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心第184頁

番外14

一直到走出餐廳門,姜嘉彌都還在回想他剛才那句話。

——“這是我太太的意思”。

明明彼此都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經歷,他一開口卻這麽自然且稔,就像已經說過千百遍。

回到家,忍不住故意揶揄他,“你是不是自己練習過啦?”

“被你發現了?”他故作意外,煞有介事地回道。

“你什麽時候練的?”

“或許是……夢裏?”

“原來你做夢都想跟我結婚呀。”姜嘉彌停下腳步,裝作很驚訝的樣子,然而眼底與角的笑意卻本藏不住。

周敘深也跟著停了下來,好整以暇地轉過,垂眸時眼裏滿是笑與縱容,“是,做夢都想。”

角的笑弧越發顯眼,笑得眉眼彎彎,但不知是從哪個瞬間開始,笑意都隨著對視時逐漸升溫的目漸漸蒸發或融化。

角笑意微斂,視線變得黏糊糊的,仿佛有某種吸引力,令踮起腳親了一口他的下

這一天對他們來說意義非凡,此刻氣氛又正好,緒實在太容易被煽,所以有些事發展得順理章。

臥室門輕輕合上。

走到立櫃旁邊,周敘深習慣地打開屜,長指住一個紙盒往外。下一秒他作忽然停住,接著轉過頭定定地看著,似乎在思忖著什麽。

姜嘉彌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笑笑,手裏拿著盒子,屈指將屜關好。

三月天氣回暖,婚禮如期舉行。

按理來說,儀式的各種細節夫妻雙方都應該知曉,但在姜嘉彌的特意安排下,所有人都向周敘深瞞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于是在婚禮儀式上,在換戒指這個重要環節,造價不菲的戒指盒打開後卻出了兩只塑料制的卡通戒指。

周敘深手的作驀然頓住,片刻後啞然失笑。

面前是一邊掉眼淚一邊捂悄悄笑著的年輕妻子,周圍是翹首以盼的賓客。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欣然接這份“驚喜”。

戒指拿出來後,前排的賓客最先看清,很快大家都善意地哄笑起來,就連坐在第一排的梁荷跟姜言東都破涕為笑了。

對姜嘉彌而言,這就是設想中的完婚禮,從婚紗到捧花,從吊頂上垂落的鈴蘭與藤蔓到角落裏黃銅的留聲機,包括這個小曲,這些都是“完”中的小小一環。

留聲機裏傳出質特殊的樂聲,而這時主婚人笑著開口說道:

“周先生,你可以親吻你的妻子了。”

這一場婚禮被人們津津樂道了很久。

他們中的一些人參加過不婚禮,卻見這種不計本又極致浪漫的儀式。假設這一切都可以歸納為表面功夫,為了面子好看才辦得聲勢浩大,那又該怎麽解釋那兩枚小孩子過家家似的玩戒指?

如果是只為了利益結合,會有哪一方樂意弄出這種“掉價”的烏龍呢?

可見年人之間也是有話的。

某些謠言因此而漸漸平息。

有人慨自己抓不住周敘深這樣的男人,有人憾姜嘉彌被某人捷足先登,早早劃為己有。議論到最後風向卻慢慢變了,演變為“這兩個人基因好,生出來的孩子肯定也漂亮”。

喬述聽說這些話後,特意在周敘深面前打趣道:“要我說,孩子可千萬別像你,還是像嘉彌比較好,聰明可漂亮,多招人喜歡啊。”

然而在周敘深看來這些話只能算贊揚和祝福。他似笑非笑地說一句“借你吉言”,喬述立刻大呼沒意思。

“先別忙著祝福,”程律笑道,“八字還沒一撇,等懷上了再說也不晚。”

“也是,敘深都等到這個歲數了,再多等兩年也沒什麽嘛。”

幾個損友你一言我一語,周敘深只是聽著,笑了笑沒說話。

然而,當晚姜嘉彌仿佛有所應似的,主和他提及了這個問題。

只不過用的方式比較“委婉”——在他如往常一樣打開立櫃的時候,忽然擡起手輕輕抵住屜,阻止了他的作。

周敘深作一頓,轉頭看著

姜嘉彌垂著眼沒說話,指尖局促地蹭了蹭屜邊緣,盡力坦然地擡眸回應他的目,“要不……不用了吧。”

“你確定?”終于,他開口問道。

心跳得厲害,點點頭。

“如果……”

“我都想好啦,考慮得很清楚。”清了清嗓子,“順其自然吧。”

周敘深靜靜注視著,試圖從臉上找出一星半點的猶豫與勉強,然而哪怕不自地流出了張、害等等一系列緒,這裏面也沒摻雜半分遲疑。

他緩緩關上屜。

“好。”

