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心巡天》第三百一十五章 留待青史(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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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0章 留待青史(6k)

大牧帝國第五十七代帝王赫連昭圖,於蒼圖神殿登庸,拔劍向至高神座,發起了赫連氏的最後一次衝鋒。

歷代先君顯靈,將他推舉向上,扶他登頂為君。

送了他最後一程。

這漫天的飛雪呵!

山道都見白,碎石一堆堆。幾千年上得山巔,最後骨碌碌地在山道滾。

當赫連昭圖縱劍萬里,斬破天塹,終於殺死那至高神座上的尊神顯相。

那琉璃般的碎里,是一霎失控,咆哮如山崩的神的威嚴!

無盡的神威,潰散的神柄,在這個剎那,盡數傾瀉在赫連昭圖上。

冒犯神靈,必有天誅。挑釁神威,不能自全。;

尊神失位,一定會有反擊。

這尊剛剛登頂的大牧天子,連一句話語都沒有,便也化為碎,與蒼圖神相混同。

強如當今楚帝熊咨度,養十年,前帝親授——隕仙林中才登帝位,也不能即刻傾國有超之力。

赫連昭圖在出劍的那一刻,國勢加,歷代牧國先君加持,才越遙不可及的天塹,短暫靠近了超層次。可他本卻還未能真正把握這個層次的力量。尤其出劍的時候毫無保留,也沒有回護自,被神威一衝即潰……

為君一時為國死,是天子當國。

至高神座上,那尤其木訥呆滯的大牧帝顯相,猛地睜大了眼睛,也不知何來的力量,驟然搖了本來僵,探手前抓!

那尊大牧帝的天子石像,也笨拙地跌跌撞撞地往前,雙手合抱……;

都是空。

神座的大牧帝,沒能抓住的昭圖。正從石像轉為神像的帝像,未能抱住的孩子。

赫連昭圖的碎,和蒼圖神相的碎混在一本分不清誰是誰。

鐺~!

登庸劍墜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

一聲醒夢。

牧烈帝所開闢的時空片段里,廣聞鍾悠然長鳴。

似別故人,也給姜以警醒。

「趁現在!」蒼老的帝王大喝一聲,衰卻拔起,橫劍亦沉眉,自向那磅礴神軀而去。

遙遙一抬指,巨大的廣聞鍾便飛將起來,急劇小,如一枚搖鈴,晃在蒼圖神軀上空。

鐺鐺鐺鐺鐺!;

為免適得其反,每一個選擇都用廣聞鍾察知,反覆驗證。

又豎劍指而前,助燃紅塵劫火。

虛空劍氣縱橫為爐,使得紅塵之焰,更燃三分。

此即【劍指爐】,天刑崖上,曾以此爐煉魔!

更有三昧真火攀附在神軀半,竄游不定,焰高熾。

那是因為赫連山海主碎了這不朽神軀的防,讓三昧真火得以點燃永恆。

至高神座上的蒼圖神顯被擊潰,赫連山海獨據神座,反過來取得了奪神的優勢!若是在赫連青瞳與蒼圖神爭鋒的時期,這一下便勝負已分。但現在的蒼圖神太強,赫連山海要將優勢轉化為勝勢,仍然有很長一段路走。

削弱神軀,降低戰鬥層次,是為了讓神位之外的力量,能夠更多地干涉這場戰爭。經歷喪子之痛的大牧帝,仍然做出最優的戰鬥選擇。;

「赫連青瞳!」那已經閉鎖了許久的狼,忽然打開,蒼圖神終於再開口:「開條件罷!」

世上有登頂只為赴死,握權天下、只燃一時的天子嗎?

