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樓外，豪客們三三兩兩。

在街道角落此刻卻是有兩名青年，穿著雖樸素卻也很乾淨。

“王老二，你真要進去?進去坐下來喝杯茶都是一兩銀子啊，我們賣苦力兩個月才一兩銀子！”這兩青年遙看著燕樓，看著燕樓中依稀可見的妖嬈影。

“我一人吃飽全家不，只要能聽到‘清秋仙子’吹奏一曲，值了，你去不去?不進去，我去了。”一濃眉大眼男子催促道。

“我，我還要養家，不，不去了，英子知道肯定得罵我。”旁邊另一矮壯漢子卻猶豫了下搖頭。

“就你家黃臉婆?昨晚都罵了你一夜，而且你也是撿了貴人的錢袋，貴人賞你的一兩銀子，你家黃臉婆不知道！走吧走吧。”

“你去吧，太貴了。”

“你別後悔。”濃眉大眼男子當即大步走去，很快就進了燕樓。

矮壯漢子遙遙看著，心中撓，最後一咬牙轉還是走了:“一兩銀子，也能多買些食，日子好過些，英子看到一兩銀子也一定很開心。”想著，矮壯漢子臉上也出笑容。

而秦雲、田波二人騎著馬則來到燕樓外。

“田公子，好久可不見你來了，快請快請。”一位頗有些姿老鴇連高聲喊道，這老鴇年輕時想必也是，一旁立即有奴上前熱牽馬。

“我們進去。”田波下馬帶著秦雲往裡走。

“快來招呼客人。”老鴇熱引領。

頓時有一材小年輕的侍來迎接:“田公子快請，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燕樓吧?”

“這位是秦公子，給我們安排離近些的位置。”田波吩咐道。

“放心，你田公子吩咐的，我們豈敢怠慢?”侍笑道。

燕樓，是由五座樓宇組，主樓、東樓、南樓、西樓、北樓。其中主樓平常迎接四方客人，其他東南西北四樓卻是非貴客不能。

此刻，秦雲和田波進了主樓，被帶到靠近欄桿的位置。

欄桿圍著中央的臺子，臺子後方有樂師演奏，臺上則有兩名舞姬在翩翩起舞。

“雲哥，現在是些尋常姑娘，等會兒會有名出來，我們這離的算最近了。”田波說道，二人坐下，面前有一茶幾，田波非常練的道，“瓜果和點心都端上來，再沏壺茶。”

“快去。”

那年輕侍就在一旁伺候著幫忙沏茶，同時囑咐其他侍去端瓜果、點心。跟著非常自然的給田波肩:“田公子，秦公子可需要一位姐妹伺候?”

“不必。”秦雲則道，在外行走天下六年，對青樓規矩自然也懂，像燕樓這等青樓，侍們們也只是伺候肩敲之類的，卻並不賣。

“小霜今晚會出來吧?”秦雲問道。

“謝霜妹妹進了青樓，改了名了。”田波說道，“如今藝名‘塵霜’，是抵債進來的，燕樓自然經常讓出來見客。”

“塵霜?”秦雲輕聲低語，心中卻是刺痛，當初那個如今卻被迫進了青樓。

燕樓，座位也有講究。

豪客貴客們要麼在一雅間，更私，卻離臺子較遠些了。要麼坐的靠近臺子，一般都會有貌侍們敲肩喂著水果，而在後面的座位都小了不，一般只是點上最普通的一壺茶，也不人伺候。那樣才是最低的花費‘一兩銀子’！

……

時間流逝。

臺上，一個個番登場。

伴隨著簫聲響起，燕樓名氣最大的‘清秋姑娘’一襲綠，靜靜坐在那吹奏，簫聲低沉婉轉，幽靜和，如泣如訴，令人不知不覺仿佛陷夢中，紅塵中的紛紛擾擾都仿佛已遠去，連秦雲都不由被吸引靜靜聆聽。

待得簫聲停歇，清秋姑娘卻已經起，素手握著簫，轉離去。

“清秋仙子呢?”

