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又改變了主意，但卻沒敢問，應了句是，趕的去忙去了。

程洝的事兒有些多，他幾天沒來公司，辦公桌上的文件堆了一大摞。辦公室里時不時的有人來。直到快要中午了，辦公室里才安靜了下來。

他手在眉心摁了摁，給助理打了電話，讓他訂兩份外賣。去上次他去過的那家私房菜館訂。

他對吃的一向都是不講究的，幾乎都是訂什麼就吃什麼。從來不會提任何的要求。

連零食都買了，助理這下也不驚訝了，應了句是，掛了電話便去訂外賣去了。

程洝這邊掛了電話，馬上就給周合打了電話。

周合獨自一人是不會出去逛的，電話沒多時就被接了起來。剛喂了一聲，電話這段的程洝就說道：“在家嗎？”

周合已經窩在沙發上看了一早上的樹，眼睛有那麼些的脹。這下嗯了了一聲，看了看時間，問道：“忙完了嗎？”

程洝說了句忙完了，頓了頓，又問道：“吃午餐沒有？過來我們一起吃？整天在呆家著多悶，我讓人過去接你。”

他的聲音溫得很。

周合又看了看時間，稍稍的想了想，應了句好。那書反正呆哪兒都能看。

程洝輕笑了一聲，說道：“快換服吧，我已經代司機過來接你了，應該馬上就要到了。”

敢這廝是先斬后奏，周合應了聲好。掛了電話便去換服去了。

程洝的司機今天就在這附近，換好服剛出門，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是已到樓下的停車場了。

周合雖是不是第一次來程洝公司了，但大抵是怕會不自在，司機將送上了樓，這才離開。

進程洝的辦公室時他正在打電話，見著角揚了揚，快速的結束了通話，說：“過來了。”他抬腕看了看時間，又說道：“我了外賣，應該快要到了。”

一旁是早放了零食的，他安排周合坐下，便將一大袋零食一起拎到了的面前，說道：“要是就先吃點兒墊墊肚子。”

周合并沒有吃零食的習慣，不過是無聊的，點點頭應了好，拿了一盒巧克力出來打開吃了一粒。

程洝原本是要陪著的，但還未坐下手機就又響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那麼不識趣，他的眉頭皺了皺，拿出手機看了看之后還是接起了電話來。

公事說起來就是沒完沒了的，周合也不打擾他，邊吃著巧克力就邊在一旁又翻起了帶過來的小說。

程洝的電話打來，訂的外賣也到了。助理送外賣進來見著周合也并不驚訝，客客氣氣的了一聲周小姐，很快便推了出去。

雖是外賣，卻是四菜一湯，非常的盛。

除了飯菜之外，還帶了兩份冰粥，是給周合晚些時候吃的。

午休的時候沒人會過來，但到了下午上班，程洝的辦公室便時不時的有人會來。人談公事周合在這邊是不太自在的，便連著零食一起拿到了里邊兒的休息室里，窩在小沙發上邊看書邊吃零食。

到了下午四點多，程洝總算是得了空，進來見周合正聚會神的看著書連進來都沒發現，不由得挑了挑眉，手拍了拍的頭，說道：“看的什麼書？”

周合正看得迷，被他那麼一拍嚇了一跳。這下就將書放了下來，說道：“小說，有意思的。”

是一本懸疑的，環環相扣，讓人罷不能。

程洝是怕會無聊的，這會兒見有事兒做，倒是放心了些。著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輕輕的在的臉上親了親。

他這一下午都忙得很，周合這下便問道：“忙完了嗎？”

程洝唔了一聲，說道：“待會兒還有個會。開完會就能下班了。”他說著將周合抱到了上，頭埋在了的肩上，說道：“有點兒累，讓我抱抱。”

說是有點兒累，但玉溫香在懷，隔著薄薄的料他控制不住的心猿意馬起來。

他的變化周合幾乎是馬上就覺到了，的僵了起來，面上卻裝出一副什麼都未察覺到的樣子，說道：“不是要開會嗎？”

說著就要起來，程洝卻將摁得的，啞著聲音低低的說道：“不急。”