在這個最不甘離去,最不能放手,最能滿足人生幻想的位置,最醜陋和最輝煌的故事都在發生。唯獨犧牲見。

如赫連昭圖這般登庸赴死的天子,蒼圖神從來沒見過。從神話時代,穿行整個近古,一直走到今天——今日第一次得見。

便是這不曾發生過的歷史,給了祂永遠不會忘記的教訓。

現在這些場外的螻蟻,終於有影響戰局的資格了。神靈不得不俯瞰人間。

但除了赫連青瞳外,都是些為了所謂正確、固執得死不回頭的傢伙,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唯是這相爭數千載的老對手,有幫祂的能力,也有爭取的可能。;

至高神殿中的蒼瞑,未來得及為新君緬懷,也未恢復自,鮮狂吐,咳嗽不止,仍然掐指決,那【諸外神像】便飛出神殿,直赴時海,往最核心的超戰場來。

戰場中,運劍指爐的姜一時側,在「九宮封神」之外,又布下了「風后八陣圖」,而後哈哈一笑,蔑視蒼圖:「大牧太祖是何等英雄,誅神千載,功當代,你死到臨頭,才想到祂放手?置赫連老英雄的萬載英名,於糞污之中?蒼圖神啊蒼圖神,你剝了【人毒】,倒也未見聖明,吾觀此言,癡妄愚蠢!」

腳下的善福青雲微微抖。

太久不曾召用善福青雲,今日重傷而重啟,竟有些莫名的

不過此刻也不是追究之時,只是暫存一念。姜的心思仍在神明之上,當然對赫連青瞳更有十分的警惕和忌憚。

赫連青瞳提劍靠近蒼圖神軀,聽著姜的吹捧,發出喑啞的笑聲,但不做任何回應,只看著蒼圖神道:「條件?」;

「你也聽到了,我若不幫你,你失去的只是命,我若幫你,失去的可是我的名聲!你能開出什麼條件啊,能讓我出賣自己?呵呵呵……」

衰老帝王放緩了腳步,邊笑邊前。

蒼圖神宏聲淡漠:「相爭數千載,你我算相知。不要再空耗時間。」

赫連青瞳的笑聲一收,開出條件:「那至高的神座,我要你下來……我上去!你為我座下正神,也為我唱詩!」

馬屁白拍了!遇到個不要臉的。姜二話不說,不顧傷軀久疲,抬手握住無盡的,握一柄無形無之長刀,又無聲地斬出!

仙法·見聞斬神!

的運用多依賴於介,對於本的狀態要求是最低的,也為姜當下最恰當的選擇。

這道仙法是真時期的創造,不算很強,勝在無聲無息,很適合暴起發難。;

先殺其見聞,令其目不見、耳不聞,再殺其神,斬滅其靈。

赫連青瞳一輩子都在襲和被襲當中,當然不可能對姜毫無防備,只是反手一,神凝爪,便將那見聞仙刀住。呵呵笑道:「小友,我看你一臉正氣,長得像個好人。年輕力壯如你,如何行此襲之事,暗害我這四千歲的老人家?」

「不忍老英雄行差踏錯也!」善福青雲載著姜往遠撤,卻有仙念星河橫貫而出,如拱橋倒掛赫連青瞳!

見聞不死,仙念相殺。

赫連青瞳老軀蹣跚,抬手都有些抖,但卻準地豎起了神念流瀑,以仙念星河。

一顆顆神念與仙念對撞,炸漫天的流,仿佛節日的煙火。

牧太祖在不斷地衰落中,姜也遠不在巔峰,可謂棋逢對手。;

但姜正在努力恢復,且還不斷地補充知見,在這超戰場飛速進步,赫連青瞳卻只會跌落,不能再起勢了。

赫連青瞳本該一錘定音,而不是這樣見招拆招,徒然給後生機會。

蒼圖神當然看得明白,牧太祖這般怠慢,就是為了祂讓步。赫連青瞳在用自己不斷流逝的命,在跟祂爭取更好的條件。而祂完全知曉,這個放羊娃,確實是有這樣狠,確實是敢跟祂耗到奄奄一息、乃至灰飛煙滅的前一刻。

可是祂能這樣耗嗎?

