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不知如何開口，卻又不得不開口，這便是姬壅當下的心境。

溫和的日，令人覺得冷。

最是無帝王家，從來就不是說說而已的。

姬壅眉宇之間的愁緒，就像是點燃的滾滾狼煙，映了司馬行與孫安的眼簾。

“所以，陛下心要我們死？”最先打破沉默的人是司馬行。

孫岸索了一番手腕上菩提手串，若有所思道：“其實不必瞞什麽，坦然一些，你是我們的大帥，現如今的你，毫沒有一點大帥該有的風采氣度，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遮遮掩掩小姑娘。”

姬壅抬起手了自己的額頭，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司馬行卻笑了，笑的很釋然，說道：“曆史是老套的，可發生在我們上的曆史，還算是新鮮，因為我們沒有發展壯大到讓一切都推到重來的地步。”

“陛下選擇提前下手，也算是陛下目深遠，反倒是令我欽佩不已。”

兩大家族，雖在特權之列，但也的確做了不有利於神域社稷的事。

譬如，照拂寒門，任用賢才，對於中下層的態度，還是友好的。

不像是人族那些古老的門閥世家，恨不得將所有的一切都吃幹抹淨。

姬壅眼眶紅潤道：“陛下的意思是，你們組織兩萬人馬，分兩路大軍，進攻太蒼城與霜月城，而我率軍在後方督戰。”

“這一戰，你們若是贏了的話，陛下還會派遣你們參與下一戰，直到你們千軍覆沒為止。”

“總之，一旦出發，就再也沒有返回故鄉的可能。”

“司馬家族，可留下兩個嫡係脈，當做香火傳人，孫家可留下三個嫡係脈，當做香火傳人。”

“大致，就是如此了。”

司馬行與孫岸聞言，心中巨震，瞳孔擴大，不敢相信陛下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本想著，隻需要代出府庫的所有資源，代出所有能征善戰的兒郎，就可以避開一劫，沒想到，陛下是心要趕盡殺絕。

司馬行滿麵悲苦的大笑道：“司馬行，謝主隆恩！”

姬壅了眼角的淚痕，說道：“天意如此，我無能為力，有愧於二位。”

率領九族征戰，雖不算罕見，可率領九族去參與一場無法打贏的戰役，實屬罕見。

孫岸笑容慘烈道：“陛下讓我們以英雄的方式死去，實屬天恩浩。”

這兩大家族一旦全部陣亡，那麽神域將不會存在特權階層。

剛蘇醒的神皇，境界修為可謂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兩大家族想要造反，絕無功可能！

神族大義，也絕不允許司馬家族與孫家造反。

當代神皇喜著白，且雷厲風行。

“今日，不醉不歸！”司馬行膛劇烈起伏，盡顯慷慨豪邁道。

三個人坐在一起喝酒，也算群，也算不寂寞……

……

星瀚城外。

兩軍依舊對峙，偶爾有年輕的魔族兒郎騎著嗜巨狼從城奔騰而出，朝著靈族大軍來箭矢，箭矢上附帶一封信。

“可敢決一死戰！”

每一封信，都是同一句話，但字跡卻不是同一個人的字跡。

年輕的魔族士兵，如今迷上了寫信。

偶爾，一些臂力過人的魔族士兵，可直接將箭矢到距離靈族大軍營地不足十丈遠的地方。

而一些魔族的小將軍們，更是出火箭，刻意挑釁。

一連四五日，都可看見星瀚城外，有魔族狼騎在雪裏群結隊，浩奔騰，毫不曾將對麵的靈族大軍放在眼裏。

中軍大帳，鎮安王，齊瀚，古北幾人則效仿人族，在雪夜裏煮起了火鍋，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可事實上，三人的心裏都很焦慮，他們一直都在忍對方的挑釁。

若是有些名氣的將軍故意如此挑釁，倒也不算侮辱人，可現如今，挑釁的人都是一些下等的小兵，甚至一些年輕的魔族士兵，還不太會駕馭嗜巨狼。

此等行為，是算準了靈族大軍不敢手。

起初，靈族將士們心頭抑，怒火滔天，恨不得立馬衝出去大戰八百回合，殺一個痛快，亦或是死一個痛快。

可日子久了之後，靈族將士們也意識到了事不對勁。

王爺始終按兵不，任由他們挑釁，就意味著，這一戰已經沒有必勝的把握，甚至可以說希非常渺茫，稍有不慎，就得滿盤皆輸。

但也不能撤軍，一旦撤軍，慕淳必然會率領魔族狼騎南下，進攻鐵莽之城。

下層的將士們都已經察覺到，大軍徹底陷了騎虎難下的局麵。

而魔族主帥慕淳，無疑是千古留名了！

妖域王在這裏，龍族主在這裏，鎮安王也在這裏，一人製三族，場麵上占據優勢，哪怕最後敗名裂，也值得在史書上吹噓一頁。

另一座致奢華的營帳。

宇文君盤膝而坐，廣麗跪坐在一旁為宇文君夾菜倒酒，頗有賢惠之風。

“就這麽忍耐下去？”廣麗不微微挑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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