氣氛變得微妙。

周敘深低下頭,姜嘉彌默契地收回手搭在他後頸,任由他將自己抱進懷裏親吻。

他們還從沒有過這種驗。

沒有了任何阻隔,哪怕再微末的都能細致地被每一神經所捕捉,令人頭皮發麻。

他特意放慢了節奏,深呼吸時不自覺仰頭,下頜線因此而微微收。片刻後又垂眸盯著結微

姜嘉彌擡手蓋住漉漉的眼睛,下一秒這只手卻被他攥著手腕拉開。

在這一刻,忽然想起領證那晚周敘深的反應,也明白了他當時打開屜後又停下作的原因。

但他們都沒有想到一切會來得這麽快。

那一晚之後的某天,姜嘉彌忽然驚覺自己這個月的生理期推遲了,一開始以為是其他原因導致的異常,卻猛然想到最近和周敘深都沒有做任何措施。

忐忑地算了半天日子,本來準備再等等看,但周敘深向來很留心有關的細節,所以很快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他立刻開車去了一趟藥店。

半小時後,姜嘉彌拿著驗孕棒飛快地沖出浴室,卻又在中途生生地剎住車,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不了,懊惱剛才冒冒失失的舉

周敘深自始至終都看著浴室門的方向,全程耐著子克制地等待結果,整個人還算冷靜。

直到這一刻看到的反應。

他定定地看著,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隔著一段距離,兩人四目相對,思緒都短暫地停擺。他平時的穩重和理智、多活十年的閱歷,在這時候都不管用了。

在這件事上,他們都是新手。

“……兩條線。”姜嘉彌幹地道,說完又有些慌手把驗孕棒遞出去,“現在該怎麽辦啊?”

周敘深驀地清醒過來,上前握住的手,低頭看了眼腕表,“時間還早,我們現在去醫院。”

雖然剛才也想過這種可能,但在事真正發生前,一切都只是假設而已。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拿到了檢查結果。

懷孕五周。

據懷孕時間倒推,應該正好就是他們決定不再采取措施避孕的那次,也就是說……命中率百分之百。

明明應該是概率事件……

姜嘉彌呆呆地拿著報告單,有點臉紅。

誰能想到他們效率這麽高呢?

醫生還在代注意事項,轉過頭,看向側的周敘深。

他本來是坐著的,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起來,或許是剛才醫生宣布懷孕五周的時候?

現在他正認真聽醫生講話,眉心微蹙的模樣看起來很嚴肅,然而手卻無意識地.挲著的手背,一下又一下。

也不知道是在安,還是在表達自己或高興或不安的緒。

心跳急促有力,悄悄勾住了他的手指。

周敘深作驀地一頓,轉而將掌心之下的那只手握住。

意識仿佛割裂為兩部分,一半陷事實所帶來的沖擊中難以自拔,另一半則因為理智提醒他要冷靜,所以勉強平靜地牢牢記住醫生說的那些話。

他要做父親了。

這個事實一遍又一遍地沖刷著他的意識,如同急促脈搏下汩汩湧,正在四肢百骸

終于回過神時,他們已經走出了診室。

姜嘉彌立刻一聲不響地撲了過來,周敘深手抱住,一言不發地在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無聲地短暫擁抱片刻,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謝謝你。”他低頭耳畔,低聲說道,嗓音略有些啞。

過了會兒,姜嘉彌忽然用手指他的腰,“你還是謝謝你自己吧。”

謝謝他的“一次功”。

小聲嘀咕著,聲音被他的.膛悶得甕聲甕氣的,聽得他幾乎是立刻就笑出聲來,無奈地擡手的頭。

“那就謝謝周太太肯定我的能力?”

沒說話,紅著臉抓起他的手作勢要咬一口,見他完全沒有躲的意思,又悻悻地收回手。

從醫院離開後,姜嘉彌先把自己懷孕的事跟梁荷說了,然後再把這個消息一一告訴姜言東和沈素鈺他們。

幾個長輩高興得不行,紛紛打電話過來要問況,最後沒辦法,只好幾個人一起語音通話。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聊天容很快就從“什麽時候懷的”、“有沒有孕期反應”快進到嬰兒房要怎麽裝修了。