「說個現實點的條件。」蒼圖神宏聲道。

「您是無所不能的尊神,卻不能許我無上限的夢嗎?」牧太祖狂妄地笑。

蒼圖神只是看著祂。

奪神的戰爭如此激烈,也或是赫連山海填進了太多的恨,這磅礴神軀竟然有些擁,不斷地有泡鼓起,威嚴的神軀也因此變得醜陋。;

從那仙念星河裡延出來的複雜攻勢,也沒有預想的那樣容易應付。尤其是姜這個人,一邊不斷地加持三昧真火,一邊平靜地注視此方,氣息晦,似乎有什麼正在醞釀。

赫連青瞳不笑了,只道:「您的境界太高,我不知道您對『現實』的定義。不如您自己來說——條件若是合適,咱們就合作。若是不合適,你我就這樣。神主!您只有一次開條件的機會。」

嘭!嘭!

蒼圖神的部,傳來兩聲炸響。這天崩地裂的神軀變化,也在迫使祂做出決定。

「昔日蒼天神主,合『天神』、『節神』而永恆,天地改,開闢神話時代。今日你我,又差些什麼?」

蒼圖神的聲音滾似天雷:「赫連依祁那!你鬥爭多年,已經得到本座認可。你有這個資格,合該此尊位,補償舊願!且來!咱們合神一,永固天國,未嘗不能放牧人間!」;

如果說在蒼圖神能夠開出的諸多條件里,有一個清晰的「上限」。

這個條件就是上限!

蒼圖神真的讓了。

祂願意同赫連青瞳合神一,效仿當年蒼天神主。

對當前的赫連青瞳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是祂想都沒有想到的好結果。

在漫長的人生里,一路風雪加,嚴寒相迫,刀山上走,箭雨里來,祂是永遠不會放棄的那一個。泥坑裡滾過,羊圈裡睡過,祂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那一尊!

在奪神失敗,被逐出神座後,祂還茍延殘至現在,不肯死,不肯走,不就是為了等待那或許會出現的熹微之嗎?

在絕境之中等希

而今也算是等到了。

哪怕是在【奪神】之戰開啟的最初,祂也將與蒼圖神合神共尊,視為次優的目標。合神並非恥辱,而是更強的路。就像蒼天神主走出混沌海,也將「節神」和「天神」的理想都實現。;

現在,蒼圖神拿出了祂最高的誠意來——

赫連青瞳靜默在那裡,祂這一生都不曾熄滅過的野,在祂渾濁的眼睛裡燃燒。曾經一直想要把握的神柄,現在對祂奉上。永恆的神國,也近在眼前,對祂敞開了大門。

沒有人能阻止祂。

祂就站在蒼圖神的不朽神軀之前,只要往前一步,舍神合尊。全新的蒼圖神主,就會誕生。或許也可以「青瞳神主」、「依祁那神主」。

祂滿意地嘆了一聲,嘆自己又在絕中等到了希慨自己這一生,從來沒有辜負機會。

卻忽然一笑,笑著說:「……算了。」

「罷!罷!罷!果是……中了【人毒】。」

祂枯瘦的手掌倏然一抬,竟將那神之爪里著見聞仙刀,在了手中,便提此刀,一刀斬在了狼頭!;

這一刀只是將狼頭上的神皮,剖開了一條隙,所謂見聞仙刀,便被極致的見聞撐!化為無數線與雜聲,滿天滿地竄。

但那頭皮的隙即是永恆的天缺,一直在神軀上瘋狂跳躍著的三昧真火,頃刻就衝進這道隙,似山洪湧神軀。

赫連青瞳卻在這複雜的影中,以指刀劃破自己的腦門——流著神的腦袋往前撞,穿過了炙烈的三火焰,與蒼圖神的不朽神軀額而立。

「在祂的戰場裡,殺不死祂!」赫連青瞳低聲喝道:「便以我的神軀為戰場,騰籠換鳥,於此為爭!」

蒼圖神曾揭下「神皮」,覆於赫連青瞳,使之亦為「蒼圖」,帶走了蒼圖神位的初憾,和那跗骨不去的【人毒】。

但事可沒有那麼簡單。

沒有人可以把赫連青瞳當夜壺來用,卻不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是蒼圖神!;

夜壺本該用之即棄,棄之即死,赫連青瞳卻用盡一切手段,茍延殘至此刻,終於可以對此回應——

本作品由整理上傳~~

祂早就走上蒼圖神座,對蒼圖神名的一切,都有僅次於蒼圖神的深刻了解。此刻這張「神皮」罩下,祂即「蒼圖神」!

