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至，敲鍾聲緩慢又厚重。

顧行舟準備親，卻置氣般別開臉。

“生氣了？”他神饜足，“說起來，此事還是要怪阿玉。”

他倒打一耙，程玉回頭瞪他一眼。

顧行舟笑著解釋：“本王隻是為了讓你第一個去月老祠才出此下策，有本王在你邊，明日一定是第一。但是阿玉太人，本王一時沒忍住。”

程玉氣悶道：“這樣說來，王爺一點錯都沒有？”

“本王也錯了，”他緩緩說道，“沒有恪守自，被你迷了眼睛。”

說來說去還是的錯，程玉不理他了，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顧行舟下了床，提來放在牆角的一桶清水。

他將程玉抱起來，這才發現已經睡著了。

顧行舟失笑道：“睡吧，這次本王伺候你。”

輕輕回了一句：“多謝王爺。”

顧行舟愣了愣，最近極有支撐不住睡下的時候，他差點忘了睡著後偶爾還會回話。

他心神微，低聲問：“方才，你喜歡嗎？”

似是不好意思般回道：“喜歡。”

顧行舟便有些得意，他就知道也其中，那些反應也做不了假。

臨近卯時，顧行舟將程玉喊醒。

寺中生活簡單，早起晚睡，顧行舟已經聽到外頭有了人的聲音，他不敢再耽擱了。

程玉以為已經到辰時了，趕起來，洗完臉才發現窗外剛蒙蒙亮。

怒目而視。

顧行舟輕咳一聲，低聲解釋：“本王不能被人瞧見，所以便早了一個時辰你起來。”

他也知道不能被人瞧見！

程玉哼了一聲，但是既然已經起了，也不想再睡了，跟著顧行舟做賊似的離開了寮房。

旭日尚未穿雲層，西山寺霧氣繚繞，恍似仙境。

程玉提議道：“王爺，不如咱們去看日出吧。”

記得昨日路過了一個小山坡，正是看日出的最佳去，隻是忘了應該怎麽走。

顧行舟循著記憶帶來到小山坡。

“王爺真厲害，”程玉真心實意道，“王爺過目不忘。”

“這算是什麽本事。”

他不屑地開口，角卻勾了勾。

離日出的時間不遠了，兩人抓往山坡上走去。

程玉勉強睡夠四個時辰，還算神，一口氣爬到頂上。

恰在此時，雲開霧散，第一縷霞穿雲層，燦然生輝，旭日自遠方緩緩升起。

這一幕波瀾壯闊，從未見過這樣的景，不由得看癡了。

顧行舟卻被程玉吸引了視線。

白瓷般的染上點點朝暉，連細小的絨也清晰可見，那雙瀲灩的桃花眼裏迸發出驚喜的。

顧行舟牽起的手，終於向芒萬丈的太。

程玉靠在他的肩上，輕聲說：“多謝王爺帶妾來襄州。”

這一趟，不虛此行。

顧行舟問：“怎麽謝？”

見他似乎又想說些不正經的，程玉不理他了。

昨晚他便不正經，偶爾忍不住出聲，顧行舟非說睡夢中的神佛會被他們的作驚醒，讓低聲些。

“這次本王可沒逗你，”顧行舟道，“既然要謝，便拿出誠意，口頭上的謝算什麽？”

程玉一時也想不出該送他什麽謝禮。

他是尊貴的秦王殿下，權勢、地位、錢財他都不缺。

不過就算缺了，也給不起。

送什麽好呢……

一路走到月老祠，依然空無一人。

程玉歡喜地排在第一個，轉頭問他：“王爺有沒有想要的禮？”

顧行舟垂眼向：“你。”

程玉轉過去，寧願去看大門閉的月老祠。

“一逗便生氣，”顧行舟哼笑一聲，的臉，“若是旁人敢對本王如此，早就死八百回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程玉頓時愣住。

最近似乎確實有些得意忘形了，王爺喜歡耍小子是不假，但是一日耍八百回，想必誰都會不耐煩。

在心裏默念了三遍“謹言慎行”。

見不說話，顧行舟問：“被本王嚇到了？”

程玉咬了下，雙眸含淚道：“有一點，妾怕王爺一個不高興，也讓妾死無葬之地。”

聽出語帶哽咽，顧行舟歎了口氣，按著的肩轉過。

“本王待你，自然是與旁人不同的，”他沉聲道，“隻要你乖乖的，本王會一直寵著你。”

程玉怔怔地看著他。

不管他此刻說的是甜言語還是真心話，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跳得厲害了些。

顧行舟垂下眼睛，怕自己克製不住親上去。

“別哭了，一會兒有人來了，瞧見你這副模樣，還以為是本王欺負了你。”

話音剛落，程玉踮起腳尖，輕輕親了下他的薄，位置卻偏了些，吻向他的角。

訕訕開口：“似乎親偏了。”

顧行舟難以置信地看向，本沒想到大庭廣眾之下，會做出這種舉。

當即攬住的腰，正要吻上去，程玉猛的推開他。

“有人過來了。”

不遠，一男一朝月老祠走來。

顧行舟隻得放開，低聲道：“晚上，本王還會過去。”

程玉咬了下，默許了。

辰時將至，月老祠外排滿了人，終於有僧人不急不緩地走了過來，打開大門。

程玉正走進月老祠，跪坐在團上，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原本什麽都不想說的，可是腦海中卻悄然浮現出顧行舟的模樣。

默念道：“信程玉，願與顧行舟相守一生，更願，恩寵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