周合怕有人會過來，整個人是提心吊膽的，程洝卻是鎮定得很。周合最終還是沒能拗過他，讓他得逞。

因為時間的緣故，程洝倒是未怎麼折騰。但周合仍舊是有些累的，書也沒看了，倒在床上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醒來時外邊兒已經是傍晚了，睜開眼睛，就見程洝在一旁的小沙發上看文件。見坐了起來，便低笑著說了句醒了。

他臉上的笑容說有多可惡就有多可惡，周合是不自在得很的，含糊著嗯了一聲。

程洝將手中的文件放了下來，起到了床邊，低笑著說道：“小阿合這力不行啊，以后得多多的鍛煉。”

他說起來是面也不紅耳也不赤的，周合裝作沒聽見，沒搭理他。

這時候已經下了班，兩人到停車場一路都是空的。因為晚了，兩人并未再回去吃飯，在外邊兒解決的。

程洝今天雖是忙了一天，但力極好，晚些時候在浴室又折騰了一次。周合白天睡過了原本以為是睡不著了的，這下折騰后連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程洝已經去上班去了，倒是安排了阿姨過來準備了早餐。許久都沒吃過餃子了，阿姨在吃早餐時便問起了周合想吃什麼餃子，晚些時候去菜市場里買新鮮的食材來自己包。

以前戚姨在時就很喜歡包餃子，尤其是在春天時最去挖野生的薺菜。但這季節是買不到薺菜的，便說了想吃牛餡兒的。

原本是打算和阿姨一起去菜市場買食材的，但吃完了早餐還未出門，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竟然是黎裴遠打來的。

他是已經很久沒有給周合打過電話了的，周合這下倒是很快就將電話接了起來，了一聲小舅舅。

黎裴遠打電話過來自然不會沒事兒，他大抵是知道在這邊的，并未問在哪兒，溫和的就說道：“前兩天家里阿姨收拾房間時找出了老太太生前留下的好些東西，在這邊放著也是放著，我要讓人給你大舅舅他們都送些過去，你也過來拿一兩件做紀念吧。”

未有他沒家，老太太留下的好些東西，都是點名了要留給他的。周合不知道他怎麼會將這些東西拿出來，這下不由得一愣。

黎裴遠像是知道在想什麼似的，接著說道：“我工作忙，也沒時間打理。阿姨年紀大了要回老家養老，以后未必能找到合適的人來收拾打理。”

與其讓東西蒙塵，不如都給了大家，對大家來說也是一個念想。

周合知道他應該是知道自己回來了的，也并未再瞞著，說自己一會兒就過去。

原本以為今天黎裴遠是得上班的，但卻并沒有，過去時他竟然是在家里的。老太太留下來的都已經整理好了，他正在打著包，裝好自己再送去給周合的舅舅表哥表姐們。

老太太留下的，有珠寶有字畫，還有平常用的些小東西。現在將這些東西全都擺出來，周合忍不住的就想起了老太太。

這些東西小輩都是有的，黎裴遠打包送到他們各自家，讓他們自己挑選。

讓周合選時周合選了一個老太太生前喝茶的一套茶。黎裴遠再讓選卻不選了，說留下這一套餐就好。

黎裴遠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拿出了老太太生前帶的桌子來給，說道：“這是你外婆一直戴著的，也留下做個念想吧。”

周合過來時各家的都已經分好了，就等打包好送過去就行。打包的工作的傲視沒多大會兒就完了，黎裴遠并未問周合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去洗過手之后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程洝昨天才說他接手了合歡街的案子，他應該是忙的，也不知道他今天怎麼那麼閑。周合是有些疑的，問道：“小舅舅你今天還上班嗎？”

黎裴遠點點頭，說道：“晚會兒要過去一趟。”

周合過來誰都沒告訴，他越是不問越是心虛的。本是想告訴黎裴遠和程洝在一起了的，但最終還是沒能開得了口。

待到晚些時候鼓起勇氣來要說時，黎裴遠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這下邊接著電話邊去忙去了。

周合并未在老宅這邊呆多久，在黎裴遠離開不久后便也離開。

對于黎裴遠突然的將東西拿出來分給大家，的心里是有些不安的。回到了房子那邊并未去程洝那邊，而是將東西收好放起來之后發起了呆來。直到估著程洝快回來，這才回了對面的房子。