這就是祂的辦法。

蒼圖神把這神軀當做夜壺,當做墳場,傾倒所有廢棄。赫連青瞳卻要讓自己這神軀,為蒼圖神的新家,為蒼圖神的臥房。不僅僅帶走蒼圖神位的初憾和人毒,還要捲走蒼圖神的一切。

這也將為新的奪神戰場。

此刻以額額,以神喚神,以「蒼圖」召「蒼圖」。

蒼圖神狼大張,憤怒嘶吼,卻發不出聲音!因為聲音也被帶走了!;

赫連山海第一時間響應了赫連青瞳的計劃,以獨據至高神座的優勢,徹底推了神的轉移。

只是一瞬,蒼圖神的不朽神軀便定止在原地。

屬於蒼圖神的神位神神力,都被神捲走,盡傾赫連青瞳的神軀——

殘破的神軀,以眼可見的速度修復著。

從永恆跌落,又立證不朽。

屬於赫連青瞳的面容,一霎異變為狼首,一時又幻變為帝。

獨屬於現世神祇的氣息,深刻影響著這片天地,搖時海,乃至改變整個蒼圖天國!

在這赫連青瞳構築的神軀里,蒼圖神過往的積累全部空,藏的手段全都不能用,獨據至高神位的赫連山海,已經占據的優勢。更有赫連青瞳的全力支持,將蒼圖神的反抗一次次湮滅。;

這一回優勢的確已經固定為勝勢。

在這迅速恢復、迅速強大的恐怖神軀上空,生出一團慶雲,托舉一座神殿的虛影。

那神殿之中,大牧帝獨至高神座,不可一世的蒼圖神,已經被斬伏在地上,剜掉了長鬃,割斷了鷹翅!赫連山海還在不斷地揮劍,以將蒼圖神凌遲的姿態,斬下一段段的神

赫連青瞳蒼老的影,便在這時,巍巍地走到神殿門口,靜靜注視這一幕。

「山海……」祂開口。

眼前卻只有一尊四方鼎,倏然閃現,狠狠砸在祂的腦門。

蒼老帝王晃了一晃,赫連山海披著冕服的影,已經與祂當面,一劍貫在祂的心口!

便是這一劍,抹掉了祂所有的生機!

赫連青瞳愣了一下,接著卻笑,卻大笑:「好!很好!知我者蒼圖,貴我者,赫連山海也——你沒有考驗我!」;

蒼圖神給赫連青瞳開了一個祂本不該拒絕的條件,而赫連山海,沒有沒有給赫連青瞳任何機會,當然也談不上考驗祂的品

這位大牧帝選擇殺進新的神軀,只是確實看到了機會,確認這條道路可行,祂已經做好同時對抗蒼圖神和赫連青瞳的準備。

信任不曾發生。

大牧帝不相信幡然悔悟的故事,不相信人的回歸。

然而這一劍刺下來,赫連青瞳的確沒有對祂防備。

在赫連青瞳的大笑聲里,赫連山海握著劍柄!

笑著,笑著,赫連青瞳慢慢地垂下頭來,祂衰老的頭顱,就這樣耷拉在赫連山海的肩上。在赫連山海的耳邊,祂輕聲說道:「天子固疑也!你不要有憾,是我告訴赫連昭圖,應該怎麼做。是我讓他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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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赫連青瞳告訴赫連昭圖要犧牲自己,以天子之勢,擊潰至高神座上的蒼圖神顯相,如此這場全新開啟的奪神,才有翻盤的可能。

祂讓姜以廣聞鍾建立信道,便是一開始就想到了赫連昭圖的作用。

赫連昭圖沒有半點猶豫地答應了。

這位大牧帝國第五十七代帝王,不是愚蠢的人。他當然明白赫連青瞳的法子是要他去送死。

但他在登庸之前,只是一笑。

便是這個笑容,了赫連青瞳久未甦醒的心。便是這個笑聲,赫連青瞳的【人毒】徹底失控!