“猶如一場夢，夢醒，清秋仙子就已不在了。”

周圍很多人都悵然若失，跟著個個都為之驚歎，更有在角落位置的那濃眉大眼青年激的很:“能聆聽清秋仙子一曲，值了，值了。”

秦雲聽了也微微點頭，如此簫藝，的確了不得。

“清秋仙子的簫聲，越加不凡，依我看，這次清秋仙子當能奪得花魁。”

“花魁豈是那般好奪的?自清秋仙子來我們廣凌郡城，連續兩次選花魁，清秋仙子都只是被選前三，未能奪得花魁之位。”

“去年香姑娘能清秋仙子一頭，奪得花魁就罷了。前年，那個‘如夢閣主’也都能奪花魁，就太不公正了。”

周圍議論聲一片。

“選花魁?”秦雲也知道，廣凌郡乃是數十萬人的大城，選花魁，那是一場盛事！各大出名的青樓都會全力去爭，別說為花魁，便是在諸多名中進‘前十’，那都是名氣大增！而在青樓，名氣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燕樓自然也全力爭花魁，剛才的清秋姑娘便是燕樓第一名。”田波說道，“本是宦之，家道中落，才淪落風塵，不過很快便有了偌大的名氣。燕樓將從吳郡請來，如這等名，即便來到燕樓，也還是自由，想走就走，連燕樓都束縛不得。想要見一面這清秋姑娘，便得百兩銀子，還得看清秋姑娘是否願意。”

“燕樓全力幫清秋姑娘，要為奪得花魁之位，可惜前兩年都沒能。”田波搖頭。

“小霜呢，選花魁了麼?”秦雲問道。

“謝霜妹妹早先時剛進燕樓，名氣不夠大，都沒進候選。去年進候選了，可也沒能進前十。”田波道，“今年同樣沒指，畢竟在燕樓也只是排在第五。”

秦雲點頭沒再多說。

雖然面前有著一盤盤點心、切好的水果，可秦雲都沒，僅僅喝著茶水，終於在喝了兩杯茶後。

“呼。”

一道英姿颯爽紅影從後面飛出，一劍劃過長空，最終飄然落在臺上。

燕樓‘塵霜’姑娘， 劍舞！

“小霜。”秦雲握著茶杯的手都一，當年離別時才十三歲的，如今已十九歲，是大姑娘了。

當年的謝霜妹妹，年不識愁滋味，單純的很。父親逝去如果是因為長期重病在床，有心理準備的話。唯一的親人‘大哥謝雷’死去，對謝霜的打擊就太大了。當時還得站出來，賠償那死去男人的可憐家眷們，甚至最終賣到青樓好湊銀兩。

“大了，大姑娘了。”秦雲低語，謝霜的變化很大。

一雙劍眉，英氣十足，甚至使劍時讓人覺到凌厲，只是的氣質卻總帶著淡淡的弱。

英氣和弱，卻融於一。

“我教的劍，被改這般樣子了。”秦雲輕輕搖頭，心中則複雜。

伴隨樂曲，臺上塵霜姑娘轉一刺時，卻看到了這個方向的桌子。

塵霜姑娘一怔。

那個影……和田波坐在一起的男子……

腦海中一幕幕回憶閃現。

“小霜，這一劍招該這般施展。”當時年僅十三歲的年秦雲教著。

“雲哥哥，我會了我會了，我再施一遍給你瞧瞧。”當時十一歲的謝霜，更是興要再嘗試。

“可得好好練，你雲哥哥如今都是人劍合一之境了，比你大哥我都厲害。”一旁觀看著的，年僅十四歲便已頗為壯碩的謝雷則哈哈笑道。

……

塵霜姑娘眼睛一酸，不由有淚花閃現。

秦雲也看著。

二人視線撞，秦雲微笑著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