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大明的三位一

第353章大明的三位一

……

演武場。

剛過中午，俞大猷便下令停止演武，給所有人放了半天假。

戚繼很是不解，問：「俞大人，皇上雖未下達命令，可戰事在即是不爭的事實，這可不是懈怠的時候啊，正所謂，臨陣磨槍，不利也……」

「明兒個皇上來觀演武，可不得養蓄銳一下啊？」俞大猷哼哼道，「打仗是一方面，做也不能落下了。」

「這樣啊……」戚繼恍然，接著奉承道，「大人英明。」

俞大猷嘿嘿道：「瞧你做人做事倒也可圈可點，咋一點人事都不幹呢？」

戚繼：「……」

這個不幹人事並非是在罵人，而是人世故方面的人事，通俗來說，就是請上吃吃喝喝，培養一下關係。

戚繼不是不懂這些，更不排斥，怎奈……實在是囊中，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戚繼紅著臉道：「待打了勝仗，屬下定……」

「這是你的詞兒嗎？你個兔崽子還給我畫上餅了……」俞大猷笑罵道，「行了行了，走走走，我請。」

家有悍妻，何其不幸！

夫人誤我啊……

戚繼滿心委屈，無訴說。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時下現的淋漓盡致。

兜兒比臉還乾淨的戚繼，只能裝孫子，滿臉訕然。

「呃呵呵……讓大人破費了，回頭屬下定回請大人。」

相也有段時間了，俞大猷對戚繼多有了解，知道他不是真摳門，只是沒錢。

「我說，你就那麼怕你媳婦兒嗎？」俞大猷恨鐵不鋼道，「堂堂丈夫，財權卻被娘們兒把持，這倒也罷了，爺們兒嘛，花錢大手大腳，留不住財，我勉強能理解，可你總得有點私房錢吧？你瞅你混的……」

戚繼弱弱道：「本來是有的，只是……」

「只是什麼？」

「丟了。」

俞大猷氣到破防，「你可真熊，未來，可別整個將熊熊一窩。」

「這不是一碼事，帶兵是帶兵，跟怕媳婦兒不是一碼事。」戚繼抗議。

~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

黃錦便到了。

朱厚照知道李青是去幹嘛，急得直手，迫切想一起去演武場。

李青哪可能讓他去？

都實歲五十九，虛歲六十，晃六十一，六十二的人了，還演個屁的武！

萬一這廝忘之下，來上一句「我乃威武大將軍」，那樂子可就大了。

「老實待著，再跟我膩歪，一掌呼死你！」

朱厚照：「……」

見李青鐵石心腸，只好求助黃錦，「大胖子，我跟你家大人可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啊，你們去哪兒？帶上我唄……」

黃錦哼哼道：「給自己臉上金，還我家大人的兄弟，你若知我家大人的份……肚子都得打。」

「……給個面子嘛。」朱厚照拉著黃錦不撒手，跟二皮臉似的。

「起開！」黃錦袍袖一甩，哼道，「永青侯兒子的孫的夫君的爺爺，可沒這麼大的面子。」

朱厚照無奈，撒潑似的往地上一坐，「帶我一個能咋滴！？」

「小壽子又淘氣……」李雪兒趁機佔便宜，哼哼道，「李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你……」