後來還是周老太太如夢初醒,先提起了養胎的問題。

周敘深車開得很慢,偶爾參與談話,大多時候都只是靜靜聽長輩們和妻子聊天。快到家時,衆人也暫時討論出了一個結果。

——現在月份小,以養為主,工作盡量不要太勞累。住也暫時不換,但要請更有經驗的阿姨和營養師上門照顧。至于産檢,大家以後流陪著一起去。

對于長輩們的關心,姜嘉彌沒有什麽不滿意或是要抱怨的地方,最在意的只有住和工作這兩點,目前的理方式都是想要的。

醫生說很健康,胎兒的狀況也很好,所以不想全盤丟掉工作,也不想跟周敘深分開住。

車開到家門口時,通話暫時結束。

司機去停車,周敘深則牽著姜嘉彌上臺階往裏走。

忽然,手機輕輕振兩下。他低頭一看,發現是沈素鈺發來了幾句叮囑,告訴他懷胎十月是個漫長的過程,現在一切才剛剛開始,要他一定要有耐心和責任心。

他笑了笑,認真地回了個“好”。

正要把手機放下,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轉而點開跟喬述他們的微信群,編輯了兩句話發出去。

周敘深:[不用再等兩三年了。]

周敘深:[如果大家不忙,現在就可以把祝福再說一遍。]

周敘深:[@喬述@程律]

發送功之後,周敘深把手機放到了一邊,任由其他三個人怎麽轟.炸式的發消息給他也一概不再搭理。

來張嬸,跟說了姜嘉彌懷孕的事。

張嬸高興得不行,雖然不敢拿著自己那點經驗班門弄斧,但還是出于好心提了點建議。比如上下樓盡量別走樓梯,以及容易打的地方要鋪一層地毯防

周敘深聽完之後點了點頭,立刻就訂了幾塊新地毯讓人送來。

姜嘉彌坐在旁邊一句話也不上,聽到最後擡手呆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怎麽了?”周敘深蹲下.,認真而謹慎地看著,“不舒服?”

“不是。”怔怔地搖了搖頭,目在他臉上聚焦,最後看著他蹦出一句,“……我了。”

他一愣,隨即松了口氣,好笑地,“想吃什麽?”

“想吃你做的意面。”

“好。等我一會兒。”

說完,周敘深起向廚房走去,走之前俯.額頭上親了一下。

姜嘉彌轉過,視線追隨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走過轉角才默默地收回目,低頭看向自己平坦得看不出任何端倪的小腹。

好奇妙……這裏竟然孕育著他們的孩子。

現在它還很小,小到尚未形,但在不久的將來就會從裏誕生,由嬰孩一天天長大,還會爸爸媽媽。

比起畏懼孕期和生産時可能會遭遇的痛苦,似乎更怕自己無法承擔起教育和引導一個孩子的重任。而且現在一時很難轉變份,要是沒辦法把自己和“母親”這個詞聯系到一起,

但是會慢慢努力,學著如何去扮演好這個角,如何承擔起這份責任。

至于周敘深……倒是不怎麽擔心,因為潛意識裏總覺得他會是一個好爸爸。只不過從他今天的種種表現來看,他也沒辦法做到永遠四平八穩,對所有事都竹。

腦海裏浮現出種種畫面。

他得知驗孕棒上有兩條線時滿臉怔然、醫院時極力用嚴肅的姿態來掩飾喜悅,回到家後又不斷讓自己思考并忙碌著,避免讓自己看上去顯得心裏沒底。

他盡量將可靠的一面呈現給,想最大程度地給以安全,但是卻忘了他們已經在一起這麽久,這些心思都能猜到。

姜嘉彌把臉埋在抱枕裏笑了笑,自己胡思想了好半天,又忍不住站起來朝廚房走去。

周敘深正在廚房裏有條不紊地忙碌,聽見腳步聲,還沒側過頭去看就忍不住勾起角。

“怎麽不坐著等?”他笑著問,轉頭看向慢慢磨蹭過來的那道纖細影。

姜嘉彌手背在後,笑嘻嘻地一步步走近,“我一個人待著太無聊了嘛。”

“那我讓張嬸把椅子搬過來,你坐在這裏陪我?”

“沒那麽誇張,我站著跟你說話也行呀。”小聲說道,走到料理臺前隨意撥弄了幾下調料罐。

他輕笑,“好吧。”

從廚房這邊晃悠到那邊,最後像條小尾似的粘粘糊糊地掛在他旁。

“我問你個問題噢。”

周敘深點頭,“好。”

“你……希是男孩兒還是孩兒?”姜嘉彌還不太好意思把這種話坦然說出口,因此聲音有點低,咬字也有些含糊。

作驀地一頓,微微直起,盯著牆面狀若沉思。

“怎麽啦,很難回答嗎?”又問。

他搖了搖頭,雖然心的答案是“孩兒”,但最後還是說:“都好。”

“真的嗎?”打量著他的側臉,眼底忽然浮現出幾分狡黠,故意蹙著眉非常認真地說道,“其實我想要兒的。”

因為一半心思在手裏的食材上,所以他一時放松了警惕,“嗯。我也喜歡兒。”

姜嘉彌立刻義正嚴辭地‘指責’道:“你怎麽能這樣!難道是兒子你就不喜歡了嗎!”