赫連昭圖說「後輩子孫,當為此誡!」

祂這個赫連先祖,一時失神。

幾千年來,斗於蝸角,爭於眼前。心中的謀算計,竟如雪遇朝,最後流水西東。;

一尊君王的承擔,竟然要後世子孫教麼?

所以祂說「算了」的時候,祂也在笑。一如當年,白馬笑春風。

後世子孫為吾師。

祂想起了祂最初拿刀的原因。

是因為吃不飽飯啊,是想要活著,只是想要活下去。

祂跪著登上穹廬山的時候,在心裡發誓,要讓大牧旗幟下的所有人,都好好地活著,過有尊嚴的生活!

可是祂做到了嗎?

「你殺對了人。」

衰老的帝王已經氣如遊,在赫連山海的耳邊,微弱地說道:「山海,你做對了每一個選擇。你是赫連氏,最好的帝王。」

就此神散盡,碎為流,也同赫連昭圖一樣。

赫連山海猛然拔出了劍——祂的劍本就在流之中,並未陷——因而是獨在殿中趔趄。;

祂趔趄著便轉過來,又一劍斬在了伏地方起的蒼圖神上。將這至高無上的神祇,重新斬趴。將這完滿的神之顯,也分割為殿中的飛螢。祂斬得毫無章法,祂斬得用盡全力,斬得劍都撞上了地磚,迸出點點的火星!

那由赫連青瞳所塑造的急劇變化的神軀,慢慢固定為大牧帝的模樣。

而原來的蒼圖神軀,仍然靜佇在彼,金赤白三的火焰,寂寞地燃燒著,給人一種空空——仍有不朽,但已無神。

所以這神軀的不朽,也在緩慢的消散中。

就像失去不朽之的《苦海永淪魔功》,有了被徹底消滅的可能。

結束了麼?

當蒼瞑的【諸外神像】終於追逐姜的舊痕而來,降臨此方世界。

滾滾神正倒流而出,蒼圖天國幾千年的神力積累,在新神的意志之下,重歸於舊。;

維持著劍指爐的姜,緩緩定止了正在三昧真爐里醞釀的【人毒】——三昧真火竄進蒼圖神的神軀,除了得到一些他不太理解的神道知識,便是幫他明悟了部分【人毒】的本質。他本打算用這個好東西,在大牧太祖上試一試。

但是戰局變化,瞬息萬轉,【人毒】還沒出爐,【奪神】便已結束。

結束了。

天國風雪已歇,草原不再有白風。旭照破萬里雲。

在這時海里的所有時空片段,都迎來了破碎和新生。

忽然心有所,在「風后八陣圖」的拱衛下,轉眸而,但見高穹之上,有無數點,漸匯為一張張書頁,書頁上有清晰的草原文字,漸而顯現。

他浮掠影地看到一些——

【太祖一統草原,兵拒道國,威勢無極,時神冕布道大祭司欽渾,見旗而避。神靈忌之,乃敕天國……】;

【威帝曰:「朕有生父生母,顯耀帝家,赫連傳名,豈以『神子』相辱!」,召祭司宮,更名不。遂失火,德廓尓宮焚為一燼。】

那些書頁漸都合在一起,一頁頁翻過,都是歷史的餘暉。

兩卷,名為《牧略》。

昔者司馬衡著《史刀鑿海》,其中《牧略》共八卷,不偏不倚,書寫神事。勤苦書院因此被拔盡草原分院,甚而有神廟焚書之事。

後來姜讀史書,《牧略》只剩六卷。

的這兩卷,就是在漫長的歷史裡,被蒼圖神抹掉的那些人、那些故事。是蒼圖神所抹掉的一千二百七十五年的歷史。

為了這一千二百七十五年的歷史,赫連氏又戰鬥了兩千六百年。

今全矣。

史書合卷。

本章6k,其中2k,是補那天病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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