「我們走！」李青懶得搭理，率先往外走。

黃錦對昨日被灌酒耿耿於懷，狠狠瞪了瞪小眼睛，這才跟上李青。

「唉，真讓人羨慕……」朱厚照著空的院子，長吁短嘆。

李雪兒揶揄道：「不想吃皇帝的苦，還想皇帝的福，你咋不上天？」

「李青不就是？」

「你跟他比？你可真不要臉！」李雪兒無嘲諷。

朱厚照破防道：「咱倆要是一輩兒的，我非跟你一較高下！」

「一較高下？好啊！」李雪兒拍拍手，道，「來來來，別把我當長輩，咱們試吧試吧……」

……

李青與黃錦來到演武場時，太已高高升起，數千人列陣齊整，甲胄鮮明，正在接皇帝檢閱……

這種時候，誰也不能搶皇帝的風頭。

李青與黃錦遠遠看著，不急著上前。

「哪個是戚繼？」

「距離有點遠，你讓我好好瞅瞅……」黃錦瞪著小眼睛瞅了好一會兒，出短指頭，指了個方向，「擱哪兒呢，右二。」

李青抬眼去，二十上下，英姿發，面孔紅，激莫名……

太年輕了，還未有大將風采，只有濃濃的熱男兒姿態。

這可是將戰損比到極致的男人。

浩瀚華夏史，論軍事才能，戚繼並不拔尖；論練兵帶兵，戚繼絕對是第一梯隊；論戰功，戚繼不算出彩；可若論戰損比……

戚繼絕對是一顆最閃耀的璀璨明星！

雖說時下的戚繼還不備這些，但這並不妨礙，李青對其的好度。

「這就是戚繼啊……」

李青欣然點頭，瞧個不停……

不多時，隨著皇帝一聲令下，演武正式開始……

數千人員起來，人頭攢之下，哪怕李青，也很難始終鎖定在一個上，索也不再只盯著戚繼，開始觀看演武。

大炮轟，大炮轟，大炮轟完騎兵沖；騎兵沖，騎兵沖，騎兵沖完步兵沖……

當年忽蘭忽失溫一戰，朱棣奠定的明軍戰法，時隔百餘年，仍是經久不衰。

李青卻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好。

這戰法是簡單，可卻十分好用，尤其適用於大軍團作戰。

其實，這種戰法也可以稱之為——三位一！

只不過，不是海陸空三位一，而是，神機營、騎兵、步兵，三位一。

其功能是一樣的，都是將不同的兵種發揮出最大潛力。

在軍工科技沒有革命的突破之前，這種戰法便是再過百年，哪怕數百年，都依舊是最強的。

簡單，卻難解。

優勢之下，更是所向披靡……

不然，當初于謙將三大營改為十團營之後，李青也不會迫切改回來。

三大營，才是最合理的！

李青著偌大的演武場，著演武的眾將士，滿是欣然之。

朱厚熜今日也穿了輕便鎧甲，驅馬趕至近前，翻下馬，爽朗一笑，道：「先生，我嘉靖朝的軍隊如何？」

「……好！」

可這跟你又有多大關係呢？

如此場面下，李青不好讓朱厚熜下不來臺，笑了笑，繼續觀賞……

演武是高強度的力活，加之今日皇帝親臨，將士格外賣力，才兩刻鐘多些，便已初顯疲態。

李青建議道：「這只是演武，訓練的是協同作戰，強度不宜太高。」

朱厚熜頷首，讓黃錦去停，朝李青道：「去行宮聊吧。」

李青微微點頭，又瞅了眼一眾將士，道：「一會兒讓俞大猷、戚繼也來。」

「沒問題。」朱厚熜滿口答應……

行宮。

二人相對而坐，朱厚熜揮退隨行奴婢，便開始問詢有關長生方面的事。

李青一一解答。

並言明，長生不是永生，長生只能增加壽祿云云……

朱厚熜憾、失，卻也能接。

這些年來的修道，以及自變化，讓他明白，自己不可能無窮無盡的活下去。

末了，朱厚熜長長一嘆，道：「先生也不能永生嗎？」

「不能！」

李青道，「世間萬，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永生，我一樣會死，只不過……我與這時代的人天生不同。」

「這時代？」

「你可以理解……我與常人不同！」李青說。

朱厚熜沒聽明白，卻也沒力糾結這些，道：「不能永生我可以接，可我……我能不能如先生你一般，保住當下狀態，不再被歲月侵蝕、衰老？」

「這個……」李青苦道，「你可知道，這連我師父都做不到？」

「可先生做到了。」朱厚熜目灼灼的說。

李青：「我能做到，不是我有能耐，只是我運氣好。」

「運氣好？」

「嗯。」李青點頭道，「就只是運氣，純粹的運氣，當然了，我不覺得這是幸運的。」

朱厚熜苦笑：「這還不夠幸運？」

他不能理解。

李青知道以嘉靖的格，註定理解不了，搖了搖頭，轉而道：

「你之心態變化，黃錦都與我說了，好的。」

朱厚熜愕然，隨即釋然，輕輕嘆息：「對長生，我是沒那麼執著了，對皇帝……我以前態度確實不夠端正，我也在改變……可我還是想長生，很想，很想……」

「這江山是朱家的，時下是我的，我自當擔起重任，我以前也沒想過消極對待，以後我會更積極。」朱厚熜認真道，「其實，你也樂意我長生，對吧？」

李青頷首。

「你想我長生，是因為你不想這麼累了，你想清閑些，可換之其他皇帝長生，也是一樣的，比如……憲宗皇帝。」

朱厚熜自顧自說道，「所以啊，你本沒能力讓人長生……」

李青默然。

執迷不悟的朱厚熜終於悟了，可李青卻開心不起來。

「你很失？」

「嗯，很失……」朱厚熜低著頭，緒低落。

良久，

他抬頭直視李青，一字一頓，「長生不全是假的，對吧？」

李青微微點頭：「丹藥、吐納、太極……都有助於延長壽祿！」

朱厚熜默然。

李青突然問：「你若真長生了，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