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舟呼吸微滯，許久都沒說出一個字。

聘禮？

的意思是他可以提親了？

見他發愣，程玉嗔他一眼：“我先走了，王爺快回去吧。”

“等等，”顧行舟攔住，“你說的話到底什麽意思，本王沒聽懂。”

他本不敢相信，一定是阿玉騙他的。

可是劇烈跳的心髒提醒他，不會在這種大事上跟他開玩笑。

程玉輕緩地眨了下眼睛：“王爺不明白便自己琢磨去，我可不會說第二遍。”

“真的可以帶聘禮？”顧行舟忍不住又問了一遍，“阿玉真的不是開玩笑？”

程玉無奈地歎了口氣，有點後悔告訴他了，若是早知道他會這麽鍥而不舍地問，才不會說呢。

“真的真的真的，”程玉輕輕推他一下，“你若是不信便不信吧，我先回去了。”

提著子走上臺階，後傳來顧行舟意氣風發的聲音。

“等著，本王很快便來提親！”

程玉惱地回過頭，街上哪裏還有顧行舟的影，他早就策馬揚鞭回去了。

笑著搖了搖頭，步伐輕快地往府裏走去。

程玉進了娘親的院子。

“囡囡回來這麽早，”齊氏意外道，“我還以為你會多待片刻。”

程玉不好意思道：“娘親說什麽呢，我聽不懂。”

齊氏莞爾一笑：“這次過去，你可將定親的事告訴王爺了？”

程玉攥了攥手指，輕輕頷首。

“原本我沒想說的，但是後來見到了楚王殿下，他也有意納我府，我擔心夜長夢多，所以便將此事告知王爺了。”

齊氏皺了下眉：“楚王？”

“是，”程玉抿了，“ 真是想不通，難道他覺得我會看上他嗎？”

“為了權勢，賭一賭又有何妨，”齊氏哼了一聲，“但是楚王怕是打錯算盤了，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程玉小聲問：“咱們家會幫楚王還是秦王，亦或是別的皇子？”

“囡囡怎麽還在擔心這個，”齊氏笑道，“既然你都要嫁給秦王了，自然要幫他。”

程玉鬆了口氣。

齊氏找出針線：“不說這個了，娘親繼續教你刺繡。”

程玉笑盈盈地應了聲好。

那邊廂，顧行舟回到秦王府，腔中依然翻湧著激與興的心緒。

他一邊往書房走一邊吩咐道：“去將葉嬤嬤請來。”

沉霄抱拳應是，趕去了。

不多時，葉嬤嬤過來了。

“嬤嬤請坐，”顧行舟道，“本王有件事要給你來辦。”

葉嬤嬤愣了下，含笑道：“我都這把老骨頭了，還能辦什麽事，王爺別折煞我了。”

“偏偏這件事隻能讓嬤嬤來辦。”

顧行舟神鄭重，葉嬤嬤也不由得嚴肅起來。

“王爺請講。”

顧行舟道：“本王即將去信國公府提親，勞煩嬤嬤為本王準備聘禮。”

葉嬤嬤頓時驚喜道：“王爺真的要娶程家小姐了？”

“是。”

“哎呀，這可是大喜事，”葉嬤嬤高興地問，“王爺打算什麽時候去提親？我這就去準備！”

顧行舟思索片刻，道：“五日之後是個吉日，聘禮一定要置辦穩妥，不能出岔子。”

“好好好，我這就去！”

顧行舟目送葉嬤嬤走遠，準備沉下心理公事，心頭卻始終縈繞著歡喜的緒，讓他無法專注。

擱下筆，他決定去一趟清竹院。

這段時日，何嘉一直在足，倒也安分，一直不吵不鬧的。

但是即便如此，顧行舟也絕不可能放過。

正好現在父皇昏迷，他也要將迎娶王妃一事提上日程了，該理的人，自然要理幹淨。

來到重兵把守的清竹院，顧行舟徑直。

次間裏，何嘉正被幾個拿著戒尺的婆子盯著做紅。

足自然不隻是足那麽簡單，是要做事的，做的不好，便要罰。

幾個婆子瞧見他，趕收斂了神，恭敬行禮。

顧行舟點點頭，讓們出去。

門很快便被關上了，顧行舟閑適地坐在一旁。

對於他的到來，何嘉有些意外。

自從被足之後，和外界便斷了聯係，連隻蚊子也飛不進清竹院，自然不知曉外麵是何種形。

這種一無所知的覺是會讓人恐懼的，他是有事相求，還是來索命的，全都不知曉。

何嘉勉強維持著幾分儀態，慢慢站起。

“妾參見王爺。”

顧行舟“嗯”了一聲，直截了當地問：“可有什麽言想代？”

何嘉猛的抬起眼睛，喃喃道：“王爺要置妾於死地？”

“是你自己找死，”顧行舟冷哼一聲，“你若是一直安分守己，本王便讓你出府另嫁了。”

“嗬，出府另嫁……”

何嘉垂下眼睛：“妾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就算妾沒有做這些事，也不會嫁給旁人。”

低歎一聲：“妾喜歡王爺，王爺真的不知曉嗎？”

顧行舟隻覺得厭煩，冷聲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本王從不在意。”

“是啊，王爺從不在意。”

何嘉淒苦一笑：“就像您不知道端午宮宴時，英國公的兒子李昆曾調戲過妾，為了保全您的麵，妾一個字也沒提。”

“這件事，本王自然知曉，”顧行舟淡淡道，“本王砍了他一手指。”

何嘉怔了怔，又苦笑道：“調戲妾，隻值得一手指，調戲程夫人，卻可以砍一隻手，王爺的偏可真是明顯。”

“知道本王喜歡，你這麽聰明，還不明白安分守己的道理？”

何嘉緩緩說道：“妾喜歡王爺，自然是要爭的。”

顧行舟淡淡道：“唯獨喜歡是爭不來的。”

“是啊，”何嘉笑了笑，“王爺可真是極了。”

顧行舟不想再與周旋下去，不耐道：“到底有沒有言？”

“自然有，”何嘉幽幽道，“妾衷心祝願王爺所求不得，妻離子……”

一句話還未說完，直地倒在地上，眉心著一枚繡花針，死不瞑目。

顧行舟厭惡地看著地上的人。

“將納妾文書與首一同送回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