晚餐是阿姨做的，并沒有留下來，做好了之后便離開。

今兒程洝下班比較早，回來剛好陪著周合吃晚餐。

周合是有些兒心不在焉的，吃了幾口飯程洝看了出來，給盛了半碗湯，問道：“今天怎麼了？不舒服嗎？”

周合這下搖搖頭，稍稍的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今天小舅舅給我打電話，讓我去老宅那邊拿些老太太生前的東西做紀念。他也給大家都送了，每個人都有。”

“嗯？”程洝是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的。不知道黎裴遠將東西留給他們做紀念有什麼不對的。

周合沒有胃口，用筷子著碗里的米飯，到底還是問道：“這次查合歡街那邊的事，是不是非常的危險？”

除了這，完全想不到黎裴遠怎麼會突然將老太太的東西都分給了大家。

原來是擔心這事兒。

程洝手拍了拍的頭，說道：“不會有什麼危險，別胡思想的。你小舅舅心里有數，會有人跟著他的。”

以現在黎裴遠的地位，已不用沖在第一線上。再加上合歡街已經被鏟除，想鬧的也鬧不出什麼花樣來。

周合這下是放心了些的，到底還是覺得疑，說道：“那小舅舅怎麼會將東西都分給大家？”

程洝這下便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老太太的東西，每人留下幾件做紀念這也很正常。”

他都那麼說了，周合覺著是自己多想了，沒再在這事兒上繼續說下去。

程洝往的碗里夾了一塊排骨，說道：“別胡思想的，也不用替你小舅舅擔心什麼。合歡街已經沒了，再去查里邊兒的事那些人即便是不想配合，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合歡街沒了，那些人就如喪家之犬了。許多已經金盆洗手了，就算是不想金盆洗手，沒了老巢，哪里還能如在合歡街一樣風。誰不是夾著尾做人。

周合點點頭，嗯了一聲。

程洝是怕呆在家里胡思想的，說道：“明天和我去上班吧，明天的事兒很多，你過去幫幫我好不好？”

周合不知道自己能幫什麼忙，不過還是應了下來。

程洝讓周合幫忙，周合其實也沒能幫上什麼忙，做的都是些瑣碎的事兒。這些事兒以前是做過的，倒也還算是得心應手。

晚些時候程洝要出去見客戶，并未帶周合一起去。那客戶難纏，原本是以為下班之后怎麼都能回來的，沒想到卻拖到了下班后。

完事兒后知道周合還在公司他便給打了電話，讓先休息一會兒，他回來接。周合應了好。

程洝不想讓周合久等，一路讓司機將車開得快些。但奈何這時候是下班的高峰期，想快也快不起來。待到將車子駛到公司，還未進停車場，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黎裴遠打來的，程洝的眉頭皺了皺，讓司機停車，接起了電話來。還未開口黎警，電話那端的黎裴遠就淡淡的說道：“程總現在有空嗎？”

這段時間他打電話過來都不是什麼好事。程洝倒是平靜得很，說：“黎警在哪兒？”

黎裴遠這下便說對面。

程洝這下便打開車門下了車。

司機是聽到了黎警這三個字的，見程洝下車，他也跟著下了車。整個人張了起來，道：“程先生……”

程洝的面上倒是和平常一樣的，見他跟著下了車便說道：“你先把車開去停車場，沒事。”

司機還要說什麼，他已大步的往對面的馬路走去。

他過去時黎裴遠正靠在車邊著煙，見著他過去就掐滅了煙頭。朝著他不咸不淡的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來到這邊，程洝也算是東道主了。路邊談話是不方便的，他將他帶進了一家咖啡廳，然后來了侍應生點了咖啡。

周合在下班時就接到了程洝的電話，說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但在辦公室里左等不見人，右等也不見人，就沒再等了，收拾了東西下了樓。

原本是打算下樓之后給程洝打電話的，但剛到樓下，就見司機在樓下的大廳里正打著電話。

周合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周合，結束了通話，快步的走了過來，客客氣氣的了一聲周小姐。

周合的心里是有些疑的，問道：“你們程總還沒回來嗎？”

司機的臉上出了幾分的難來，稍稍的遲疑了一下，才說道：“程總已經回來好會兒了，剛到公司就接到了黎警打來的電話，他去見黎警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周合最開始沒能反應過來他說的黎警是誰，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便問道：“他們去哪兒了？”

