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第一次在月事期間睡了個好覺。

醒來時通舒泰，周輕盈，甚至覺得自己還能一口氣爬到小山坡上。

轉頭看向顧行舟，正想道謝，卻發現他還睡著。

程玉訝然地向窗外，明明天已經亮了，他竟然還沒睡醒？

剛巧傳來敲鍾聲，程玉默默數了數，剛好九下，已是巳時了。

不過既然顧行舟還沒醒，便沒再作，躺在他的臂彎裏。

但是已經睡夠了，毫無睡意，隻得重新睜開眼睛，看向顧行舟。

睡夢中的他了兩分淩厲的覺，遮住那雙黑沉的雙眼後，濃的睫垂下來，瞧著竟有些乖。

程玉抿了抿，沒想到自己竟會用這個詞形容顧行舟。

繼續用目描摹他俊朗的眉眼，顧行舟驟然忽然睜開眼睛。

程玉嚇了一跳，垂下眼睫，沒有與他對視。

“為何一直看著本王？”

醒後的聲音微啞，多了幾分繾綣的味道。

程玉的心跳莫名空了兩拍，誠實道：“王爺好看。”

顧行舟沒說話，埋在的頸側深吸一口氣。

程玉微微僵了下，自然察覺到了他的變化，不安地了。

顧行舟攥住的手，沉聲道：“別，一會兒就好。”

熱的呼吸吹拂在微微敞開的襟裏，讓程玉的氣息也了，咬不語。

好半晌，顧行舟平複下來，問：“還難嗎？”

“好多了，多謝王爺。”

顧行舟嗯了一聲，又問：“癸水什麽時候結束？”

程玉訥訥道：“四五日吧。”

顧行舟發狠地去親的，等變得麵紅，呼吸紊，終於鬆開了。

“起床吧。”

他掀開被子，毫不避諱地走下床榻。

程玉隻看了一眼便紅了臉，將頭蒙了起來。

不多時，顧行舟掀開的被子。

“也不嫌熱。”

見他穿戴整齊，程玉這才慢慢坐起。

等也收拾妥當，兩人卻誰都沒，默默聽著寮房外走的聲音。

今日他們起得太遲，旁人早就起了，時不時有人經過，腳步聲與說話聲沒斷過。

程玉低聲道：“王爺今晚別再過來了，若是還想來，那咱們直接回去吧。”

顧行舟問：“你不想玩了？”

他早就想走了，礙於程玉才沒提。

程玉解釋道：“這幾日虛，走幾步路便會累，不如趁早回去。”

顧行舟頓時不高興了：“昨日怎麽不說？”

不然他們昨日便回去了，何必這樣地待在寮房，做賊似的。

程玉小聲說道：“昨日妾沒有想到此事。”

“算了，事已至此，不說了。”

臨近午時，外麵安靜下來，兩人終於順利走出寮房。

從西山寺出來，世間喧囂一腦地湧了過來，好似從天堂落凡塵。

馬車停在相華別院外。

聽聞王爺與程夫人回來的消息，沉霄頓時一愣，趕去迎。

“王爺，您不是說等糧商們來了再回別院嗎？怎麽這麽快便回來了？”

顧行舟瞥他一眼：“本王要做什麽，還要與你匯報不？”

看出王爺心不好，沉霄趕閉上，眼珠卻轉了起來。

難不程夫人惹王爺生氣了？

正巧程玉慢慢走下馬車，他狀似無意地看了過去，卻見顧行舟牽住了的手。

行吧，兩人好好的，大概王爺就是單純心不好。

他默默跟在二人後。

回到別院，程玉回屋躺著，小腹有輕微的下墜，讓不太舒服。

顧行舟問：“本王陪著你？”

“王爺去忙吧，”程玉笑道，“妾睡一覺便好了。”

顧行舟的臉：“醒了便派人去找本王。”

程玉點點頭，卻不敢這樣做，萬一耽誤了他的正事就不好了。

走出廂房，顧行舟問：“城裏的糧價翻了幾倍？”

“回王爺的話，足足翻了五倍。”

顧行舟皺眉道：“還不夠，再添把火。糧商的事進展如何？”

沉霄低聲道：“明日，臨近州城的糧商便會陸續過來了，屬下按照您的吩咐，派人暗中護送，暫時沒有發生搶糧的事。”

顧行舟頷首道：“務必要照看好。”

頓了頓，他又問：“京城可有什麽靜？”

“風平浪靜。”

顧行舟向遠，這隻是暫時的，瞞不了多久了。

過了兩日，周圍的糧商帶著糧食爭先恐後地趕到了襄州城。

此時糧價已經翻了十倍，他們紛紛做著大賺一筆的夢。

未曾想過，一整日下來，半個銅板也未曾進口袋。

眾人紛紛傻眼了，在襄州待著，糧食賣不掉，運回去，底都賠掉了！

與此同時，皇帝的聖旨也下來了，怒斥顧行舟的所作所為，讓他即刻回京。

甚至還派來了三皇子楚王接手此事，正在趕來襄州的路上。

顧行舟沒有理會，繼續做自己的事，吳知府卻怕得不行，居然驚皇上了！

他四尋找對策，轉頭卻聽說顧行舟在襄州城最大的酒樓請各地的糧商們吃了頓飯。

低價出售還是運回去，他讓他們自己掂量。

翌日，糧價漸漸回落。

吳知府這才知曉顧行舟打的什麽主意，可是後悔也晚了，隻能吃了這個啞虧。

但是這還不是最嚇人的，吳知府很快便發現顧行舟開始查貪腐罪證了。

思來想去，他一拍大，心想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決定將自己最漂亮的兒送給顧行舟。

早就聽說顧行舟有位花魁外室，他的兒也是絕，還怕王爺不心？

當晚，吳知府在自家府邸設宴款待顧行舟。

顧行舟應邀而來，邊依然帶著丫鬟打扮的程玉。

酒過三巡，吳知府讓兒獻舞。

顧行舟以手支頤，看得目不轉睛，程玉悄悄瞪了他好幾眼。

誰知他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攥住的手，反複把玩。

一支舞跳完，吳知府笑嗬嗬道：“王爺可還滿意？若是喜歡，下便將小送給王爺了。”

顧行舟冷哼一聲：“姿一般，還沒本王的丫鬟好看。”

吳知府看向依然戴著幕籬的丫鬟，正要說話，程玉掀開幕籬。

雲鬢花，目流轉，心澆灌的牡丹綻放到極致。

隻一瞬，便放下幕籬。

可驚鴻一瞥，足以讓所有人黯然失。

顧行舟站起，淡聲道：“若是能過本王的丫鬟，本王倒是可以考慮一番。”

程玉跟隨他坐上馬車，抿不語。

一片昏暗中，顧行舟俯下。

方才義正辭嚴的秦王殿下立刻變得不正經。

他低聲問：“癸水是不是今日結束？”

程玉不高興地偏過頭：“不是。”

頓了頓，落寞道：“王爺去尋吳大人的兒好了，看人家跳舞也能看得目癡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