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顧行舟穿戴整齊，靜不小，卻沒能將程玉吵醒。

他俯下去，輕吻的眼睫。

程玉終於有了靜，蹙眉嘟囔：“王爺……”

甜的聲線讓他的心了又，顧行舟便舍不得鬧了，神采奕奕地走出門。

瞧見沉霄，他頓時變了臉，冷哼一聲。

昨晚程玉難得如此配合，被沉霄一攪和，全都沒了！

沉霄大氣也不敢出，離他三步遠，生怕他一個不痛快給自己一頓揍。

“去派人收拾行裝，晌午出發去清水鎮。”

沉霄趕應是，本以為危機解除，誰知龍行虎步的顧行舟忽然停了下來。

他頓時警鈴大作，跟著停下。

“這幾日，除了皇帝駕崩的消息，別的事都不算大事，不許打擾本王和夫人。”

顧行舟看向他，冷聲警告：“若是再有下次，本王便真的換人了。”

沉霄咽了下口水，抱拳應是。

心裏卻在腹誹，以前您可不是這樣的，從來不在夫人留宿，現在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顧行舟忙了一上午，回到別院時，程玉還沒睡醒。

他將抱起來，含著瓣反複吮弄，程玉終於睜開眼睛，手捂住他的。

顧行舟笑著拿開的手：“該走了，一會兒去馬車上睡。”

程玉懵了一會兒，問：“去哪兒？”

顧行舟逗：“回京。”

“這麽快？”程玉愣了愣，“可是事不是還沒解決嗎？”

“給楚王了，”顧行舟一臉落寞，“本王爭不過他。”

他的神瞧著可憐極了，程玉抿了抿，忍不住安他。

“懲治貪汙吏的事，誰都能做，並不稀罕。王爺做的才是稀罕事，這麽快便將糧價回穩了，多百姓吃得起飯，不至於死，都是您的功勞。等回到京城，皇上肯定還會誇讚您的。”

顧行舟盯著一張一合的紅，緩緩說道：“本王今日才知曉，阿玉這麽會安人。”

程玉笑盈盈道：“奴婢說的是實話。”

顧行舟的腦袋：“快起來，吃頓飯咱們便走了。”

用罷午膳，兩人便要啟程了。

楚王為兄長，特意來送行，後依然跟著百裏景明。

這是顧行舟特意吩咐的，讓他在楚王邊做個遊手好閑的富貴公子，盯著楚王的一舉一。

楚王向來善於偽裝，就算心裏再厭惡，也做不出直接將人趕走的事。

就算他趕人了，百裏景明沒臉沒皮賴著不走，他也沒辦法，隻能吃了這個啞虧。

“六弟慢走，”楚王拍拍他的肩，“三哥事務繁忙，就送到這了。”

顧行舟頷首道：“多謝三哥，咱們京城見。”

楚王微微一笑，看著馬車漸漸走遠，眼裏閃過暗芒。

顧行舟還能不能回到京城，可就說不準了。

走出一段距離，程玉小聲問：“王爺，昨日楚王殿下不是看上吳姑娘了嗎？今日怎麽沒瞧見？”

顧行舟把玩著的手，淡淡開口：“今日清晨便送回吳家了。”

程玉的心頓時揪了，喃喃道：“連個名分也不給嗎……”

“楚王向來薄寡義，不是什麽稀罕事。”

頓了頓，他補充道：“但是本王跟他不一樣。”

程玉隨口問：“哪裏不一樣？”

顧行舟嘖了一聲：“你是不是傻？”

他若是和楚王一樣，那晚中藥之後便不會為贖了，任自生自滅。

程玉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得有些慶幸，乖乖依偎在他懷裏。

“那吳姑娘以後怎麽嫁人呢？”

顧行舟緩緩說道：“吳家人不會有以後了。”

昨日楚王說襄州沒有貪腐之輩，隻是說給他聽的，為了讓他不手此事，好將功勞全攬在自己上。

顧行舟也無意與楚王爭，他是要在戰場上殺敵掙軍功的，不必依靠懲治貪汙吏獲得父皇青睞。

況且，他來襄州也是巧合，當時諸位皇子皆有要事——

二皇子齊王足、三皇子楚王的母妃生病、四皇子晉王不在京城、五皇子清王向來醉心詩書不問世事，剩下的皇子都還小。

隻有他有空閑，不然他也不會來這一趟。

一個時辰後，馬車緩緩停下。

沉霄揚聲道：“王爺，到清水鎮了！”

程玉正困倦著，聞言便問：“這麽快便要在客棧落腳了？”

“傻阿玉，本王說什麽你便信什麽？”

顧行舟解釋道：“咱們現在在襄州清水鎮，等這兩日看完了幾個鎮上的堤壩況，便回去了。”

程玉嗔他一眼：“不信王爺，奴婢還能信誰？誰知道王爺也會誆人。”

顧行舟聰明地轉移話題：“你先睡一會兒，本王去去就回。”

一個時辰後，馬車重新啟程，前往下一個鎮子。

一連走了三個鎮，亥時一刻，一行人終於在客棧落腳了。

程玉累得腰酸背痛，看見床榻便想躺上去。

反觀顧行舟，依然神尚佳，鋪開筆墨紙硯寫奏疏。

他在一旁忙著，程玉自然不能躺著，隻好站在一旁幫他磨墨。

瞄了幾眼，堤壩況寫得極為詳實，還針對不同的鎮子提出了的修築方案。

程玉不想，若顧行舟不去領兵打仗，做個文臣也能在朝堂上闖出一番天地。

不過……程玉凝視著他桀驁冷峻的眉眼，騎在馬上又是另一番風采，心想，還是上陣殺敵更適合他。

半個時辰後，顧行舟擱下筆。

程玉趕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

本以為他沒發現，沒想到顧行舟冷哼一聲：“看了本王這麽久，真像覬覦主子的小丫鬟。”

程玉麵漲紅，心虛道：“哪有，奴婢隻是、隻是……”

顧行舟好整以暇地問：“隻是什麽？”

“不說了，奴婢有些困了，”程玉打了個哈欠，“祝王爺好夢。”

剛轉過，顧行舟便從背後抱住了。

“今日，本王想讓你歇著的，”顧行舟咬住的耳垂，聲音得很低，“可是阿玉求不滿。”

程玉轉去捂他的。

顧行舟輕而易舉地鉗製住，低笑道：“這樣捂才對，本王保證不會再說一個字。”

繾綣的吻落了下來，掠奪所有呼吸。

門外的沉霄聽到靜，默默地放下了想要敲門的手。

他暗自掂量，查出信國公的事，應該沒有陪著夫人重要，還是明日再跟王爺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