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氣氛頓時消散，兩人同時一僵。

程玉立刻拉好裳，紅著臉推開顧行舟。

顧行舟看向雕花木門的方向，眼刀像是要穿過那扇門，直接將沉霄大卸八塊。

程玉頗有些難為地開口：“沉侍衛，你、你先放下吧，我一會兒就去拿。”

見似乎不太方便，沉霄立刻說道：“屬下給您送進去？”

顧行舟的臉更黑了，揚聲道：“滾！”

沉霄虎軀一震，將醒酒湯放下，麻溜地滾了。

程玉詫異地轉過頭，他的聲音如此中氣十足，實在不像是個醉酒的人。

顧行舟頓了頓，沒好氣地嘟囔道：“他吵得本王頭疼。”

此刻的他忽然變得孩子氣，本不像掌握生殺大權的秦王殿下。

程玉彎了彎，哄著他道：“奴婢去端醒酒湯，王爺稍等。”

站起，手腕卻被顧行舟握住。

“不許走，”顧行舟看向，“本王沒醉，本王還能繼續。”

他將扯到懷裏，可程玉已經清醒了，驟然瞥見敞開的窗牖，立刻彈了起來。

“王爺別說胡話了。”

像陣風似的從他懷裏消失了，顧行舟看著的背影，心裏罵了沉霄千百遍。

他本沒醉，送什麽醒酒湯！

等程玉端著醒酒湯進來，顧行舟又變一副醉意朦朧的模樣。

程玉走上前去，輕聲道：“王爺快喝吧。”

顧行舟：“你喂本王喝。”

愈發像個孩子了，程玉輕輕歎了口氣，隻得將他當孩子哄，舀了一勺遞到他邊。

顧行舟凝視著如畫的眉眼，心滿意足地喝了。

程玉又舀了一勺，詢問道：“王爺一會兒要不要沐浴？”

顧行舟反問道：“你幫本王嗎？”

程玉縱然有心也無力，他喝醉了酒，哪能照顧得無微不至，萬一摔倒了就不好了。

果斷拒絕。

顧行舟立刻推開醒酒湯，賭氣道：“本王不喝了，也不洗了，就這樣睡！”

程玉蹙眉，怎麽比正常的時候還難伺候？

隻得繼續哄道：“若是王爺乖乖地喝完了醒酒湯，奴婢便幫您。”

顧行舟這才滿意，隻是這句“乖乖地”聽起來似乎有些怪怪的。

沒等他想明白，程玉又喂了一勺，他隻好繼續喝下去。

一整碗醒酒湯都喝完了，顧行舟期待地看著。

程玉一笑：“奴婢先把碗拿出去，一會兒就過來伺候王爺。”

顧行舟完全信了，沒想到過了片刻，走進來的人卻是沉霄。

他立刻黑了臉，問：“夫人呢？”

這句比方才在含香樓時說的還要嚇人，沉霄咽了下口水，道：“夫人說怕王爺摔著，所以讓屬下伺候您沐浴。”

顧行舟頓了頓，問：“本王喝醉了嗎？”

“沒、沒有。”

“會摔嗎？”

“不會。”

“所以你進來幹什麽？”顧行舟將手握拳，“把夫人回來！”

沉霄被訓了一通，一臉懵地出去了。

見他出來，程玉詫異地問：“這麽快？”

沉霄終於聰明了一回：“王爺說，讓您進去服侍，不然他不洗了。”

程玉抿了抿，憂心忡忡地進去了，若是真的有個好歹怎麽辦？

幸好顧行舟已經坐在浴桶裏閉目養神了，程玉鬆了口氣，拿起巾帕幫他。

一顆水珠從他的脖頸緩慢地滴落下來。

程玉的視線便跟隨著那顆水珠，落在理分明的寬肩、實健壯的背。

直至融水中，消失不見。

蓬的力量噴湧而出。

程玉微微紅了臉，作不由自主地放緩了。

帕子反複在背上的滋味並不好，顧行舟握住的手。

程玉嚇了一跳，手裏的巾帕頓時落進浴桶，沉進水中。

以為被他發現在悄悄看他，頓時支支吾吾道：“王爺，怎、怎麽了？”

“沒事，繼續。”

他鬆開了手，程玉也鬆了口氣，手裏卻沒了巾帕，左右看看，架子上卻孤零零的。

程玉問：“王爺能不能幫奴婢把巾帕撿起來？”

顧行舟心神一，一邊將巾帕攥在手中一邊說道：“本王喝醉了，沒力氣。”

他好心提議：“你可以自己撿，或者直接用手幫本王洗。”

這兩種方式，他都很期待。

程玉躊躇片刻，將袖子挽了起來，右手在浴桶中索。

時不時地到溫熱的，立刻彈開，小心地覷著他的神。

顧行舟沒有，甚至沒有睜開眼睛，這讓放鬆許多。

索片刻，卻遲遲找不到，程玉累極了。

靈機一，輕聲喚道：“王爺？”

見他沒應聲，程玉便不管他了，決定一會兒再醒他，跟他說已經洗完了，反正他也不知道。

隨意往顧行舟上潑了點水，程玉轉走，後水聲嘩啦。

還未反應過來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咕嚕嚕的聲音響在耳邊。

嗆了好幾口水，終於意識到自己進了浴桶，與顧行舟麵對麵。

“你就是這樣敷衍本王的？”顧行舟捧起的臉，“好大的膽子！”

程玉愣了下，問：“王爺酒醒了？”

顧行舟不聲地攥住的手，一邊說“沒有”一邊帶著往下探去。

“本王找到巾帕了，在這兒。”

程玉遲鈍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到了什麽，燙手山芋般甩開。

臉上滾燙：“你！”

“阿玉，怎麽了？”

顧行舟還想裝，角的笑意卻掩飾不了了。

程玉終於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他神清明，哪還有一點醉酒的樣子？

氣惱道：“堂堂秦王殿下居然耍人！”

顧行舟怔了下，反倒開始倒打一耙了。

他氣笑了，著的臉開口：“若不是本王做這場戲，還不知曉阿玉這麽會奉違呢。”

程玉心虛地別開眼睛，誰讓他這麽難伺候。

“是不是在心裏罵本王？”

程玉馬上否認：“沒有！”

“沒有便好。”

顧行舟吻向的：“阿玉照顧得如此細心妥帖，本王便賞你明日下不了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