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宜院一事，自然是要讓何側妃來做的。

管理著王府後院，所以大事小事都要經的手。

趁著王爺用早膳的工夫，沉霄親自去了一趟清竹院。

何嘉的作息向來是跟著顧行舟走的，所以早早醒了。

聽了裁春稟報之後，心裏便是一咯噔。

喚來觀秋，低聲問道：“你確定昨晚林氏沒說出我的名字？”

昨晚比林纓更心慌，若是被林纓供出來，不死也得層皮，肯定不會輕而易舉的。

幸好嬤嬤也是的人，昨晚才得以睡了個好覺。

可是今早又為何……

觀秋寬道：“小姐別擔心，肯定是別的事。”

不多時，沉霄過來了。

何嘉上前迎了迎，笑著開口：“這麽早，沉侍衛怎麽過來了？”

沉霄抱拳行禮，揚聲道：“王爺吩咐，請側妃盡快將宜院打理好。”

何嘉一怔，著角的手猛然攥，這才出一個妥帖的笑容。

“難不府裏要進新人了？”

沉霄道：“屬下不知，王爺並未。”

不過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宜院定是給那位外室夫人準備的。

何嘉將紛繁的思緒拋到腦後，笑道：“既然如此，我親自去問問王爺吧。”

沉霄頓時一愣，王爺讓他來知會一聲，可沒說讓側妃過去一趟。

他躊躇道：“側妃，王爺吩咐的事，您隻要照辦便好。”

何嘉一笑：“我須得知曉以後誰來住，才能好好布置一番，不然布置的不好，日後王爺怪罪，我找誰說理去？”

見所言有理，沉霄便也沒再攔著，兩人一同去了正院。

沉霄進去通報，何嘉臉上的笑立刻便消失了，盯著腳邊的花出神。

可真有本事，不出一個月便哄著王爺納了，這麽快便要進府了。

何嘉冷冷地想，這樣也好，隔空打擂臺的日子也過夠了，進府便進府吧。

在秦王府裏，說了算。

但是若是還未進府便出了事……就算死不了，臉上破個相也夠了。

餘瞄見沉霄出來了，何嘉臉上又掛上了笑容，款款進了正房。

繞過屏風，盈盈一拜：“妾參見王爺。”

顧行舟正用著膳，隨口說道：“坐。”

何嘉頓時一怔，這才瞧見王爺對麵擺著碗筷，像是給準備的。

心裏頓時一熱，府這麽久，還從未與王爺單獨用過膳。

何嘉慢慢坐下，執起筷子。

顧行舟道：“方才沉霄與本王說了，你想知道宜院是給誰住的？”

何嘉溫婉一笑：“想來是王爺的紅知己，但妾又怕鬧出烏龍，所以才想著過來問問王爺。”

顧行舟道：“你應當知曉，本王在曲江別院養了位外室，近日想著將接府中，你意下如何？”

雖然此事他能自己拿主意，但是他也得給何氏臉麵，總不能人已經進府了，才知道這事。

沉霄在一旁腹誹，他就知道是外室夫人，方才王爺竟不承認。

何嘉攥了筷子，笑道：“這是喜事啊，府裏許久未有過新人，王爺邊有個知冷知熱的可心人，妾也甚是高興。”

見臉上毫無妒恨之，顧行舟便放下心了，淡淡吩咐：“院子收拾幹淨即可，不必另外添置件。”

“是。”

頓了頓，何嘉又說道：“隻是這宜院的位置是不是有些偏僻了？妾想著，要不要換一個離正院近的？”

宜院在王府東南角，從正院到宜院，需經過王府花園與玄心湖，甚是不方便。

顧行舟道：“不必，本王就是要讓離得遠一些。”

何嘉有些不解，遠一些？為何要遠一些？

但是既然王爺這樣說了，自然不會再反駁。

“對了王爺，不知您想給這位妹妹什麽位份？”

王府後院分四個等級，正妃、側妃、侍妾和通房，正妃隻此一位，側妃也隻有兩位，侍妾和通房不設人數。

以程玉的份，做通房都是抬舉了，但是架不住王爺喜歡，想必就是侍妾了。

果然，顧行舟道：“侍妾。”

何嘉麵不變，又問何時進府。

顧行舟思索片刻，說道：“就這兩三日，收拾好之後，你派人過來說一聲。”

何嘉如墜冰窖，這麽快，臉上卻還是笑著應了聲好。

又吃了兩口，顧行舟站起，何嘉也趕放下筷子。

“本王去上朝了，你繼續吃吧。”

何嘉卻沒再繼續，笑著搖搖頭：“妾也飽了，這便去忙宜院的事了。”

顧行舟一邊大步往外走一邊道：“你有心了，本王記得你喜歡那幅前朝大家的《遊春圖》，賞你了。”

何嘉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低下頭去，福道：“多謝王爺。”

目送顧行舟走遠，在正院裏站了一會兒。

觀秋小心翼翼道：“小姐，咱們回去吧。”

“回去？”何嘉麵無表道，“方才我不是說了嗎，去收拾宜院。”

觀秋頓時一愣：“您親自去？”

“那是自然，為了王爺賞的字畫，我當然要盡心。”

從正院出來，兩人往宜院走去。

秦王府占地極大，有二十餘個大小不一的院子，唯獨這個院子最是偏遠，唯一可取之是景絕佳。

走過花園，又繞過玄心湖，宜院漸漸近了。

觀秋扶著何嘉向前走去，低聲問：“小姐方才為何要提議尋個離正院近的院子？若是王爺答應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你以為我傻不，”何嘉淡淡道，“人要進府了，我自然也得裝個樣子提提意見，以示絕無嫉妒之心，唯有姐妹深。”

況且王爺拿定的主意怎麽可能會因為的隻言片語輕易更改，若是真的聽了的意見，那便不是王爺了。

觀秋真心佩服道：“小姐真是高明。”

“再高明也得不到寵幸，”何嘉冷哼一聲，“有什麽用。”

觀秋便不敢說話了，推開小院的門扉。

雖然此沒有住人，但是也有下人時常清掃著，隻是還是蓋不住那子腐朽之氣。

何嘉用帕子掩住口鼻，淡淡吩咐：“將床褥換新的，裏頭的也清洗一遍，燃些香將這些味道去掉。”

觀秋心神一，問：“燃什麽香？”

何嘉輕輕地開口：“自然是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