周敘深一愣,終于明白剛才那是給自己設下的“陷阱”,頓時失笑,滿眼笑意地和講道理,“這樣是不是有失公平?我明明是順著你的話說的。”

“那不是我的真心話,我只是在考驗你。”

“好吧,我沒通過你的考驗,有什麽懲罰嗎?”

“……暫時還沒想好。”抿了抿,“哪兒有你這樣的人,竟然還主要求懲罰。”

他將意面放沸騰的水中,轉好整以暇地看著,目漸漸越發溫和,最後又將抱進懷裏。

姜嘉彌笑起來,手抱住他的腰,明白了這個擁抱的含義。

有時候很難用語言去表達和反饋,換作親吻或擁抱也許會更直觀,更有力量。

耳邊是一聲又一聲沉穩的心跳,混合著側水開時咕嚕嚕冒泡的聲音,這一切都讓到無比滿足。

這就是想要的生活。所有已知的、未知的煩惱,都在此刻暫時遠去。

溫馨而平靜的氛圍貫穿了整個孕早期。

妊娠早期姜嘉彌只孕吐過一小段時間,況也并不嚴重,所以沒太影響平時的飲食與生活。但到了孕中期之後,的腸胃卻越來越敏脆弱,許多食都沒辦法再吃。

一衆人憂心忡忡,換著花樣做新菜式給吃。不想浪費其他人的心,每次都努力嘗試,可最後不出意外都以反胃告終。

除此之外,緒也被激素變化所影響,控制不住地發過幾次脾氣,事後又覺得自己太無理取鬧,加上總是因為反胃而浪費家人的心,讓忍不住躲起來悄悄地哭。

哭一次兩次還能瞞得住,第三次時正好被心存懷疑的周敘深抓了個正著。

——當時姜嘉彌又一次沒控制住小脾氣,察覺到自己眼淚快憋不住時就兇地讓他先去洗澡。等他真的出了臥室,立刻側躺下來,眼淚流個不停。

結果剛踏出房門的男人猝不及防地折返,繞到床的這一側後看見了紅通通的眼睛,還有臉上沒來得及掉的淚痕。

周敘深半跪在床邊的地毯上,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

心疼與愧疚的滋味已經蓋過了一切,尤其是明明還想哭,卻忍著淚意和他道歉說不是故意的、讓他別生氣的時候。

他寧願是真的生氣鬧脾氣,把一切緒都發洩到他上。

“我怎麽會生氣。”他替掉眼淚,心裏發酸發間微哽,“我不是因為生氣才走的,是想快點洗完澡回來陪你,哄你睡覺。”

“真的?你不覺得我很討厭嗎?”

“我們對于討厭的定義好像不太一樣,你所認為的討厭,在我這裏意味著可。”

說著,周敘深越發認真地看著,“而且我知道,這些都不是你真實的想法。醫生說孕期緒會激素影響,所以這不是你能決定的。”

任何道理從他口中說出來,都變得格外令人信服,也有更多足以安的力量。

又過了好一會兒,姜嘉彌終于被哄好,然而幹眼淚後卻變得無比粘人,甚至連他洗澡也要跟著。

周敘深無奈,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對他而言是一種煎熬,尤其是在克制自己好幾個月的況下。但看著可憐的表,任何拒絕的話都難以說出口。

最後他在浴室裏洗澡,則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哼歌。

水聲的間隙裏,他約約能聽見一點輕快的旋律,使得某些狀況變得不可控了起來。理智與本能不斷博弈,哪怕隔著一堵牆一扇門,屈從于後者也會讓他很有罪惡

周敘深嘆了口氣,打開冷水的淋浴開關。

好在孕中期結束後,這些令人頭疼的問題就統統消失了。除了一些生理上的正常反應,姜嘉彌又回到了能吃能睡心好的生活狀態,甚至還能到去散散心。

一家人都松了口氣,尤其是日夜目睹心狀況的枕邊人。

數周後,順利生産——是個兒。

從産室回到病房,姜嘉彌疲倦地沉沉睡去,熬紅了眼眶的男人站在床邊靜靜注視著,想替拂去頰邊的發,又怕把驚醒。

半晌,他轉而看向旁邊的那張小床。那上面躺著個小小的嬰兒,和母親一樣沉了睡眠中。

周敘深佇立良久。

最後,他擡起手遞到邊,低下頭珍而重之地吻了吻無名指上的婚戒,閉上了越發泛紅的雙眼。

人生至此,他已別無所求。

番外還有一章~我爭取明天早點更新~

(寫得我都有點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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