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輕瞥他一眼——從他表面上，哪里看得出他是會發那些話的人。

暗自腹誹：悶。

悶著。

傅清聿也沒理在想些什麼，嗓音微低，“會有機會。”

夜風打進來，吹得很舒服。

賀明漓想到了什麼，心思一，問說：“那你那里住得怎麼樣？”

傅清聿的目從前路挪走，看了一眼，“做什麼。”

“就問問。”

他一針見地挑明：“你也想搬出去？”

賀明漓：“……”

和聰明人說話很舒服。

和過于聰明的人說話就很沒勁了吧。

輕蹙眉，倒也承認，“有這個想法。”

傅清聿看似認真沉思了兩秒，道：“我那早就住滿了。”

賀明漓：“哦，這樣啊，那算……”

很好說話，不是很執著地非要住這里，他一說住滿了就算了。

傅清聿：“不過也不是不能再住進去。”

賀明漓：“嗯？”

傅清聿：“我幫你留意著，有空房了告訴你。”

賀明漓：“……哦，好吧，謝謝你。”

傅清聿的臉，多變的天。

說變就變。

說話還能急轉彎的。

第8章 8 、濃霧 08

回到賀家以后，賀明漓一邊點開手機一邊往里走。

手機里躺了不未讀消息，還沒來得及看。

康管家見回來，迎上來問說要不要給熱杯牛，或者榨一杯果。

賀明漓剛看到一個悉的微信頭像，眸微頓，似是有些不可思議。愣愣抬眸，“幫我煮杯咖啡吧。”

這麼晚了喝咖啡，看來是還要繼續忙。

康管家頷首去做。就是有點心疼一個小姑娘這麼辛苦。在他們眼里，已經很優秀了，可是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停下過腳步。

賀明漓隨手放下包，點開那個微信頭像。

——頭像上是一張在草原上拍的照片，遙遠的地方有個人騎在馬上，熾烈，紅鮮艷。

別人看見了可能會猜是網圖，但是賀明漓知道不是。

因為這照片上的人是。雖然距離遠、看不清人，但是這是小時候騎在馬上拍的照片。

一紅，剛從草原上馳騁歸來，父親遙遙給拍下了照片。風在耳邊肆，笑得恣意。后來有了微信以后，媽媽用這張照片當頭像，一當就再也沒換過。

江城有一大片草原，在那里學會了騎馬。

來到黎城以后，卻是很多年沒再過。

很久沒有騎馬了，也很久，沒有過過往了。

孟媽媽不好，手機不常在邊，所以回復也不及時。賀明漓和的聯系很。

可是在看到消息容時，就已經紅了眼眶。

【是嗎？太好了，說明我們小漓長大了，以后就是大人了。】

【會不會很辛苦呀？工作強度大不大？是做什麼的呀？和我說說？】

【一轉眼，我們小漓都要參加工作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呀。】

余婉和孟芷從外面回來，說笑聲傳進來時，賀明漓也按掉了手機。

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

闔了下眼，收拾起緒。

十一歲那年，給孟媽媽發的短信被余婉看見了，家里因此而不太平了很久。

對孟家的和不舍有多重，他們初次發覺。

可是剛剛失而復得的珍寶，他們捧在手心極盡呵護，哪里舍得有一一毫離開的可能。

他們更加用心地安著，對好一點、再好一點，想讓同過去告別。

那時候，賀明漓問了他們一個問題：“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見他們？”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還是得到了答案——

“等你長大。”

“什麼時候才算是長大？”

“等你畢業，結婚。為一個大人的時候，你就是長大了。”

后來，發現每提起這個話題，他們都會難過。而既然已經得到答案，知道在那之前他們都妥協不了，也就不再提。

總不能，總他們流淚。

他們對的用心，都得到。孟爸爸和孟媽媽也都叮囑，要多聽他們的話，要和家里人好好相。

那時候，傅清聿他們已經來到了的邊。已經進了新的環境，擁有了新的伙伴。

好像，與過去徹底地割裂了。

不過不回去也不只是因為賀家，還有一個原因是孟媽媽不好。怕回去再回來，離別的不舍會影響孟媽媽病，也怕兩家起什麼爭執的話會耗到孟媽媽心力。

所以竭盡全力地，維持著這份太平。

而家里人并不知道和孟媽媽一直保持著聯系。

——即使并不多。

孟芷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聽起來心不錯，今晚應該收獲頗。

康管家將咖啡端到面前。

賀明漓端起，而們也剛好進來。

余婉帶孟芷去了個展會。本來是要自己去，但孟芷從小就喜歡這些，便捎上了一起。

孟芷看見，便先笑道：“明漓，你回來啦？你今天去起岸了對不對？我有聽說，但是沒看見你。”

傅清聿所在的樓層和孟芷的不一樣，如果賀明漓沒有專門去找的話，自然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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