老久，知道他承得住，“您是想現在就認回來，還是遠遠看上一眼？”

“人家也是當親閨養大的，怕是沒準備好讓我現在認吧？”老人家挲著那張照片，“能遠遠看一眼，知道過得還好，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那我想想辦法吧。”

林喬說，“就說我剛從老家回來，舅媽讓我給捎了點蘋果梨。”

等杜姐回來，顧老已經穿好外套，戴上了帽子，“小鐸和小喬來了，說要帶我下樓轉轉。”

每次看到這幾個晚輩，顧老心都很好，杜姐也沒懷疑，“那您多穿點。”

下了樓，幾人卻上了季鐸的車，直奔岳華所在的大學。

車子在學校門口停下，季鐸先下來，正要回去扶顧老，突然聽到旁邊商店里一道悉的聲音，“我這皂批給你們，你們又不是不掙錢，為什麼故意放在角落里用其他桶擋著？”

他當時就是一頓。

小澤不是有銷售員嗎？怎麼自己在這賣皂？

作者有話要說

季鐸：大侄子你到底是想讓你小嬸嬸知道，還是不想你小嬸嬸知道？

本來今天能準時的，結果……不說了，我去睡覺了……

額，上面那句是我11點準備發的時候寫的，結果點擊發表發表不了，折騰到12點也沒發出來，本來六點就寫完了的。

剛才八點過來發，還提醒我不是作者……看能打開了我再試一下吧……

今天還有一章，不過昨晚熬夜等修復了，可能不能準時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