司機搖搖頭，說道：“我原本要跟著過去的，程總沒讓，回來再看就不見程總的影了。”他說完又說道：“您先在這邊坐著等一下，應該要不了多大會兒就會回來了。”

周合不知道黎裴遠找程洝干什麼，心里是有些擔心的。在一旁坐了下來，原本是要打電話的，最后還是改變了主意，給程洝發了短信，問他在哪兒。

程洝倒是沒多大會兒就給回了短信，說是就在對面的咖啡廳。他到沒有瞞著周合，說是和黎裴遠有事兒要談，讓等等，一會兒就回來了。

雖是知道他們在咖啡廳，但兩人要談事兒過去是不方便的。周合打消了這一念頭。在里頭是坐不住的，索就到了外邊兒，看著對面的咖啡廳。

程洝說的一會兒果真沒有用多久，不過五六分鐘，就見黎裴遠和他一起走了出來。周合原本是想穿過馬路去打招呼的，但最終還是未過去。

黎裴遠也是未注意到的，很快便上了車，車子很快便駛離。

他的車離開了，程洝這才穿過馬路走了過來。見周合在路邊兒站著，他手拍了拍的頭，問道：“熱的。怎麼不在公司里坐著等？”

雖是已經傍晚了，但因為白天溫度高。現在外邊兒同樣是悶熱的。

周合就回答說坐得有點兒累了，微微的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小舅舅找你干什麼？”

程洝這下唔了一聲，說道：“就問問我合歡街那邊的事兒。”

他在合歡街那邊是地頭蛇了，手里頭掌握的東西，是比黎裴遠他們掌握得還多的。

他說著輕笑了一聲，一邊讓出來的司機去開車，一邊說道：“放心吧，你小舅舅沒為難我。”

他這人的心思歷來都是深沉的，即便是有什麼事兒只要他不說也是問不出來的。周合到底還是擔心，說道：“有事一定要告訴我。”

程洝低低的嘆了口氣，手又了的頭，說道：“怎麼就不相信我，真沒事。我們就談了會兒合歡街的事。”

他的語氣非常的認真。

周合這下的放心了些，點點頭。

在外邊兒站這會兒額頭上是冒出了的汗的，程洝替了，問道：“要不要喝冷飲，我去買。”

周合這下就搖頭說了不用。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司機就將車開了出來，兩人上了車。

周合一路都像是有心事，并沒有說話。程洝倒是時不時的找些話題，車的氣氛倒是并不抑。

程洝自然是知道周合這有心事是為什麼的，回到家吃過晚飯后見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將抱到了上，在的額頭上輕輕的了，說道：“阿合，我真沒騙你。今天你小舅舅來找我，真的只是為了談合歡街那邊的另外幾個案子。我對那邊悉一些，所以知道的東西也比他們多些。”

怕周合仍是不相信，他這下就急了起來，舉起了手來，說道：“我發誓，我說的是真的，要是撒謊了……”

劣跡太多，程洝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要用發誓這種他一直以為認為非常稚的行為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并且是以極其虔誠的態度。

不知道他那烏里會冒出些什麼話來，周合不待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悶悶的說道：“我又沒不信。”

程洝這下是松了口氣兒的，將抱得更了些，說道：“對不起小阿合，讓你跟著擔心擔驚怕。等這次的事兒完結了，我們就回虞城去。到時候我們一起養養花，還可以在宅子后面開一片荒地出來閑時種種菜，你說好不好？”

他是抱歉的，周合跟著他，就一直沒過過安寧的日子。

以前，別人那厭倦了的簡單以及平平淡淡細水長流，于他來說都是奢侈的。但現在好不容易能平靜下來，卻又被牽扯了合歡街里。并且這事兒一時半會兒還完不了，他多是有些焦躁的。

周合忍不住的想起了他所描述的生活來，怔了會兒，才點頭應了一句好。

程洝像是有信心能種好菜的，竟然絮絮叨叨的就說起了到時候他們該種些什麼菜來。聽得出來他語氣里所帶著的憧憬。

周合不知道怎麼的有那麼些的恍惚，直到程洝說了好會兒見沒反應，手拍的頭，這才一下子回過神來。