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片刻，眾人一齊去用午膳。

老夫人環視一圈，慨地著兒子兒媳、孫子孫媳婦和孫孫婿，真好真好。

餘瞥見信國公，哼了一聲，收回笑容。

今日孫回門，闔家團圓，強忍著才沒刺他幾句。

“祖母吃蝦，”程玉給老夫人夾了一隻蝦，“炸的脆可口，很好吃。”

“好好好，”老夫人含笑道，“囡囡給祖母的，祖母自然要吃。”

坐在一旁的顧行舟小聲問：“本王沒有嗎？”

程玉瞥他一眼，看祖母心不好才夾菜的，他呢，角都快翹上天了！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用過午膳，齊氏提議道：“囡囡，你帶王爺去明珠院歇晌吧。”

顧行舟拱手道：“多謝嶽母，本王還從未去過阿玉的明珠院呢，正好想去看看。”

程玉：“……”

夜闖閨房不知多次了，現在裝的倒是一本正經，甚至還滿臉期待。

兩人便並肩往明珠院走去。

顧行舟問：“聽說你的盥洗室裏引了湯泉水？”

程玉瞪他一眼，現在都沒有的家人在了，還裝什麽！

轉念想起顧行舟說想在湯池裏試一次的話，雙頰發燙，腳下一。

顧行舟心中一跳，立刻扶住：“想什麽呢，走路都不專心。”

“我才沒想，是路不平。”

程玉從兜帽裏探出頭，讓寒冷的溫度驅散臉上的熱意。

“那你們國公府可真是年久失修啊，”顧行舟調侃道，“不如本王捐點銀子，給你家修條寬敞的大道？”

程玉道：“行啊，王爺先拿出十萬兩銀子。”

“真是獅子大開口，”顧行舟哼了一聲，“不過本王沒銀子，銀子都在你上，你想給多便給多。”

程玉狡黠道：“那就把王爺的家底全都掏空，我也帶著孩子跑路，讓你人財兩空。”

“家底可以掏空，但是阿玉不能走。”

程玉無辜道：“可是王爺都沒銀子了，我還跟著你做什麽？”

顧行舟一噎：“你好狠的心！”

說話間，明珠院到了。

顧行舟繼續演了下去：“明珠院可真是奢華，院子裏的這些花草比王府裏的還要名貴。”

“這個秋千可真是華貴，用的木材比本王的書案還要好。”

“這個花瓶竟是汝瓷，世間僅此一件啊，竟然在你這裏！”

“這一整排櫥，難道裏麵全都擺滿了裳？嶽母可真是疼你。”

“竟然真的是個湯池，本王從未見過如此奢靡的盥洗室。”

程玉：“……”

他越說越誇張，程玉拉著他坐在床邊，讓雪影們退下了。

“王爺別演了，”歎了口氣，“真的很浮誇。”

“本王第一次明正大地來，激又興，一點都沒演。”

他現在可以隨意進出明珠院，可以高聲說話，還能睡在程玉的床榻上，不用戰戰兢兢被人發現，這讓他怎麽能不歡喜？

“親可真好，”顧行舟殷勤地幫掖好被子，“以後每次回門，本王都能睡在你這裏。”

程玉敷衍地點點頭，閉上眼睛。

顧行舟不滿道：“你怎麽一點都不替本王激？”

“我困了，”程玉在他懷裏蹭了蹭，“王爺，快睡吧。”

顧行舟不想睡，抱著問：“睡醒之後要沐浴嗎？”

程玉緩緩睜開眼睛，不自在道：“再說吧，我現在不想沐浴。”

顧行舟憾地問：“為何不想？”

“還不是因為你，”程玉瞥他一眼，“誰讓你上次說什麽在湯池裏……”

久久沒聽到下半句話，顧行舟好整以暇地問：“在湯池裏做什麽？”

“我不說了，”程玉重新埋進他懷裏，“我要睡覺。”

顧行舟鍥而不舍地問：“真的不沐浴？”

為了讓沐浴，顧行舟道：“本王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什麽條件都可以。”

程玉完全不興趣，現在什麽都有，還有什麽能讓心的條件？

正要拒絕，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那我便問你一個問題，你誠實回答，我便去沐浴。”

一看有戲，顧行舟立刻洗耳恭聽。

程玉問：“王爺以前是如何進國公府的？”

顧行舟深吸一口氣：“你怎麽又想起這件事了？”

他好不容易才讓忘掉的！

程玉不跟他扯，笑瞇瞇道：“你隻說要不要回答，我數三個數，過了這個村便沒有這個店了，三、二……”

“說就說，”顧行舟咬了咬牙，醞釀許久才英勇就義般開口，“鑽！”

程玉：“……？”

愣了愣，忽然反應過來：“王爺，你鑽狗呀！”

堂堂秦王殿下，表麵上威風凜凜、殺伐果決，私底下卻會鑽狗，做賊似的，說出去誰會信？

一想到這個畫麵，程玉便不了了，捧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什麽狗，”顧行舟哼了一聲，“其實寬敞的，本王的姿勢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好笑。”

他在的笑聲裏越說越沒底氣，總覺得在麵前臉都丟了。

他嚐試著解釋道：“國公府圍牆太高，上頭還有碎瓷片，翻牆太難，也不易攀爬。那日百裏景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極為蔽的，為了見你，本王隻好豁出去了。”

程玉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忽然又腦補出他鑽狗的模樣，又開始笑了起來。

“哪裏好笑了，”顧行舟一臉鬱悶，“你現在應該，本王居然為你做到這種地步。”

“又不是我主讓你來的，”程玉嗔他一眼，“自我了。”

說完之後又沒繃住笑，捂著笑得肩膀直。

顧行舟不想再提這件事，悶聲道：“睡覺，睡醒之後去沐浴，本王要挽回本王在你心裏的形象。”

他一定要讓忘掉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